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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他做什么?骂他做什么?他已经恪尽本分,做好他该做的事情了!”莫念念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其实我应该要感谢他的,如果他不是过来这边,我都不知道原来人是那样失踪的!”
这哪里像是在夸人的啊?明明是浓浓的讽刺味道。不过很明显并不是在讽刺项清,而是在讽刺季然。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的,发生那样的事情,那个人还是他的爷爷,他总不能不管不问地就走开吧?”倒不是她想站在季然那边为季然说话,只是她看得出莫念念是需要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的。
“那是不是那个人是他的爷爷,就可以什么都管,连他和什么人结婚都要管?”莫念念气呼呼地问。
这话她最想问的人还是那位季老爷子,只不过现在连季然都因为他而失踪了,他肯定暂时都不会出现在人前了。而她现在这样,就算真想质问他,也得养好身体再说。
也是因为这样,心里的闷气越积越多,心口处就像一只气球,容纳了很多气体,接近爆炸了。
“管这么多确实是有些过分了,不过我想季然也是不愿意被他那样管着的,只不过他从楼梯摔下去了,又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身边总得要有个亲人照顾。季然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留下的!等季老爷子身体一好,肯定是立刻走人了,怎么会那么傻真的去和韩冬儿结婚?”
天底下就没有那么傻的人!在她的分析之下,就更加没可能了!她这分析真的是头头是道,连她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你是说他可能会为了季爷爷而答应和韩冬儿婚事?”莫念念眉头跳了一下。
从方锦的话里,她听出了这个意思,却更加无法心安了。
“有可能会,也有可能不会,现在还只是猜测。”方锦坐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不过我觉得就算有可能,季然也只是为了敷衍季老爷子才这么做的,不是自愿的。一抓到时机,他肯定就会抽身离开,立刻飞奔来到你身边。”
“如果他抓不到时机呢?”莫念念呐呐地开口,像在自言自语,“已经过去五天了,他连打个电话过来的时机都抓不到,他真能抓到时机离开?”
莫念念摇着头,怎么想都感觉是机会渺茫了!
“如果季爷爷真是用重伤威胁他就犯,他一旦就了犯,就不是嘴上敷衍两句那么简单,他得付出实际行动才行。”
梦中的场景,直到现在还一幕幕清晰在眼前。季然和季爷爷闹得那么僵,要想缓和关系,除非季然按照季爷爷说的去做。
季爷爷要他和她离婚,而他现在已经切断了和她的联系,这还能不是噩梦来临前的预兆?
“不行,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我得做些什么才行。”莫念念猛地坐直身体,已然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方锦惊在一旁,张大嘴巴,半晌发不出一个声音来。不只是为莫念念这话,还为了她这个举动,张医生明明说她伤到了肋骨,至少要卧床休养一个月的。可现在算起来不过是过了半个月时间而已,她竟然就能坐得笔直,而且看不出半点辛苦的痕迹来。
是她病变之后异于常人的身体机能太过强大了?还是太过于在意季然,用毅力战胜了一切病魔痛楚?
总之是太不可思议了!
夜色浓如黑墨,乌云密布,不见一丝星光。
室内一片明亮,四个角落各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保镖,黑色的镜片下面每双眼睛都在盯着明晃晃的灯光下,唯一坐着的人。
季然面前的茶几上只摆了三件东西,一支笔和两张纸,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就连一杯水都没有。
这就是给他的待遇!不肯听话,就什么都不是,困在这里,更是与囚犯无异。呵!他在心里冷笑一声,本来他也就不是很稀罕季家大少这个名衔,只是不稀罕也甩不掉,明知道是负累,却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季然斜倚在沙发上,目光并不往那两张纸上瞟,那样的东西,看一眼就够了!
一张是免罪书,只要他一签,就可以立刻撤销掉韩冬儿全国通缉的命令,并且将其归于重点保护对象之列。也就是说,只要这张纸一签,他以后都没办法再对韩冬儿进行通缉,甚至做出任何惩处不行。
而另一张则是离婚书,只要他往上面签一个名字,就表明了他想要离婚的意愿,随后这张纸就会被送到莫念念面前,强迫她签上名字。
难得老爷子成了那样还能有这样的用心,不过他老人家有这样的用心,背后一定少不了一个费尽心思怂恿的人。
正想到这里,便见门被人推开,季老爷子坐在轮椅上,由人推着进门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衫,整个人显得很消瘦,但却显得异常有精神。
不确定这是不是错觉,季然刻意多看了两眼,而季老爷子在被推进门之后,一双透着犀利光芒的目光很自然地就寻找到了季然,跟着就定在了季然的脸上。
季老爷子右手扬起,屋内四个角落里稳立如山的四个保镖立刻走了出去,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将门带上。屋内就只剩下推着轮椅那个是外人,不过季老爷子并没让他出去,也就是没把他当外人看待。
“听说你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不过看起来,似乎对你没什么影响。”季老爷子从鼻子里冷冷地哼出一声来。
从季然的脸上,他看不到任何表情变化,但却还是没有挪开目光。
“比你爷爷你从那么高的楼上摔下来,也能三两天就恢复过来,精神抖擞地出现在我面前,我这根本算不得什么!”季然嘴角一扯,带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
就在昨天,这位老爷子还是躺在病床上,让他过去谈。老爷子说话的时候,还是有气无力的,像是快要断气似的,让他在说话的时候,都不能不有所保留。
不过大概是看他没有表态的意思,所以老爷子立马就来了精神,让人把他关进这里,一整天不给他吃喝。而他老人家过来看他的时候,精神竟然也有了大幅度的好转。
季然话里的嘲讽意味分明,季老爷子听在耳里,却没立刻发作出来,只是冷冷地看着季然:“你就是这样,从小就有别于常人,喜怒从不轻易表露出来,让人琢磨不透你心里在想什么。一看你就是能做大事的料,所以我是从小就很高兴,对你寄予了厚望。可我没想到过往的纵容,竟然把你惯得这么忤逆!”
季老爷子责备的手指向季然,随着怒气的提升,呼吸声加重。
“爷爷,一直以来,你在我心目中也算个很有品行的人,所以我一直都很尊重你。可没想到我过往的尊重,竟然会成为你干涉我人生的权利。”季然维持着嘴角那丝不咸不淡的笑容。
老爷子打算跟他打感情牌是吧?他又不是不会这一手。
“你……你这小子,你还敢给我权利?”季老爷子气急,指着季然的手微微颤抖,“我告诉你,我是你爷爷,我就有这个权利管你!”
跟他讲什么权利?作为爷爷这就是他应有的权利!
“你是爷爷,但你也总得讲点道理行吧?”看着翻了脸的老爷子,季然也懒得再笑了。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我现在就是在跟你讲道理!”季老爷子收回颤抖的手,按在轮椅两边的扶手上,冲着季然大声说道。
“你这算讲道理?”季然拾起桌上那两张纸,往地上一扔,甩在了季老爷子脚下的地面上。
“我就知道你不肯签这个字!”虽然早就清楚,不过季老爷子还是忍不住往上面看了一眼,这才怒气冲冲地问向季然。
“我问你,冬儿那么好的女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很多次了,你与其再听我重复说,不如直接去问那个女人好了。她如果没做什么黑心事,我怎么会这么对她?”
季然已经被这个问题烦得快要失去理智了,每次老爷子都会拿这个问题来烦他,然后根本不管他是怎么回答的,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又会拿同样的问题来烦他。
不知道这老爷子是人老了,耳朵背,理解能力差,还是故意想整他,总之就是没完没了地不肯放过他。
“还敢让我去问冬儿?这样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季老爷子显然很不满意这样的回答。
“没办法,我说的您老不是理解不了吗?那就只能让一个懂得跟您老说话的人来啊!”季然咬着牙,一双深眸里蹿着怒火。
“你这是什么态度?嫌弃我这老人家是么?你别忘了你是谁的种!你是季家的种,我是你爷爷……”季老爷子感受到嫌弃之后,很是恼火。
“那又怎么样?我是姓季的,但我不是你的傀儡,不是你想怎样就怎么样!”季然噌地站起身来,心中的那个声音随即叫嚣了出来,“五天了,你把我困在这里整整五天了,不让我和外界有任何联系。我会顺从你,不是因为我怕了你,而是当你是我爷爷,我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