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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白与麾下士卒重新骑于马上,成齐喜问道:“主公,可否在郭贼背后给他狠狠一击了?”
李平、侯成、罗培全部把眼望向何白,何白微微一笑,说道:“不急,昨夜我军奔袭了一整夜时间,算来也有七、八十里地,一直还未好生的休息呢。而且这难得的攻坚之战,不可不看。日后我军或有遇到坚城之时,我等也可从中吸取一些经验。”
众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就骑于马上也吃了些食物,恢复着体力,并遥遥地望向战斗正炽之处。
郭大贤对攻打邱、尹二家坞堡的战术,是围一堡,攻一堡的战术。郭大贤曾命麾下精骑布于东西外围的两翼,又令一部精骑位于二堡之间的密林处打援。就布置而言,郭大贤已是布得非常之严密了,确是一名久经战阵的老贼。
再看战斗正炽的邱氏坞堡,坞堡的一面宽一百米,高有八米,每面堡墙有三座三米高的木制箭塔,每面只有三十人防守。初时,何白以为三十人守备百米宽的堡墙时,兵力定然紧张。可是看了一会后,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一人就是守备十米宽的城墙也绰绰有余了。
照西侧攻堡的贼人来说,其部总数是五百人,共分成五个批次的攻城部队。每批次百人,而每十人有一架长木梯子,就如后世影视中的那种长木梯子一样,并不是传说中鲁班所制的云梯式样。
何白看得连连摇头,这算怎么回事?是郭大贤不懂,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只见百名贼人又分成十队,每队之间的距离约十米,差不多占满整个堡墙了。其中四人抬梯奔跑,四人持盾掩护,二人持弓反击。
而堡墙上三十名守兵人手一张猎弓,虽然平地的射击距离不到百米,但是在堡墙上却可以及远。三十名射手射得百名贼人几乎抬不起头来,而别说前进了。
有贼人想借守兵射击的间隙反击,而守兵又有三名精射手立于木塔之上,专门以精准的箭法居高临下射杀暴露的贼人。十余分钟过去了,贼人不但没有靠近城墙半步,反而死伤了近半,不得不向后逃去。
何白看得还是摇头不已,守兵的箭矢射击并不快速,十余分钟也不过只射出千余支箭。而贼人又没有良好的火力掩护,不能攻至城墙下架梯上城,只能一味的被动挨打,或者是在消耗守兵的箭支与气力。整个战斗既缓慢而且无味,远没有野战来得快速酣畅。
又一队贼人出列了,可能是先前的守兵臂力有所消耗,也或者是箭支有所不足,一时没能继续放箭杀敌。在区区百十箭矢之后,此队贼人便攻到了堡下,架起木梯,准备攀梯攻城了。
见到此处,何白不由精神一振,仔细的观察起来。只见先有木塔上的精弓手与贼人的射手进行着对射,而其他守兵则每三人对付一架木梯。其中两人用木推杆推着一架架起的木梯,想将木梯推倒。另一人则抱起二十余斤的石块不断向堡下抛去。
堡墙下的贼人则有三人口衔利刃持盾登墙,五人推扶着木梯,以免被守兵推倒。然而守兵所抛的大石落下,虽被梯上的贼人木盾所挡,梯下的贼人却被大石砸了个正着。一时间头破血流,手折骨裂,哪里还有气力扶梯,顿时被守兵一推即倒。
贼人们惨叫的摔下木梯,虽摔不死人,但也让人好一阵气闷难受。不等他们爬起,守兵的石块又接二连三的抛了下来。因为距离过近,一石一个,除了远远射箭的弓手,十人一队的贼人便又死伤过半了,不得不惊慌失措的向后逃窜。
其他队的贼人也差不多如此,又一波次的攻城战结束,无味的让何白几乎打哈欠了。攻城的攻的不强,守城的守的也不妙,让有后世无数经验的何白乏味到了极点。难道此时的人便是这般攻守城的?何白不禁深深的沉思起来。过了许久,何白方才有所明悟了。
从前战国时期成熟的攻守武器被汉朝人用成这样简陋,也算是东汉稳定了百余年之久后所带来的军事弊病。因为东汉的敌人长期以来都是北方的游牧民族,他们都是来去如风的劫掠者,并无固定的城堡。所以国家的军队在一定程度上,也被要求成为擅长野战的式样,喜欢猛打猛冲,喜欢自夸勇武,喜欢于阵前单挑。
而游牧民族又不懂得制造攻城器械,所以东汉军队对于守城一事,也逐渐的衰弱起来。何白眼前的两支军队,都是属民兵性质的,难怪更加的不擅。直到经过长达十年的群雄混战之后,各方势力才重新学会懂得了真正的攻守之道,战事也进一步的惨烈起来了。
何白不禁哑然大笑起来,不想像自已这般的后世半桶水,在此时也有着军神一般的攻守战法能力。看来远超古人两千年的眼光与见识,确可让自已在此时代无往而不利啊。想到此处,何白不禁对自已的未来愈发的信心十足起来。
世人都说穿越需要金手指,真的需要吗?有这远超古人的眼光与见识便是最好的金手指了,何需还要其他。
何白不理会众将的惊疑目光,开始自思起来。自穿越到东汉末年,虽然自已有着一定的野心,但是一直不确定自已是否真的能够成就大事,所以一直还抱着一份投靠他人打天下的想法。直到此时,才决定彻底的打消那个念头。
自已的优势是什么?何白想道:是超跃古人达两千年的眼光与见识,在许多事物上,古人或者稀奇,但自已却是见怪不怪了。某此事上古人眼中是大事,没有解决的办法。但在自已这里,却又不算什么,历史中总有差不多的事例可以仿照。
劣势是什么?便是何白本身的能力不强,在后世不过是名普通的士兵。在奇谋妙计的智谋创新上,在朝庭政争的政治眼光上,在召揽贤才与运用人才的手腕上,在与人交往的口才、情商与个人魅力上,这些都十分的欠缺。何白思来想去,自已又似乎只是一个当武将的才料,当不得掌控全国大局的帝王之才。
或许自已就与孙悟空一般,看着十分厉害,却终坐不到玉帝的那个位子上。想到此处,何白不由又有些泄气了。
想想天生有服人之能的刘备,有善于用人之能的曹操与孙权,有善于奇谋妙计的各大奇人异士,有善于阴谋诡计政治争斗的众多朝庭大臣,还有一呼百应,从者云集的袁绍等高魅力高声望名人,自已真能凭借眼光与见识击败他们吗?
就在何白沉思之际,郭大贤部的辅兵已经消耗守兵消耗得差不多了,城头的箭矢、石块、包括人的气力都差不多用尽,郭大贤终于决定派出麾下的精锐做最后一击。
“精骑副统领还未休息好吗?来人,传令精骑速速前往预定之战场,准备挡截尹氏之援兵,防上邱氏遁逃。披甲步卒可先行过桥,准备攻城之事。”
一骑传令兵向着何白处而来,“主公,贼人有变。”李平急忙叫醒了何白。
何白一望传令兵,又一望准备过石桥的披甲精兵,立即醒悟过来,叫道:“来人,速速挡住那传令兵,就说我部这就行动,无需郭渠帅催促。”看来自已的自信心依然有所欠缺啊。何白摇了摇头,暂时把思绪全部抛开,专注眼前的战事。
一骑飞马而出,奔去拦截那名传令兵,不使其靠近,也不让他有怀疑之机。何白则开始将骑军分成三部,由善于指挥骑军的李平、侯成为左右翼,各统三百骑军,何白自领三百骑与成齐位于中军,开始朝石桥缓步奔去。
看着眼前散乱准备过桥的千余贼人,后背完全的暴露在已军面前,全军上下都露出了噬血的凶光。一骑在前的何白默默的计算着距离,眼看就要到达贼人身后两百步距离,立即高举大手止住骑军。
隐隐感觉身后有不对的郭大贤,终于转过头来,从身后精骑的人头空隙之中,打量了一眼逼近而来的麾下精骑。只这一眼,顿时让郭大贤吃了一惊,感到不妙起来。
这哪里是聚拢起来准备过桥的队形?明明是分散开来,准备突击的队形。这精骑副统领是准备干什嘛?是想要犯上作乱吗?
不等郭大贤派出传令兵喝问,整整九百骑卒已分成三阵三列。每匹战马之间都有四、五个马身的间距,方便后排的骑卒冲锋。前排与后排马头咬着马尾,所差的只是错开而已。
阵列刚成,何白立刻高高地举起长枪,三阵三列九百骑卒立时用力的抽打起座下战马,右手紧挟着一丈长的枪矛,对准了各自的目标,猛然冲去。
郭大贤顿时瞪大了双眼,厉声叫道:“该死,该死,那厮还真是叛乱了。传令步卒暂停过桥,全军列阵,拒矛防止骑卒冲阵。护军立即转向,随我斩杀叛贼。”
郭大贤一连串的命令顿时下出,然而乱哄哄过桥的贼人们哪里有太原郡兵的素质,一时之间全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