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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但见有无数身着木甲、头扎黄巾的兵卒立身大地之上,齐齐振臂嘶声呼号。上方重重乌弃之中雷声轰鸣,电闪连连,似是要将这人些的气焰打压下去。两厢僵持良久,一道电火劈下。在半天上化作一条面目狰狞的长龙,吟啸着撞入了下方人群之中,顿时毁去无数性命。
一众兵卒浑不退缩,一边呼号不停,一边掣出长枪短刃围上近前扑杀。只是凡人又如何争斗得过那等凶戾妖兽?未过多久,便都殒了命去。
便在那电火拟化的长龙张狂长吟时,横尸无数的大地上却生出一股子黄蒙蒙的雾气,被鲜血浸染了个透彻的土地忽地化作黄沙,转瞬间结就出一尊擎天巨灵。
此物秉承众人死前遗志而生,自眦欲裂地瞪着双眼,张口唤了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旋即合身扑向那长龙,擒住了它的脖子发力便将其扯断两截!
巨灵转又望天际雷鸣天闪不休的漆黑云盖,复又吼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而后化身作一团连天接地的羊角大风,猛地卷入了云团之中。
待得乌云绞散干净,天地重还晴明,却不见巨灵身影,只有一道黄纸朱砂绘就的神符落羽般地自己天上徐徐飘下。
到这时,罗天神智一清,暗自道了声侥幸。
原来这幻象亦是考校人心的一场劫难,一旦深陷其中,神智不是依附在兵卒身上被长龙毁去,就是依附在龙身之上被巨灵毁去;即便是依附在威能难测的巨灵身上,最终却也没甚么好下场,难免在力疲神乏之际变作一张符篆,从此神智尽消。
若非罗天之前经历过一场心魔劫,心性已被打磨得坚如磐石,方才只要心神稍稍激荡,便会被卷入其中。
“劫难一过。此物也便要祭炼成了。”他正如此想,便觉这尊黄沙化身中的神符一震,附在周身上下的数万道兵念力顿时变得净澈无暇,渐渐聚合了一团。他将那庞大念力与自家一缕神魂牵引纠缠起来,共同附于黄天神符之上,终将这尊化身赚到了手。
使元神化身将自家肉身放出,旋即神魂归窍,他张口道了声:“收”。只见那两尊化身俱都变作微尘大被收进了丹田窍穴之中。
前后不过用了个把时辰的光景,便谋得如此一桩好处,比之在希夷洞天之中冒着偌大风险耗时五年才碍手的元神化身来,当真是容易得紧了,他心中不由喜悦了好一阵子。
而后望了一眼那山谷之中密密麻麻的道兵尸身,罗天叹了口气,自语道:“这干人等被林灵素哄骗得以精血、神魂祭炼出黄沙化身,我得之后却又饶了那贼道活命”摇了摇头,他又道:“我又不是和尚嘴里那悲天悯人的佛祖、菩萨,却思量这事作甚?左右是本事不济便要受制于人,当初我见了诸派高人不也生死不在掌握?回头让安规长老安排些个会念经的和尚来将这些尸骨安葬超度了吧,”
想到这里,施展血影飞遁之法,只一闪便穿过十里之遥,破开护身的迷踪阵回转了道场之中。
通微子、守定和尚和土行道人这三位长老正领着一众弟子也朝外张望,见得自家长老平安归来,当即上前相迎。
罗天自小孤单惯了,这时只觉心中甚暖,当即言道:“来敌尽灭,如今山中安顿一番道场事务。”
通微子这时插口道:“掌教,那青竹叟和他两个徒儿,还有五瘟神等人正压在偏殿之中,该当如何处置?”
“不忙管他们,且先压在那里消磨脾性吧,等有暇再作安排。”
罗天旋又望向将王俊唤来近前,言道:“我知你心意,先指桩好处与你一你可带着一众外门弟子到东京汴梁去投皇家,以赤城剑派的名号去讨个仙家供奉做,享一番人间富贵。到时替天子办事,若是遇上了甚么为难,亦可来门中求我援手。”
见得王俊面生喜色,他又,丁嘱道:“王俊,以你脑子,该知甚么能做,甚么不能做,若是给本门惹来大麻烦,下场可不会好。须将你一众外门师弟安顿好,务必莫使受甚么委屈,这才不负他们与本门结缘一场。你可明白?。
王俊忙地应道:“徒儿谨遵师父吩咐。定会照顾好一众师弟。万不敢惹事闯祸
罗天点了点头,又向通微子说道:“长老,你拣两路青城剑诀传下。给他们做防身之用
眼见通微子长老带着一众欢喜不已的外耳弟子去了后院演武场,内门弟子们便也都跟了过去。
罗天又吩咐守定和尚:“守定长老,那林灵素用了血祭邪法,使得数万道兵尽数死于外间山谷之中。过会你安排些个会念经的弟子将之安葬超度一拜。“
守定眉头一皱,点头应是。
“石林长老,你那一身法器便在最近几日选出资质好的弟子传下去,不得藏私。”
土行道人正自把玩着一枚从宁道子尸身上搜来的黝黑锥钉,这时听到掌教吩咐,便也没了心情,颇有些肉痛地点了点头。
“如今仙流有乱,我要出门打探消息。多则三五日便回,到时再考量庞杂事情”。
早在希夷洞天之中,他便心牵天行宗、慈航院、大空寺那三家要做的大事,这时将本门事务草草处置,便转换了元神化身使用,闪身出了道场。到得外面,罗天施展法力感应,乃见山中诸派仙家俱都紧闭了门户,再无人敢朝剑派道场打量。想是那些人见了自家先前所用手段而心生惧意,他重重哼了一声。震得群山草木为之摆荡。察觉颇有些个修为不甚高的炼气士受了惊吓,他这才将身形往东北飞遁了,仍要先找烈火祖师请教一番。
有两尊化身倚仗,只要不去招惹那等修为深不可测的老鬼,罗天却再无甚人可惧;便如长齐了羽翼的鸟,终可自在飞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