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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青在西部边境纵兵抢粮的事情很快便传开了,消息也传到了连皓月与荣纯的耳中,连皓月听闻之后,大惊失色,荣纯也很吃惊,毕竟纵兵抢粮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毕竟这样的将领应该做的事情,况且天一城与东石城,一个关系到印家一个关系到元庭,各个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连皓月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直愁眉不展,总怕毕青的事情会影响到申惠,荣苏对这个事情也把握不准,但一直劝连皓月不用担心,毕竟这个事情最先理亏的是印家与元家,他们应当不会自己主动挑起这件事情的。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这申惠的捷报,只要这一仗打胜了,那么什么都好说,一旦不胜,后果那真是不堪设想。反倒是元襄,对这件事情,不那么着急,反而还能与连皓月玩笑道:“毕青将军可真有魄力啊,印家的城和元丞相的城都敢硬抢,整个离漠我想也沒几个将领敢做到这样的事情吧。”
说來也奇怪,这件事情在且柔城中基本上大部分人都知道的,但是却偏偏沒有传到且柔城中,也就是说,印祯甚至是元庭在西部这一仗沒有打完,沒有定论之前,都不想过早的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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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柳城这边,原本胶着的情况终于有了改变。当良英知道了毕青鲁莽的举动之后,当即把毕青大骂了一顿,可是覆水难收,已经抢來的粮食再送回去也沒意义了,而且大军实在需要这些粮草,可这样一來,他们就沒有任何退路了,与若伊的这一仗就必须全胜。
毕青自知铸成大错,这一仗更是拼尽全力,带领一万精锐部队充当先锋,抱着必死的决心直冲百里齐中阵大军,百里齐亲自坐镇中军,哪里会这么容易被毕青的攻势虽扰乱,所以毕青虽勇,但是实际的进展却不大。但是毕青的勇猛却给百里齐带來了很大的麻烦,因为毕青从始至终目标都只是百里齐一人,无论周围围聚多少精兵,毕青就只向百里齐一人杀去,他浑身浴血,身重数刀,却依旧持刀冲杀,勇猛之姿,震退多少若伊士兵。也正是毕青的拼死,百里齐的思绪被打扰,整个军队的变阵与行动缓慢了许多,百里齐的迟疑为申惠与良英创造足够的时间,申惠与良英的大军紧锁若伊大军左右两翼,持续推进,一步一步将若以大军逼退到边界附近,其实这个时候,毕青实在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再也不能推进一步。而就在这个时候,若伊这边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若伊本來在柳州这边已经得了不少好处,再打这一仗,百里齐也只是向将离漠所剩不多的士气全部击退,但是这一仗离漠打出了血性打出了野性,这让百里齐不由不怀疑,继续这场旷日持久的作战是否有必要,毕竟南部那边,靖朝的势力不得不重视,一旦他有了动摇,那么这场战争最后便有了定数了,百里齐决定收军南归,放弃入侵离漠西部的计划。
若伊一撤军,离漠这边军心高涨,连追了十里,而毕青被众将的保护下,满身战甲布满鲜红的血液,捡回了一条命,同时也立下了这一场大捷的头功。
历时八个月,大小交战十数场,离漠终于击退了强敌离漠,守住了西部要城柳城。若伊大将百里齐率军回朝,其实这一场仗,离漠也算不得大胜,毕竟柳城以及西部的损失在那里摆着,但是这一仗到底还是打出了离漠的硬气,彻底告诉了离漠纵使损失了元帅宿伊,离漠也绝不是好欺负的。其实能达到这一点便已经足够了,这一回他们终于能够得胜回且柔了。
这一仗之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这一场仗他们背负了太多的压力,特别是毕青,被人从战场上救回來的时候他还强撑着一口气,死命一把拉住身旁人的袖子,直到有人高呼着告诉他“将军,我们赢了,若伊撤军了”他这才敢真正的闭上眼睛,昏死过去。
是的,他们赢了,终于赢了这一仗,就连申惠与良英都大大的送了一口气,认为他们终于不负众望,也终于暂时获得了安全。可是申惠也很清楚,这一次的胜利,只能护住自己一时的安全,要想稳固自己的地位,就要事事小心。这一点,申惠考虑的很对,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安全的时间竟然这样的短,而且他的倒台差一点还拖累了连皓月……
申惠的胜利给连皓月也吃下了一枚定心丸,因为对他而言,申惠是他仅剩的能够倚靠与信任的长辈了,他自然不希望申惠出事,所以一听到离漠撤军的消息,连着几天连皓月的兴致都非常高涨,只不过高兴地也只有连皓月一个人罢了,印祯与元庭肯定是十分不满的,自己的封城被抢了,这口气,以他们两人的个性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忍着的,但如今申惠军功在身,正得纳兰隽的欣赏,这个时候贸然出手,只怕会得不偿失,所以,暂时的忍耐是必须的。
在这之前,荣纯也是这么同连皓月说的,只要申惠胜了,印祯与元庭一定会按兵不动。可是事情的发展却沒有按照众人的预期所进行,就在柳城捷报传來之后的第三天,突然有人向纳兰隽上书,报告了虎威将军毕青在西部率兵洗劫了天一城与东石城地事情。并且详详细细地把前因后果全部都告诉了纳兰隽,这样一來,原本水波不惊的朝堂第一次有了波动。
有的人说,毕青身为一军主将,竟然知法犯法,纵兵劫粮,给离漠军纪带來了严重的影响,本來纵兵劫粮者,当以军法从事,而申惠身为主帅,知情不报,欺上瞒下,有意包庇,理应同罪,当重罚。
但也有人站出來为申惠与毕青抱不平,言天一城与东石城不遵王令,隐瞒实情,不与大军粮草,导致军资告急,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毕青将军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再者,所谓“纵兵抢粮”者,皆言将士抢夺百姓之粮,但毕青将军并未劫百姓一米一钱,是天一城与东石城失信在先,怪不得毕青将军。
连皓月这个时候自然是要为毕青说话的,可是荣纯不让,这一來,两人险些又吵了起來,还是元襄从中解围,对荣纯道毕青与连皓月关系好,元庭早就知道,若是这样拼命的避嫌只怕反而会引來元庭的怀疑,荣纯这才松了口让连皓月上书。
一时之间,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互不相让,纳兰隽一时间也为难起來。抛开道理不说,这件事情中牵扯势力过多,申惠代表军中,天一城牵扯了印家,东石城关系到丞相,惩罚哪一边都说不过去。无奈之下,纳兰隽只有向元家求助了,元疏虽为镇国公,但是年事已高,近些年都在府中修养,家族大事都是元徵一手掌控,所以,这一回,纳兰隽特意向元徵寻求意见。
元徵给的答案很简单,他告诉纳兰隽,这件事情,必须要做出惩治,而且,两边都要惩治。首先,毕青身为将领,带头未犯军纪,纵兵劫粮,虽然并未伤及百姓,但也在军中带來了不好的影响,并且军纪如山,任你再有理由,也不能违背,所以毕青必须要罚。
同时天一城与东石城也要罚。如果淡淡只罚毕青,那么未免会让边关将士寒心,毕竟是天一、东石两城犯错在先,他们不支援边境大军,差点造成军心动摇,这才逼得毕青不得不铤而走险。若是不能正法以儆效尤,那么日后边关的仗就难打了。
纳兰隽认为元徵此言实为高见,当场就同意了他的想法,但同时元徵也对纳兰隽道:“陛下若要罚,只罚毕青一人就好,不要牵扯申惠将军,毕竟这一场胜仗是他们打下來的,同时也请陛下考虑一下毕青将军不顾生死为申惠将军赢得大量时间的功绩,在下定夺。”
听完元徵的话后,纳兰隽正色点头:“这件事情,孤会拿捏着办的。”
第二日,纳兰隽宣布,虎威将军申惠触犯军纪,理应军法处置,但念起抗敌有功,从轻发落,即日暂收兵权,回且柔养伤。
天一城城主印叙,违抗王令,不发粮草,剥夺封城天一,暂留天一城治理城池。同时撤销东石城县官官职,不再录用。
这个判决一下來,很多人心中的石头的都落了地,实在沒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后果。
连荣纯都笑着对元襄道:“大王还真是听了你爹的话,两边都打五十大板,谁也不偏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