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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江河厉声道:“你耍我?”
放火小能手赔笑道:“不敢不敢,我怕你咬我。”
“你……”斩江河脸上青筋直跳,论口舌尖利,再加上一个他都比不过放火小能手。
放火小能手笑呵呵的说道:“我可不想在剑冢里还能看见你,你知道的,人只有两种东西,善心和恶心,而我每次见到你,都只有善心,因为恶心死了。”
斩江河的每根骨节都在如炒豆子一般爆响。
放火小能手充耳不闻,看向远方越来越多的人影,道:“我很清楚,你从我这里离开,就会从他们手里得到地图,我实在不想再与你打上一架了,所以,你还是好好回你的窝里去吧。”
“你不要欺人太甚!”斩江河眼中布满煞意。
放火小能手摇摇头,道:“你误会我了,我从来都不会欺负人的。”
“你找死!”斩江河再也忍耐不住了,既然横竖是死,不如就拼个鱼死网破!
雕龙长枪一抖,张口咆哮的龙头竟真的响起一声龙吟,滚滚音浪席卷而出,震动的海水都在乱颤起来。而身处音浪中心的放火小能手首当其冲,心肝脾肺都几乎被震碎成了一滩碎肉。
“你当真以为我怕了你了?”斩江河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放火小能手被震得头晕目眩,胸腹之中更是有气血翻腾,脸色时青时白,竟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从一开始我便一直在示弱,等的就是这一刻!”斩江河将雕龙长枪向放火小能手的腹部递了出去,只需轻轻一戳,便是白刃进红刃出。
放火小能手悚然一惊,手颤颤巍巍的伸出,也不知是不是误打误撞,恰好握住了刺来的枪尖,枪尖后方,便是狰狞的龙头。
斩江河诡异一笑,内力迸发,惊天骇地的龙吟何止要震碎五脏六腑,即使是人的肉体,都要在吼声中支离破碎了。
放火小能手的双耳顿时有血淌出,身躯摇摇欲坠,竟是站都站不稳了。
“你太低估我了。”斩江河咬着牙,枪尖向前进了两寸。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斩江河狞笑,枪尖紧贴在了放火小能手的衣衫上,噗的一声,从背后透了出来,而盘绕在枪身上的金龙,也被浸染成一条血龙。
放火小能手的声音毫不虚弱,反倒中气十足的说道:“你确实太低估我了。”
“当然。”放火小能手又看着斩江河露出了笑容,道:“你确实太高看自己了。”
斩江河将雕龙长枪在放火小能手的肚子里面猛地一转,一股血泉瞬间涌了出来,其中还夹杂着内脏碎片。
“死到临头还嘴硬。”斩江河眼中一片讽色。
“认不清现实的人还真是可悲。”声音不像是从放火小能手嘴里来的,反而像是传自于身后,可音调,说话的语气无不与放火小能手相似。
斩江河猛地转头,身后的雨帘中正站立着一人,白衫纸伞,嘴角的笑容极其令人生厌。
斩江河又飞快将头转回,雕龙长枪确实搠进了放火小能手的腹部,并且此人已经死透了,可身后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下一秒,斩江河便明白了事实的真相,死去的放火小能手正如春雪消融一般飞快消失,留下的只是被凿穿的小舟,还有令人感到屈辱的笑。
斩江河怨毒的盯着放火小能手,一字一顿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放火小能手无奈的耸肩道:“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法,没想到能把你迷的五迷三道的。”
“有时候,真不能怪我小看你,你竟然连他这种骗人的手法都看不出,真是让人替你感到羞愧。”放火小能手将目光转向方凡,又收回来对斩江河喋喋不休。
斩江河眼神冰冷凝视着放火小能手道:“你答应过我,他不会出手。”
“哎……”放火小能手摆摆手道:“男人的话你怎能能信?”
停顿了一下,放火小能手又接着道:“尤其是我这种出尔反尔的男人。”
斩江河一噎,他再说不出话来,放火小能手既然如此不要颜面,他又能与无赖讲什么道理?
放火小能手又面露欣慰的看着斩江河道:“唯一令我高看的,就是你确实长进了不少,以前的你可没少被我戏耍,没想到我今天差一点点就栽在了你的手里,你长大了……”
斩江河很早以前便明白一件事,永远不要和口舌尖利的人斗嘴,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动手,虽然今天的赢面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斩江河并没有将雕龙长枪刺向放火小能手,反倒将枪贯入了小舟,内力涌动,嘭的一声,小舟四分五裂,狂暴的冲击波将舟上的两人都击飞了出去。
斩江河脚踩着一块木板,在水里不停地滑动着,就如在冰上行走。与之前所想的相同,在狭小的小舟上,是绝难施展枪法的,倒不如直接将小舟损毁,来到更广阔的天地。
这片海到底是谁的埋骨地?
斩江河仰望着逐渐阴沉的天空,雨点似乎落得越发急了,海浪也开始涌动起来,将碎裂的木板推得越来越远,天公不作美,连落脚点都舍不得给他。
人若知晓自己的死期,总能爆发出远远超出自己潜能的力量,背水一战,那喷薄而出的死意战意往往能使敌人骇破肝胆。
“来战!!”
斩江河舌抵上颚,猛地爆发出惊天骇地的喝声,只凭这凝聚毕生修为的喝声,便足以使修为低弱的武者不省人事!
放火小能手脸上的笑容也敛去了,他肃然的握紧纸伞,斩江河的修为并不低于他多少,如今弃生死不顾,爆发出的能量是绝难想象的。
脚尖在木板上猛然一点,木板登时碎成齑粉,长枪烁如电,隐隐有怒龙咆哮,无尽的威压排山倒海般压来。
纸伞稳如山岳,既有土的厚重,又有泥石滚滚时吞尽世间万物的无情。
倏忽,两人交错而过,分别停在了一块碎裂木板上。
刺啦一声,纸伞竟如锦帛般撕裂出一条口子,从伞尖一直到伞沿,脖颈气管的下方有一处浅浅的伤口,血正侵染衣襟。
枪尖已不知去向,龙头也被削去了半边,当目光移向斩江河的脸,不知去向的枪尖正深扎进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