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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活检取样的手术非常简单,唯一需要注意的只有李富真脆弱的身体,幸运的是这次手术并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伤害,情况还算稳定。对于这个结果,有些人松了一口气,而另外一些人则失望透顶。
拿到疑似肿瘤的组织样本之后,自然是要送去化验室做检测的,此时化验室里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因为黄海成并没有赌对。李富真肚子里的的确不是神经节瘤,只是一小块无害的凝血肿块而已,李硕科的手术没有任何问题。
“我早说过的,以李院长的水平不可能放任一个神经节瘤在病人的肚子里不管。”顾妍熙从一开始就站在李硕科那一边,她不仅跟李硕科是多年的老同事,而且还对他有点不明不白的私人感情。
主管病理科的大佬一开腔,许多曾经支持过黄海成的医生纷纷倒戈,仿佛先前摇旗呐喊直呼666的都是别人,“就是说嘛,李院长的手术水平是全韩国最好的,就算韩国的医生们都失误了,他也肯定不会的。”
黄海成气得手都在发抖,若没有这一群二五仔跟在后面敲边鼓乱撺掇,让他产生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错觉,他哪儿有那勇气跟顶头上司撕破脸皮。现在取样结果证明了他的猜测错误,所谓的好同事们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立马就将他抛弃了。
因为医生的误诊平白无故被开了一刀,这种事就算搁在普通病人身上都会惹来一堆七大姑八大姨聚在医院门口抗议,更何况是李富真这样的存在。到时候人家来一句“我爸爸都没打过我,你居然敢直接捅我一刀”,黄海成还不得以死谢罪免得连累家人?
“这次手术也不是全无收获,我们根据检验结果犯嫌了李富真女士蛋白质沉积异常,淀粉样变性,这些完美地解释了心律较低和眨眼过快的症状。”黄海成犹自梗着脖子不肯服输,这一次如果他就这样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不仅工作保不住,还会有很多其他可怕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顾妍熙也是搞诊断的,在这方面最有发言权,“然后呢,治疗淀粉样变性还不是得先找到病因才行,既然黄医生说不是全无收获,那么我倒是很想请教你的高见了,李富真女士的病因究竟是什么?”
“能造成淀粉样变性的病因并不多。”黄海成揉着眉心,一副偏头痛发作的样子。
“比如说风湿性关节炎和淋巴瘤,嗯,还有家族性地中海热呢……”顾妍熙公然嘲弄起了对方,李富真不仅会定期做全身检查,还雇了一健康顾问一直带在身边,要是有风湿性关节炎的问题,病历里肯定会写得清清楚楚。淋巴瘤更不可能,若是有淋巴瘤她在胎儿被切除后早就被腹疼折磨得死去活来了,哪能那么安安静静地躺着。至于家族性地中海热,李家的长女身上哪儿来的地中海基因,爹不是亲爹还是妈不是亲妈?敢在她面前提这个估计分分钟就被保镖打成筛子。
这时候许多医生终于想起来了,他们还有一个救星没出场,“梁医生肯定有办法弄清楚李富真女士的病因,等他来咱们讨论一下,说不定……”
“你们怎么如此相信一个外人,像他那样年轻的家伙根本不可能在医学上有多深的造诣,我看就是个沽名钓誉的宵小之徒而已。”黄海成非对梁葆光的敌意来自于嫉妒,他一天只睡四小时,不是在医院里搞临床就是在办公室里写报告,最终却只是个活在李硕科阴影下的千年二把手;梁葆光自己开个诊所赚大钱,隔三差五还跟漂亮的女艺人出入酒店闹绯闻,却是全世界公认的传染病及肾病专家,凭什么?
“李富真女士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找到导致她淀粉样病变的病因,她就得永远插着那些管子维生,永远没办法离开医院。说句自私的话,就算不考虑她的病情我们也要考虑自己的前途。”李硕科并不想在手术的事情上对黄海成过多苛责,但他的态度已经成了给李富真治病的不安定因素,“这样你还是觉得梁葆光医生不该出现在咱们的医院里吗,他可是咱们的恩人。”
有李硕科的解释,众人终于回味过来了,梁葆光把他们赶走是为了保护他们,不然万一李富真不治死在三星医院里,他们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要承受三星李家的怒火。就算李在镕和李叙显心里偷着乐,也一定会拿他们开刀,除了要向世人展示对姐姐的关爱外,同时也能将他们自己从阴谋的怀疑中洗脱出去。
现在梁葆光赶走别人,责任就是他一个人抗,将来面对李家的怒火也是他一个人面对。
“化疗!”黄海成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非要执迷不悟吗?”李硕科在这一刻是真的失望了,医生可以理智地自私,但绝对不能感情用事。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将黄海成当作半个徒弟,对其寄予了深切的希望,只可惜这个媚眼似乎是丢给瞎子看了。
“炎症,变大的细胞核,核分裂……一切的一切都说明她有淋巴瘤。”黄海成觉得这是他最后的机会,等梁葆光到了医院基本上也就没有他什么事情了,他将为之前武断地把李富真推上手术台而付出代价。如果能在梁葆光之前治好李富真,他就成了最大的功臣,不仅没有过错反而还会被李富真记个好,“给她进行化疗,她一定会好转的。”
“淋巴结没有肿大,这降低了淋巴瘤的可能性。”顾妍熙摇头。
“只是可能性低,却不是不可能。”黄海成坚持他的观点,毕竟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李硕科不可能让李富真接受化疗,至少在他手上不行,“我拒绝,化疗的风险太大了。”
“你们不愿意没关系,我会去找李富真女士并说服她。”黄海成扫了一眼化验室里的同僚们后,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