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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乾从出生起便一路坎坷,两次必死的境地一次是高歌救了他,一次则是西平王,凭心而论,无论高歌亦或是西平王,都不算是什么良善之辈,但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再者二人也并非恶人。温乾看重江湖义气,救命的大恩,他定当铭记于心,所以无论对高歌亦或是萧城毅他终是忠心的。
为萧城毅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温子墨很清楚,一旦萧城毅被人穷追猛打,那么这些事情便会一个接着一个暴露出來,如今徐万庭被抓,那么这所有事情的开口就已经出现了,再加上萧瑜瑾的告发,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即将浮出水面。
气数,原來真的是存在的。
高歌鼎盛而衰,败于风云阁手下。
西平王也有过鼎盛之势,却也终将败于他人之手么。
纵使他想力挽狂澜,只怕也终究做不到了。
“直到现在,我仍旧不想杀你,只是……”秦煦卿的声音低沉了下去,眼里也出现了一份杀机:“只是你不该帮着西平王从而害了我的妹妹。你们要争权夺位,这我不管,但是害了婉词,却是你们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温乾,豫昭王不会放过西平王,而我这一次也不会再放过你了……”秦煦卿站了起來,目光悠远,语气深沉,“各位大人在此之前,我想要说几句话。”他缓缓扫过众人,而后慢慢道:“在风云阁缉拿徐万庭的过程之中,我们发现,除了朝廷的人之外,还有一小股势力也在暗中搜寻徐万庭的下落。这个势力说起來你们可能不熟悉,但是我确实熟悉的。十年之前,风云阁曾经剿灭过一个位于历阳的江湖门派,名叫隐刹堂,隐刹堂是一个杀手组织。再被风云阁剿灭之后,还有一些残存的势力流散在江湖之中。而近几年,这些留存的势力渐渐被收拢,直至被某人所用。”
他转过头,指着还跪在地上的温子墨,镇声道:“他就是当初隐刹堂里的一位领主,也就是他集结了那批人去追杀徐万庭。”秦煦卿再次转头看向坐在一旁,脸色已经开始有了变化的萧城毅,冷笑问道:“西平王,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就让他做了你王府的总管,也不要告诉我他追杀徐万庭的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沒有啊……”
突如其來的变化让萧城毅猝不及防,秦煦卿的指认让他瞬间逼近了悬崖。无论如何他都撇不清自己与温子墨的关系,这一次,萧城毅慌了。
就连温星海与袁允南的脸色都变了。
温子墨唇角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话,可是忽然有一把沉稳的男声在自己的脑海中响起:“温乾,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不要妄想你自己将一切都承担下來,你做不到,而我也不会让你做到。”
温子墨闪电抬头,正对上了秦煦卿那双冰冷的双眼,传音入密。他在警告自己,十年之间,对与秦煦卿的恐惧一直都沒有消散,温子墨心中一震,知道他所言非虚,咬了咬牙,眉心紧拧,终究还是沒有说出话來。
温子墨沒有说话,那就意味他已经默认了这件事情,这样一來可就有大问題了。如果说徐万庭真的受了西平王的致使暗害了景帝,同时又插手军中的事情,差点导致豫昭王兵败身亡,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非同小可,一时之间沒人敢说话,也沒有人敢再继续审理这个案子了,因为往深了去想,很容易便能得到一个答案,而那个答案,却沒有人敢说出來。
而整个大堂里,除了西平王自己,最清楚西平王曾经做过什么的人就是秦煦卿。当年,萧祁死的那一晚,段霖晖曾在萧祁的宫里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萧城毅是怎么害了萧祁,又是怎样与左相沈鸿彬合谋编造了那份遗诏,秦煦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当一切都即将水落石出的时候,秦煦卿的心里也是激动的。
但是萧城毅的所作所为,秦煦卿并沒有告诉萧奕洵,因为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了,第一个便是段霖晖的安危,深夜入宫呆在萧祁的寝宫,这件事情一旦说出去,很有可能会被西平王等人反咬一口,倒是段霖晖无论怎样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而第二点就是左相沈鸿彬在这件事情上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秦煦卿与段霖晖很清楚,左相右相都是朝中忠臣,沈鸿彬不应该会做出伤害萧祁的事情,但是段霖晖看到的事情一定是真的,这不由得也让秦煦卿起了疑心。
但是之后,萧文禹即位后,西平王又想方设法的打压左相,这又让秦煦卿更加疑惑,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所以在沒弄清楚左相为人之前,秦煦卿并不打算打草惊蛇。
萧奕洵见众人皆沉默,便缓缓道:“怎么,各位大臣都沒话说了吗。”
他站了起來,走到堂上,目光轻缓,似是十分惬意,“看來大家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不过都不敢说出來罢了,那么便由本王來替大家说出來吧。”
萧奕洵微笑道:“徐万庭毒害了父皇同时嫁祸右相是受了西平王叔的指示,同时西平王叔也派人前往军中威胁镇南王世子让他延缓出兵的时机好让我在辽东大败……”提到了这件事情,萧奕洵心中的伤疤似乎再一次被揭开,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他闭了闭眼睛,让自己尽量不去再想脑海里那一抹温婉柔和的笑容,转而,冷冷道:“我倒是真想问一问我的二皇叔,你做这些究竟是想怎么样呢。你不喜欢我,要让我打败仗,这我还能够理解,但是你致使徐万庭去谋害父皇还要嫁祸右相这我就不明白了。二皇叔,你能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为什么吗。”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着面前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是眼底却看不见一丝笑意的年轻男子,萧城毅沉着脸道:“徐万庭的事,我不否认。”他转眼看向秦煦卿,冷笑:“我是让温子墨去暗中捉捕徐万庭,不过那也只是想早一些抓到他,好给大哥有个交代,怎么到了鼎剑侯的口中变成了我要杀人灭口了。我看这个徐万庭只怕也是在陷害本王。”
“还有,援军的事情我也承认了,我的确是不喜欢你,也不希望你打胜仗,所以威胁了镇南王的世子。我应当受罚,不过萧瑜瑾不尊军纪,是他个人的决定害了你们辽东的一干将士,这件事情他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萧城毅停了下來,冷冷看着萧奕洵,皮笑肉不笑道:“这样的回答,奕洵,你可满意了。”
萧奕洵凝神看着萧城毅,神情冷峻。
萧城毅很聪明,他知道这个事态之下有些事情已经不能不承认,所以他就干脆都承认了,承认他恨萧奕洵,承认他自己不希望萧奕洵大胜仗。但是唯独不承认是他指使了徐万庭,因为,萧城毅知道,军中的事情,怎么说也不过是他与萧奕洵的个人恩怨,但徐万庭的事情一旦他承认了,那就是谋害皇帝的大逆之罪,他绝对不可能会承认。
秦煦卿看着萧城毅这样执着,摇了摇头,看來不出些狠招,是真的斗不到萧城毅的。
秦煦卿走到萧城毅的面前,从腰间拿出了一个腰牌,递到了西平王的面前,微笑问道:“王爷,这个腰牌,你可认得。”
萧城毅仔细一看,这个腰牌正是西平王府的腰牌,他脸色一沉,问:“这个腰牌你哪里來的。”
秦煦卿缓缓笑道:“这个腰牌啊,说起來话就长了。说起來,应该是一个半月前崇徽公主与云殊帝国五皇子的联姻这件事了。”
“当时云殊帝国与靖朝的送亲使在函谷关相遇,大家应该都知道,当天夜里,和亲的团队受到一股不明人士的袭击,所幸的是,我们安排的妥当,才沒让崇徽公主受到损伤。之后,在搜查那日要刺杀崇徽公主的那群刺客时,我与云殊帝国的五皇子漆若凌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他停了停,瞥了一眼萧城毅,继续说道:“原以为,这批刺客不过是受佣于一个人,可是待我们自己搜查一番之后,却发现那批刺客來的不止一个势力。云殊那边的事情暂且不论,但是事后,漆若凌交给了我一样东西,而那样东西,大家也应该都看到了,就是西平王手中的那个西平王府的腰牌。”
秦煦卿停了下來,看着萧城毅,喝问道:“王爷,这件事情我本來不打算追查,可是事到如今本侯却不得不问王爷一声,这个腰牌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城毅的既惊且怒,他拿着要腰牌的手有微微的颤抖,本能的反应告诉他,手中的这个腰牌绝对不是自己的,他不可能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可是这腰牌却又如此逼真,找不到一丝破绽。看着秦煦卿,萧城毅目光雪亮,恶狠狠道:“秦煦卿,你敢诬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