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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看着赵谷上楼的男子见赵谷直接用银子打赏,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其中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站了起来,笑道:“这位兄台请了,在下张宗理,见兄台气宇轩昂,有心相交,不知兄台可否赏光啊?”
张宗理约莫二十七八岁,个子约有八尺,形貌俊朗,尤其是一对剑眉,给人的印象十分深刻。
赵谷微微一笑,道:“张兄客气了,张兄有心相邀,在下求之不得。”
二人说笑一阵,赵谷便在张宗理的邀请下,和他坐在了一张桌子上,两位姐儿颇有眼色,连忙分出一人去拿了碗筷酒杯,赵谷又一口气点了五六个价钱不低的菜色,看的一旁的张宗理吃惊不已。
赵谷点的这六个菜,价格倒说不上特别贵,但却十分讲究,有荤有素,有油腻有清淡,另外还有一道淡汤,一看就是懂得品尝生活的人。
张宗理吃惊的是,赵谷这份做派完全不是装的,而是从内到外的讲究,就好像一个一辈子都在享受生活的老人,从容淡雅又不失滋味。
可偏偏赵谷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张宗理不由得怀疑,难道这是某位王公大臣家的公子?不然寻常人家的孩子绝不会养出如此人物。
赵谷将张宗理的表情收在眼里,暗中笑了一下,面上却无一丝变化,道:“张兄不介意在下加几个菜吧?”
“哪里哪里。”张宗理连忙摆手,想了想后,张宗理道:“在下还不知道兄台姓名呢?这样也不少称呼呀。”
“在下姓赵。”赵谷淡淡答道。
姓赵?
张宗理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
按说姓赵的人很多,说不定哪天张宗理走在大街上不小心踩了十个人的脚,里头就可能有三个姓赵,可张宗理却不会以为赵谷就是那种随处可见的路人。
在这大宋朝,赵氏可谓是一个大姓。
原因无他,谁叫当朝皇室就是赵氏呢,而且当朝宰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赵宰相也姓赵,另外其他姓赵的高官也有不少,这些人的宗族亲眷都有不少,合在一起的数字自然十分惊人。
张宗理本能的觉得,像赵谷这样由内而外贵族气息浓郁的人,应该就是这些高官显贵家的公子,或者他是某位高官的儿子,再或者他根本就是某位高官的弟弟。
甚至张宗理更是怀疑,赵谷的这个赵,会不会就是皇室的赵!
其实也不怪张宗理乱想,他家虽说也是开封望族,但却全凭他爹张齐贤一个人撑着,尽管张齐贤高居刑部侍郎、枢密院副使,但他不善交际,在官员中人缘并不算好。再加上他一直主张强军兴国,不受朝廷文官喜欢,所以仕途并不顺利。张宗理身为儿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总想帮父亲收拢一些关系,不管是为了保住自家富贵也好,还是为了将来升官封爵也罢。
所以,在看到赵谷这么一个可能是高贵子弟的人后,张宗理自然是十分高兴,本着有枣无枣都捅一竿子的想法啊,他对于赵谷立刻就起了结交的心思。
“原来是赵兄,在下失敬了。”张宗理抱拳道。
赵谷微微摆了摆手:“张兄客气。”
张宗理见赵谷并不如何热情,眼珠一转,笑道:“家父张齐贤,和令尊大人同朝为官,不知道赵兄可听说过?令尊赵大人我可是见过,你和他长得颇有相像,现在想来我倒是不该问的,早就该猜出你姓赵了。”
赵谷心里翻了个白眼,打量了张宗理一眼,暗道:“这家伙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张口说胡话?我那个便宜老爹现在指不定在哪,还同朝为官,说瞎话不打草稿。”
但赵谷却未却解释,他来这春满楼本就是本着结交官员,借以打听情报的,既然这张宗理上赶着结交他,他自然愿意将计就计。
张宗理心里的想法,赵谷只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无外乎就是把自己当成了某位赵姓高官的子弟,想借机结交而已。
甚至于赵谷还猜到,张宗理并不是真的相信自己是高官子弟,他这句话的目的,也未尝不是想诈一诈赵谷。
既已洞察了他的想法,赵谷的姿态摆的越发高了,一副张齐贤算得了什么的样子,落在张宗理的眼里,他自然变得越发神秘。
于是乎,两个各怀鬼胎的家伙,在饭桌上聊了个不亦乐乎。
张宗理是打定主意相信赵谷就是某赵氏高官子弟,赵谷则伺机从张宗理嘴里套取情报。
经过一番交谈,赵谷从张宗理有意无意的抱怨中,听出了一丝有价值的情报,也对张宗理的那个老子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张宗理的父亲名叫张齐贤,今年快五十岁了,曾受过太祖赵匡胤的器重,但他却是太平兴国年间的进士,也就是当今陛下录取的进士。
张齐贤这个人颇有才干,治理一方也好,领兵打仗也好,都是一把好手。值得一提的是,他跟当朝次辅吕蒙正是同一年的进士,只不过吕蒙正是那一次科考的状元,而张齐贤却只是个进士。
说到张齐贤领兵打仗,自然不得不说大宋的第二次北伐,当时金刀将军杨业战死沙场,辽兵一度打到了大宋境内,当今皇帝震怒,意欲派兵相抗,张齐贤遂领兵出征,大败辽军,大涨了大宋的威风。
之后,张齐贤数次领兵出征,打了不少胜仗,得到了不少将士的爱戴和百姓的歌颂。
但也正因如此,张齐贤的仕途逐渐受到了影响。
因为自从第二次北伐失败,大宋朝廷的文官都不愿再战,武将们又因害怕皇帝猜忌他们,不敢请战,所以整个朝堂之上的风向渐渐变得玩味起来。
而张齐贤却没有一个做文官的觉悟,或者说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武将,依旧力主大战,这自然引得满朝文官看他不顺眼,仕途又怎么好的起来。
还是在去年,经由老宰相力荐,张齐贤才坐上了刑部侍郎的位子,并且挂上了枢密院副使的名头,成了一名从二品官员。
但这依旧改变不了他被孤立的状态,文官们依旧不待见他,他虽然贵为从二品官员,却处处受制,毫无实权。
正因如此,身为儿子的张宗理才会如此急切的改变现状,他靠着自己的一些关系,结交了不少官员子弟,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官员的子弟,但一些四五品的官员子弟还是认识了不少。
而他这一次来春满楼,正是听说了朝廷某位正二品高官的儿子喜欢来这里,所以将人家约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