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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白拜别何进与三公之后,出得宫门,行不多久,又见一名身高一米七五,美须俊颜、神采飞扬的四旬红色武官朝服的官员,与一名身高一米六左右的大胡子黑色文官朝服的官员朝着自已走来。何白心道,不知这又是哪两位朝庭官员?
只见那名四旬美须俊颜,卓而不凡的武官首先和熙拜道:“汝南袁本初,拜见天明先生。”
何白大惊,不想此人竟是袁绍。自已还曾叫丁原写信,说自已对袁绍的仰慕之情直如滔滔之江水那般。不想来洛阳一月有余,却还从未主动的见过袁绍呢,更别提上门拜见一事了。今后至少在数年之内,自已都有可能需要袁绍的支持,现在可万万不能怠慢了他。
何白故作惊慌之色,反而大礼拜道:“啊呀,原来是天下楷模本初公当面,白失礼了,失礼了。何白自知世以来,便对本初公仰慕不已,常盼能得本初公的亲言指点。原想在至京师之后,就要前往袁府拜见本初公了。可是何白在京师举目无亲,更无旧识,无人可以替我相引见。何白生恐惊扰了本初公,是以迟迟不敢前往拜见。不意今日却累得本初公亲来相见。何白真是罪过,罪过。”
袁绍哈哈大笑,十分满意何白对自已的恭敬态度,扶住何白说道:“天明早就应该来了,汝恐惊扰了我,我还深恨不能早识君呢。今日在早朝上,绍见天明丰神飘洒,器宇轩昂,博学多才,心中也十分敬服于君,对君也是相见恨晚呐。”
“不敢不敢,日后本初公但有所需,只管命从人来唤,何白定飞奔而至,恭听教诲。”
何白与袁绍相互吹捧了一会后,何白这才打量起一旁微笑而立的男人。只见其大胡子,鼻梁高挺,眉毛粗乱,细长眼睛,貌不其扬,但是一双细长眼睛却时时露出智慧精光来。看来他就是此时一直与袁绍称不离铊的曹操了。
何白故意问道:“本初公,不知这位大人是?”
袁绍笑着介绍道:“这位是谯郡曹孟德,现任议郎兼领西园军典军校尉职。乃前太尉巨高公之长子也。”
果然是未来的北方霸主魏武帝曹操,然而此时曹操的名声尚且不大,还远远比不了天下士人的孝义楷模袁绍,所以何白现在只是淡淡的不失礼节的拱拱手道:“原来是典军校尉曹议郎,幸会,幸会。”
然而曹操却恭敬的拱手拜道:“天明先生之名,操近日多闻之。先有市井传闻天明先生于幽并冀三州所行之大事,后又有天明先生所作之《雒神赋》一文,今日更得天明先生之教良多矣。曹操不才,希望能够日夜常得天明先生之教也。”
何白闻言大为惊讶,魏武曹操现在竟然想得到自已的指点,一时之间,何白不由有些薰薰然不饮自醉了。可是不久之后,何白便立即醒转过来,这只是曹操礼贤下士的一种手段,却与袁绍的前恭后倨有极大的差别。相对来说,曹操的表现要更加肯切,真心实意。而袁绍的表现却有些作了,只是一种表相而已。
何白对二人礼贤下士之法暗暗记在心里,以便在日后效仿之。本想也赞赞曹操任洛阳北部尉时的五色棒,与济南相任上之事,可是又想到日后的曹操当是自已的大敌,却不能对他太过交心了。
袁绍就是在年轻之时与曹操太过友善,被曹操看破了他的性情要害,所以才在官渡之战时将之打败。自已或者在他的面前以假面目示人为好,如此在与他争斗之时,他会因不明自已的真实性情,而作出错误的判断来。
何白只是淡淡的应道:“孟德若想请教,只管过来便是,吾有空时,自会教你。”在曹操面前,何白一副矜持自重的贤士模样,并不以曹操官位高于自已而自贱,反以老师的面目相待。
在面对袁绍时,何白却又是一副狗腿的模样,直叫袁绍得意不已。像极了一心追求名望的浅薄士人。然而曹操,却是面不改色,一副无所谓的恭谨态度。直叫何白暗暗吃惊,这才是真正的成大事者啊。
拜别二人之后,何白回到府中,饿了一个白天总算可以吃口热饭了。肉干只在清晨时吃了一些。后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哪里有空吃食。
这也怪古代只吃两顿的习俗,一般早朝会在八、九点钟左右退朝,如此方可不影响早上的日常公务,也不影响早餐的食用。而一月一次的万人大朝,通常则是一个上午,很少有将近一整天的。今天算是因为自已破例了。
不过还好,按蔡邕的教导,自已在筵辨之时,尽量以黄老类似的说法答出。因此,原先想像中的剧烈争辨没有,反而与朝臣们上了一整天类似黄老的唯物主义课程。在最后的《阴阳五行说》虽不得时人的赞同,但《九品中正制》却再一次让自已扬名得利了。
升职太中大夫,这可是可以天天上朝议事的中级朝臣了。能够在朝堂之上,亲眼目睹这个伟大的朝代,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混乱,直至灭亡的,何白一时之间顿感心潮澎湃起来。
在后世的《三国演义》之中,何白最感有趣的正是从汉灵帝死,到群雄讨董的这段历史。后面的群雄争霸,因有何白的加入,必将变得面目不清起来,与历史大相径庭。到时就没有此时这般以清闲的身份静静的旁观了。
五十六名女奴已在午后被人送来,彼时何白还在早朝未回,经貂蝉与公孙沮二人的检验之后,全部收下。何白看了几人,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在此时却成奴婢了,实在不幸。又吃了她们所做之饭食,还感满意,于是就定了下来。
何白吃了晚饭,再一次前往蔡府,又在蔡府门口遇见了探访蔡邕之人。还是等忠伯先将人送走,何白再上前拜见于他。今日的忠伯倒没有昨日的那般伤心了,毕竟在昨晚知晓了老主人之病只是假装而已。但何白见了却感到这样不好,难以瞒住他人。
何白与忠伯打过招呼之后,再一次入院,来到蔡邕的卧房。刚刚开门,蔡明姬就直冲何白嚷嚷道:“都怪你,教父亲装什么风瘫之症,累得父亲日日躺在榻上装病。还要我与姊姊不断接待访客,累也累死了。”
汉时的女人在家中无男丁时,倒是可以接待来客的,这倒与后来不同。何白笑道:“我此番正是为此事而来的。伯喈先生之病,雒阳城中该知晓的大都已知了,该拜问病情的也都差不多来了。蔡府狭小,并不利于伯喈先生装病,而且忠伯老实,也不善于作伪,恐被有心之人看破。所以我想请伯喈先生至我府中暂住。后来的拜访之人,就可由我来阻挡了。”
蔡邕想了想后,蔡文姬之婚事还需何白来帮忙推脱,再住在蔡府,可能会被河东卫氏之人看破,于是应了下来。又问道:“天明今日早朝顺利否。”
蔡明姬叫道:“且看他得意无恙,便知顺利了。”
何白拱手拜道:“幸得伯喈先生指教,白方能轻易脱身也。今日朝中答辨十分顺利,白又尝上书《阴阳五行说》与《九品中正制》,因此得到皇帝赞赏,升职为太中大夫。”
蔡邕叹道:“天明年纪轻轻便做到了太中大夫之高位,日后还需谨言慎行才是,切莫得意张狂了。”
何白心知蔡邕之叹,是叹自已四十多岁还是议郎之职,而后更流浪江湖十二载,平白的浪费了大把的时光,没能为国家与天下百姓做出什么实事来。而且蔡邕的指点也是金玉良言,深恐自已得了高位,就变得狂妄起来了。于是再度拜谢蔡邕。
蔡邕又问及《阴阳五行说》与《九品中正制》来,在听了何白的解说之后,顿时大赞何白的才华。特别是对汉灵帝胡乱作为而深感痛心不已,若真做到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帝哪会再如汉灵帝这般胡为了。
只是对五行之说,蔡邕却也不置可否。蔡邕的心胸虽然宽广,为人也不拘小节,脾性更是平易随和,但他终究是当世之人,自小就见惯了人世间的不平等。所以他也不认为五行中的五类人要平等对待,必有重视一样,轻视余样。
当然何白也清楚这点,不说世人的观点难更改。就算是自已也没有后世那些人那般的伟大,也喜欢他人的侍侯,也喜欢高人一等的感觉。只是对于治国来说,还是要尽量做到五行平等,如此才能令天下大安。只是时人都不乐意,何白无奈,《阴阳五行说》只能是作罢了。
至于《九品中正制》,蔡邕在细细的询问之后,也对它有着极高的赞誉。但到底为人太过老实了,没能看出《九品中正制》其中所深含的漏洞来。
不过也对,世上任何一项政策,在起始之初都是好的。但在后来被聪明找到空子,于是就变得越来越烂,最后的结果却是所有人都没能想到的。然而《九品中正制》其中再有漏洞,相对此时已然败坏的察举制来说,也要高明无数倍。自然能得到他人的赞誉,而不是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