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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余宗北不知如何是好的人,是贺兰元靖,他在听闻薛王妃出事的消息后,第一个反应便是找竺紫琴算账。
尽管事情的原委始末他都尚未理清,可本能却让他做出了最直接的判断。
他没有向自己的父王讨主意,便擅自调集世子府的全部戍卫,气势汹汹地扑向周府。
他的潜意识,他的愤怒与憎恶里,除了母妃濒死对他的刺激,当然还有一部分缘自他在陵区的失败,竺紫琴让他真真切切感受到的羞辱与挫折。
三十余人围追堵截一个手无寸功的女人,最后的结果却是灵若与一名戍卫被迷倒,丧失知觉,戍卫被竺紫琴剥去衣衫,另三名戍卫横尸王陵之外!
贺兰元靖想不出竺紫琴是如何做到的,然他从小自大,何曾遭遇过如此奇异的挫败?
当夜,由于是瞒着父王的行动,垂头丧气回到平梁王府的贺兰元靖未敢声张自己的失利,仅是将昏睡不醒的灵若交到母妃手上,而对薛王妃一连串的追问,他都无法正面回答。
待他整理情绪后,贺兰元靖想起曾和他一同留下来,后不知踪影的贺兰晶晶,于是他找贺兰晶晶兴师问罪,想知道是不是贺兰晶晶暗中插手,帮了竺紫琴。
吃里扒外,是他贺兰元靖决不能容忍的!
但贺兰晶晶不仅全部矢口否认,还嘲笑他,“带了那么多人,原来世子府的戍卫都是花架子吗?幸好没真指望大哥你的戍卫能护本郡主周全!”
贺兰元靖闻听如吞苍蝇,差点没气疯,连平日里忍气吞声不敢招惹他的庶母妹妹都敢公然讥讽与嘲笑他,他若是不能除掉竺紫琴,岂还有颜面再振世子威风?
贺兰元靖头也不回地离开,正一门心思筹谋着如何再布下一个陷阱,让竺紫琴插翅难逃,熟料,他的母妃竟又莫名其妙地栽进了对方的圈套中。
奇耻大辱,不仅仅是他贺兰元靖的,还包括他的母妃与整个平梁王府,贺兰元靖血冲大脑,无视了一切的规矩和影响,像疯狗般冲进周府大门,叫嚣着非把竺紫琴捉出来当众活人剥皮不可。
戍卫们在周府大宅里横冲直撞,到处翻箱倒柜地搜查竺紫琴,受到惊吓的周府仆役们则乱作一团,不知往何处逃才是,哭闹声、告饶声,四下喧嚣,一时间已引得无数行人与邻里们纷纷涌至周府门前围观,见至周府的鸡飞狗跳一团乱象,无有不人心惶惶揣测纷纭的。
“说,竺紫琴去哪儿了!”
周奉踉踉跄跄被戍卫推至贺兰元靖的跟前,贺兰元靖凶神恶煞一把攥住周奉的胸襟,向他逼问道。
“殿下这是做什么!”周奉不似下人们那般惊慌,他更多的是带着愤怒,没有理由的闯入如强盗般地破坏,撕破了平日虚言寒暄的假面,世子横行无忌的嘴脸,此刻终于暴露。
“做什么!”贺兰元靖咬牙切齿,“老东西,别以为本世子不敢动你,把竺紫琴交出来,本世子尚可既往不咎,否则今日,本世子就拿你开刀!”
“既往不咎?”周奉因为喘气不上,一张脸已慢慢憋紫涨,可他仍是带着半嘲弄的口吻道,“小女做过什么事儿,要让殿下兴师动众?莫非八年前……”
“世子殿下,求你,求你饶过我家老爷吧!”周奉一句话尚未说完,赶来的于妈哭叫着扑上来,不顾尊卑地抓住了贺兰元靖的手,并跪身在地,“求你了殿下,我家大小姐真的不在家啊,老爷也不知她去了何处,此事和老爷没有半点关系啊!”
“死奴才,你竟敢!”贺兰元靖抬脚便照着于妈胸口猛踢过去,于妈惨叫一声栽倒。
“于妈,你退下,不gan你的事!”周奉急急地用眼斜扫于妈倒地的身影,却苦于伸不出任何援手。
于妈挣扎着坐起,吐了一口血,偏仍是固执地朝贺兰元靖爬来,“世子殿下,放过老爷吧,老爷的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啊!”
贺兰元靖生烦,刚想命人将于妈拖下去,一名戍卫在此时奔来禀道,“殿下,周公子的屋被锁死着,命他们开门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开,属下请示殿下,要不要强行破门?”
“废什么话!”贺兰元靖松开周奉,骂道,“我说了每一间屋子,每一块地皮都要给本殿下搜个彻彻底底!”
“你……”周奉咳嗽连连,本想说开不得,然见贺兰元靖的狠恶,终是只能将话儿咽回肚里。
“怎么了,老东西?”周奉的欲言又止,引得贺兰元靖疑虑,“莫非那屋子真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手臂一挥,贺兰元靖招呼手下,“押上老爷子,咱们就一同去屋子看看!”
于妈慌忙起身,搀扶住周奉,“老爷,您没事儿吧?”
“不碍!”周奉强抑着满心的气愤,“你呢?”
“老奴还,还撑得住!”
“柔儿如何了?”
“文儿她们抱着,呆在院子里不敢动!”
两人低声交谈,满眼俱是痛心无奈。
“走啊,还啰嗦什么!”贺兰元靖不耐烦,两名戍卫立即上前推搡着于妈跟周奉,几人来到锁住欧欣宜的院中,眼前的情形让贺兰元靖愣住,大吃一惊。
三名戍卫虽拆掉了封板,断掉了门锁与锁链,踢开了屋门,可从屋内飞出的乱七八糟的物什却砸得他们只有抱头的功夫,毫无还手之力。
“这,这是怎么个状况?”贺兰元靖瞪圆了眼,回脸瞪向周奉。
周奉一声叹息,默默无语。
“滚出去,哪儿来的贼人,来人啊,抓贼啊!”屋里传来尖利的女声,随后一条白晃晃的影子冲出屋子,直扑向贺兰元靖等三人。
她冲出来的太快太突然,门口的戍卫根本没来得及抓住,便见她已冲到了贺兰元靖跟前,抬手就是左右两记耳光,打得贺兰元靖懵怔住。
女人不歇气地还要打第三记耳光,手在半空处被周奉身后的戍卫给制住,随即另一名戍卫也反手拧住了她,可女人力气出奇的大,拼命挣扎嘶叫着,“好多贼人,要杀人啦,快救命啊!”
贺兰元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狂喊道,“疯了,疯了,这疯婆子哪儿来的!”
“殿下,是老朽的儿媳,周家少夫人,您不认得了?”周奉慢悠悠地开了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