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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过了端阳节,皇后才重新开始理事。这期间不只太子妃整天随侍左右,元华也时不时进宫来探,就连皇帝都少有的常来宽慰,做了二十多年夫妻,生养了三个孩子,这样的温柔小意也只新婚的时候有过。
又有李冒和李昱回来说那登力可汗生的威武强壮,却对中原文化很是仰慕。对他们都很恭敬,对谨言也很尊重体贴,登力的长子也随同送亲队伍一同来到长安,皇后略略放心,终于是渐渐病愈,可以理事了。
第一件提上日程的事,就是三个皇子的婚事,皇帝先下旨分封四皇子李曜为宁王、五皇子李昊为荣王、六皇子李昂为景王,并各赐一座府第,令将作监按制修缮。
而皇后这边,虽然他们之前内定了名单,但订婚之前还是要再相看相看的,每日里和贵妃或德妃接见各家小娘子,也忙得很。
而李曜三个更是被安排着于各种场合巧遇这些小娘子,加深印象,仔细选择。
令杜家感到烦恼的是,杜家小娘子并没有再被宣召入宫。可很快,一个馅饼就砸中了他们。
五月中的时候,靖国公世子的嫡长孙过百日,大开宴席,秦家姻亲故旧都来捧场,因为之前杜澈救过秦焕的命,两家的关系这几年倒是不错,秦家发帖子请,杜家的人自然上门来贺。
杜家去的是杜云升夫妇和杜澈,因着七娘的事,杜澈的娘顾氏对长媳黄氏生了不满,近来出来走动都不再带着她,只让她在家里陪着七娘做嫁妆。秦焕他娘徐氏亲自来迎顾氏进去。
这次百日宴的主角,是秦焕二哥的嫡长子,他大哥乃是庶出,儿子都会打酱油了。二哥却是成亲三年,连生了两个女儿,去年秦焕的大哥随着二叔秦志飞追击突厥又立了功,得了轻车都尉的勋衔,徐氏心里呕得很,好在二儿媳妇又查出了身孕,终于在今年生下了嫡长孙,所以徐氏十分高兴。
一路拉着顾氏闲聊,先进了后堂去见国公夫人,旁边还坐着几个来道贺的老夫人,顾氏并没想到这一趟会有别的收获。吃完了酒就早早回了府。
谁知几日后,徐氏却派人传话说要来拜访,顾氏应了,第二日徐氏亲自上门带来一个消息:安国公家想为四郎孙亭隽求娶杜家娘子!
原来那日在靖国夫人旁边坐着的就有安国公府太夫人,说是之前在宫中孙四郎见了杜家娘子,很是仰慕,回来就求父母去求娶,前日安国公府太夫人又遇见了顾氏,觉得杜家门风既好,人品也出众,就托了靖国公府来给探探口风。
顾氏就说这事须得去问二房夫妻,又问是相中的哪一个,徐氏就说自然是年长一些的那个,然后说她先回去等消息,请顾氏有了准信通知她就是。
杜家两房关起门来商量,又问了杜澈,孙亭隽其人如何,杜澈也说不出太多来,孙家又一向低调,打听不到太多消息,有点拿不定主意,到底还是送信给老爷子定夺,因为他们家从没有与勋贵结亲的先例,还是听听老爷子的意见。
很快老爷子就回了信,可以结。早年杜怀远在京中时,作为相府公子,年少成名,是很有一些纨绔朋友的,跟这安国公府的人也有一些来往,知道他们家因为老辈的事情一向很低调,家教也严,不似一般勋贵,倒是难得的有规矩的人家。何况近年来,安国公府也有一些子弟出仕,混的都还不错,也是一助力。
而孙家为什么这么急着求娶呢?因为孙亭隽被锦佩吓到了,先是被作诗取笑,又听了秦焕讲的事例,深深觉得万一成了驸马候选人就悲催了,这样厉害的公主如何娶得?再看人家杜家娘子多温柔可人。反正皇帝也没有明示,回家一哭二闹三上吊,要先下手为强,把亲订了再说。
他是祖母一手带大的,老太太心疼孙子,也怕尚主之后孙子被公主压了一头受委屈,就动了心。可当时为皇子选妃,还没有定论,也不敢贸然行动,直到这宫里二次相看开始,眼见着没杜家什么事,才托了和杜家有交情的靖国公府去问。
于是在宫里终于下旨选定了三位王妃之后,孙杜两家也很快的行了文定之礼。
消息传到宫里,皇帝很不悦,锦佩和悦兰却击掌欢呼。不用她们想办法,那个姓孙的就自动出局了,简直太好了!
淑妃这段时间一直考虑秦焕的事,这孩子是好孩子,可要是两人真的合不来,那还不如另选一个,等听到孙亭隽跟杜八娘订了亲后,一下次想起了杜澈。可皇帝的话言犹在耳,也有些道理,心里不免有些纠结。
皇帝心里不免觉得孙家不识抬举,益阳就劝道:“这也怪不得他们,原先咱们也没透过口风。”
皇帝还是不太高兴:“算了,再给兰儿挑个好的就是。”
“是这个话,是他们家没这个福气。”益阳想了想,又说:“既然这个女婿变成了杜家的,圣人何不从杜家挑个女婿?”
皇帝挑眉:“阿姐是说杜五郎?”
“是,一向听康儿提起杜五郎都只有夸的,听说蔡太傅的侄儿也对他十分赞赏,那日打马球,这孩子身手也好,倒难得的文武兼备。”
皇帝微微颔首:“这个孩子资质确实不错,倒有他曾祖之风,淑妃也很中意,只是,当初三皇姐和四皇姐那一桩事……”
“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何必顾虑这个。元华许了郭家,若对杜家毫无恩赏,倒有些厚此薄彼。”
“我当初本想选个杜家女孩做儿媳妇的,只是德妃和贵妃都没有看中。”皇帝沉吟了下,“阿姐也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家,倒不大乐意尚主的。我也是做父亲的一点私心,言儿已然如此,这两个就盼着能过的如意。”
益阳失笑:“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杜相过世多时,圣人如此恩遇,他们只有感恩戴德的,如今他们不是也和安国公府结了亲么?再说,圣人也太小瞧咱们家的女孩儿了,就没有她们过不好的日子。圣人若是还有顾虑,我去找人探探杜家口风就是。”
皇帝琢磨了琢磨,知根知底的总比现抓的好,何况他们几年同窗,彼此也熟识,就说还要跟淑妃和昭仪商量一下,探口风就不必了,没得掉价。
皇子的婚事都是要皇后点头的,反而公主们的婚事皇后一贯不大关心,总归不会翻出什么浪花来。又因为有谨言的事,为免皇后刺心,皇帝都没提过这事。如今皇后忙着操持几位皇子的婚事,皇帝就打算等老四的婚事办完,再来说这事。
所以跟益阳聊完,心里舒服多了的皇帝去找淑妃,把最新打算说了。
淑妃一听也很高兴:“妾心里也正琢磨这事呢,上次圣人说了这事,妾就多留意了一下,也探了探佩儿的口风,圣人也知道,佩儿这孩子乖巧是乖巧,可有时候却有点倔脾气。这不,一留意,就发觉她和秦家郎君倒不那么合得来,秦家郎君爽朗跳脱,反倒是和兰儿更能说上话一些。妾私心里想,倒是给佩儿寻个温柔宽厚些的好。”
皇帝笑了笑:“我也听说一些,佩儿爱捉弄人,总把秦家郎君捉弄的敢怒不敢言,原先觉着倒是一对欢喜冤家。不过咱们也不忙就定下来,左右佩儿她们才十三,明年再订也来得及。”
淑妃就犹豫了一下,才说:“佩儿她们是还小,可小郎君们……”
皇帝就明白了,淑妃怕再被人捷足先登了:“你放心,我会先打招呼的。看来爱妃是真的相中了这个女婿了!”
“难道圣人没有相中么?只会取笑臣妾。”
两人说笑了几句,皇帝又说:“言儿嫁了之后,大家都不开怀,过几日叫阿姐接了佩儿她们出去玩,散散心。”
淑妃应了。
李曜的婚期定在年底,其实时间已经很赶了,好在皇帝赐给他的王府是早前一座勋贵府邸,因罪罚没来的,只略作修缮就可用。
而李昊订的是来年四月,李昂订的来年九月,正是排开日程忙活的。
锦佩和悦兰在谨言走后又开始了上学放学生活,值得一提的是,悦兰学了两个月长袖舞之后,对舞蹈产生了兴趣,开始专门安排时间去学舞。锦佩却不想学,多出来的时间不是看着小八,就是偷偷看各种传奇小说。这时候的小说内容还不外乎是才子佳人或者神仙志怪的,看多了,未免有些千篇一律。
正无聊间,益阳来接她们去住几日,松散松散。
难得益阳有了兴致,她们自然要捧场。带着含芳一起去了益阳长公主府。
到了益阳府里,只坐了一会,就又被打包扔上车,去曲江池坐船游湖去了。
到了地方下车,发现好几个少年立在那里等,打头的正是于表哥,后面跟着的居然是秦焕和杜澈!两厢见过,就上了船。于姑父借了一条画舫,不是很大,但很精致富丽。
到了舱里坐定,于荣安才笑着解释:“想着人多热闹好玩,就邀了秦三郎和杜五郎一起。”
益阳点点头:“正是,你们少年人正该多出来一块玩玩,我啊,看着你们年轻人在眼前,也觉着自己不那么老了。”
悦兰就哄益阳:“姑母本来也不老啊,您看您和表嫂站在一处,旁人准以为您是表嫂的阿姐。”
“噗,芸娘,你还跟着笑,她编排你呢,还不拧她的嘴。”益阳一边说一边推于表嫂齐氏。
齐氏就笑着说:“五公主说的有理,我说句不恭敬的话,阿娘面上看来倒真比我大不了多少。”
“你也跟她们学坏了。行了,都别在这陪着我了,去玩吧。”
锦佩两个牵着含芳拉了于表嫂出去看风景,此时画舫已经开动,缓缓的向前行去。此时正是六月间,荷花开得正好,迎面而来的微风又带走了那点燥热之意。
风中隐隐传来歌声:“…棹移浮荇乱,船进倚荷来…”,不由的侧耳倾听,女声软糯甜美,带着漫不经心的味道,格外动听。
岸边也有许多出来游玩的人,席地而坐,对着满池荷花指指点点,不由得就想起那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可不正是现在的景况么,她们在船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岸边看她们。
于荣安那边也带着秦杜两人指点了一下江山,然后就提议说不如钓鱼,又过来拉锦佩和悦兰一起,于表嫂就趁势说要进去服侍长公主,让于荣安带着他们玩,带着含芳就进了船舱。
几人就一人拿了一支钓竿,坐了下来钓鱼,这水里哪有什么鱼,几人不过是闲聊罢了。
这时日头渐高,几人都戴了斗笠遮阳,锦佩和悦兰互相取笑。
“五妹,你这斗笠倒真有几分渔人的样子呢!”
“四姐,你还是换一顶吧,你戴上这个我都看不见你的脸了。”
锦佩无语,脸长得小总被取笑,还有没有天理了,难道个个都面如满月才好?
秦焕扑哧一声,笑的那叫一个开怀。
锦佩怒:“你节省点笑吧,本来就是勉强戴进去的,你这一得意忘形,再把斗笠甩掉了。”
秦焕头大,挑了半天,才挑了一个勉强戴进去。他转头看见于荣安笑得开心,就转移炮火:“大郎怎么还在这里,好容易出来玩,也不去陪陪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