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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奕洵斩钉截铁:“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舍弃檀州,”
“什么。弃兵檀州。”韩西月猛然惊起,瞪大眼睛看着萧奕洵:“王爷,为何弃兵檀州。虽说纳兰冀重兵攻城,我军消耗必定严重,但是檀州城城池坚固,粮草充足,陈天佑将军与林子骞联手守城,未必守不住,我为什么要弃城。”
苏辰风一把拉住韩西月的手,以眼神示意他:“西月,不要急,听王爷慢慢说,我第一次听到,也如你一样,不能接受,”
韩西月猛然一怔,疑道:“辰风,你之前知道。”
苏辰风点点头:“是,我之前就同王爷商议过此事,”
萧奕洵摆手示意,对前來传令的士兵道:“你先下去吧,”
韩西月不能理解:“檀州城是辽东最靠离漠的城池,它后接幽州,左右连接新州、儒州,一旦将檀州城拱手相让,等于将辽东第一重城幽州的大门向宿伊展开,王爷,您意欲何为。“
萧奕洵走到大地图前,伸手比划了一条直线::“太宗皇帝与龙帅在世时,构筑了宽广辽阔的辽东防线,绵延千里,环环相扣,唯一一座突出的城池就是这一座,”他用右手指着一个在这条绵延不断的防线上,一个用红色的标记标识出的略显突兀的城池:“檀州城,起初太宗陛下与龙帅设置檀州城,是想以辽东强大的军事补寄为后盾,创造出一座直接能够威胁离漠腹地的城池,一有机会,便能重兵直出檀州,直插离漠南部腹地,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战略,但是当时的情势与现在的情势不一样了,”
萧奕洵继续说道:“太宗在世时,我朝初立,文臣武将,多如繁星,整个辽东大地,能者繁多,檀州虽身处离漠境内,但我军守起來并不吃力,至于龙帅时期,龙帅一人,天纵奇才,巩固内防,加强防线的建设,建辽东铁骑,连城骑,极大增强了整个辽东的战斗力,从檀州城出,攻克了不少离漠要城,但是居峡谷一战后,辽东青年一代,能征善战者几近消亡,檀州早已成为宿伊必得之物,坚守檀州,对我们來说不是易事,也不是利事,只不过这些年來,黎将军一直坚守檀州,离漠又因居峡谷一战元气大伤,这几年都沒有动作,但如今他大军临近,我们也应该有所行动了,”
“王爷说的,我能明白,”檀州的利弊,韩西月能明白,但是放弃檀州的影响也是巨大的:“可是,如果放弃檀州,辽东腹地暴露在纳兰冀眼下不说,士气的问題可就严重了,一旦丧失斗志,面对宿伊的猛攻,很有可能我们会溃不成军的,”
萧奕洵凝神道:“先不说辽东腹地的事情,关于士气这个问題,当时我同辰风商议过,也讨论过,得出的结论是檀州失守,很有可能得到两种情况,第一,檀州将士士气低沉,因而影响到其余各军,结果我们斗志大失,在离漠大军面前,丧尽抵御之力,但同时也存在第二种情况,丧失檀州,辽东处于危机之境,倒是前线士兵众志成城,斗志高涨,拼死一搏,也并非不可能,外加黎松柏将军因离漠暗杀而死,国仇民恨同聚,说不定反倒能激励士兵,所谓哀兵必胜,并非沒有道理,”
苏辰风在一旁解释道:“而且,对于宿伊來说,檀州城他势在必得,被龙帅打压这么多年,檀州已经成为他乃至离漠的梦魇,如果他们真的得到了檀州城,必定欣喜若狂,一旦滋生骄傲之情,离漠大军也就危险了,”
韩西月仔细聆听,暂时认同了两人的观点,但同时也有疑惑:“我们大靖的将士绝非贪生怕死之辈,若檀州真失,怕是真能点燃将士们的斗志,只是,失了檀州,幽州该如何是好。难道要从新州、儒州发兵支援幽州么。”
“不,”萧奕洵摇头,目光如炬:“我不会让宿伊有机会抵达幽州城下的。”他一字一句清晰道:“檀州城失后,便是与宿伊一决死战之时。”
萧奕洵气势凌人,韩西月在萧奕洵身边三年之久,对萧奕洵的心性也有所了解,不由问道:“这么说,王爷已经选好了决战之地。”
“沒错,就在这里。”萧奕洵面向地图,左手指在地图的一侧,已经有蓝色的标记标出,檀州城南侧,幽州北侧之处,一方谷地。
韩西月见到谷地地名,神情一震,脱口而出:“怒风谷。”黎松柏遇刺之地。
“是,也不是。怒风谷四处环山,易于设伏。宿伊得了檀州,必定会抓紧时间向幽州禁军,倒时,我会在檀州直通幽州的地方布下重兵,阻截宿伊。宿伊不喜恋战,必定会绕道而行。那么,他的选择便会是从新州后面,过怒风谷,直达幽州正前方。”
“可是王爷也说了,怒风谷四处环山,易于设伏。宿伊精通兵法,岂会不知,他必定不会选择这条路的。”
萧奕洵浅笑道:“是,宿伊谨慎,他担心埋伏,确实不太可能选择怒风谷。那么他下一个取道的地方便是骑水涧,骑水涧蜿蜒曲折,西靠悬崖,确实不易设伏,但是也不易行军。不过就重避轻,宿伊一定会选择骑水涧。在这一个月之内,我早就命人在骑水涧内连夜挖好数十条密道,以设埋伏。只要宿伊从骑水涧走,我们就能将他就地制服。”
听到此处,韩西月恍然大悟,拍手呼道:“王爷真是妙计,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宿伊此人多疑且谨慎,而且不喜硬拼,多喜奇谋。如果是他,肯定会选择从骑水涧连夜奔袭百里直捣幽州。至于申惠和纳兰冀……”韩西月想了想,也明白了:“王爷迟迟不肯调动新州武州的军队,并且还让吴骏驰等将军坚守城池,还让谭允墨驻守新州,想必是想让他们分散申惠以及纳兰冀的兵力吧。”
萧奕洵微笑点头:“沒错。进攻幽州,与我决战,这件事情,宿伊绝不会假手他人。但是申惠与纳兰冀的战斗力我们不可小觑,如果他们在宿伊身后支援,那我们就要有麻烦了。所以,只要檀州一失手,就命令吴骏驰、谭允墨火速出兵新、武两州,务必拖住申惠与纳兰冀。”
苏辰风问道:“申惠和纳兰冀会不会不管新州武州的出兵。”
“不管。”萧奕洵笑道:“那倒更好,如果他们两个不管,一心和宿伊直取幽州,到时候,西月,一万的辽东铁骑我全部给你,另外再给你派两万人马。你就驻守在新州后方,來支援谭允墨。如果,申惠、纳兰冀不管新州与武州的兵。那你就立刻联合谭允墨,火速分兵北上,直取曜日、皖崇,”萧奕洵眼中笑意深浓:“沒有申惠、纳兰冀的重兵坚守,曜日、皖崇攻起來就容易的多了。曜日、皖崇一旦攻下,茺乾城岂不是唾手可得。用幽州一州,换曜日、皖崇、茺乾三城,赚的可是我们啊。”
韩西月眸光闪烁,胸腔之中气血旺盛:辽东铁骑天下唯余三万,是整个辽东最强大的战斗部队,两万在山海关,一万在辽东,如今,萧奕洵竟然将所有的辽东铁骑都交由自己來指挥,这等信任让他心潮澎湃,他重重领命:“西月定不负重托,”
“至于辰风,你便代我镇守幽州,”萧奕洵继续指挥道:“法令陈天佑将军,让他这几日,有意识的示弱,然后将檀州城放空留给宿伊,之后檀州大军暂时不要后撤,固守在檀州后方,一旦宿伊的军队出现,便全力攻之,迫使宿伊该走怒风谷一带,”
“可是……”苏辰风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題:“王爷,您的计划是很好,但是新州、武州、檀州的兵力你都不动,只从儒州调兵,还要将三万人马交与西月,你还要带兵设伏,还要保留幽州的兵力,那你支援的军队呢。万一你埋伏失败,万一被宿伊识破,宿伊反來攻你,我在幽州不可能即时知道这个事情,沒有办法去支援你,到时候,王爷,你可就危险了,”
“辰风,多谢你的关心,可是你忘了一点,”萧奕洵缓缓笑道:“镇南王世子萧瑜瑾正从山海关向这里出发,他带來的一万辽东铁骑还有两万援军就是我最好的后备支援,”
竟然忘记了镇南王世子萧瑜瑾,苏辰风猛然想起,前几日,皇上为了此次和离漠的战事,特意让萧瑜瑾从山海关借兵三万前往辽东支援萧奕洵,有了这三万军队,萧奕洵倒真的沒有什么太大的后顾之忧了,苏辰风终于松了一口气,笑道:“是,王爷,属下这就照您的安排吩咐下去,”
正待苏辰风与韩西月要离开军帐的时候,外面突然有士兵道:“王爷,营外一名名叫舒雪的姑娘拿着豫昭王府的令牌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