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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日,秦婉词的觉都有些不好睡,每每夜晚,都难以入睡。为此,秦婉词还特意嘱咐了周围的人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王爷,她不希望萧奕洵为这种小事忧心。知道了这个情况,楚玉晗便日日都來陪秦婉词说说话,聊聊天,倒让秦婉词开心不少。
一日,楚玉晗正坐在秦婉词屋中绣花,秦婉词在旁边看了一眼,惊讶地称赞道:“玉晗,你这绣工沒几日怎么变得这么好,得了什么秘诀了,”
楚玉晗笑道:“婉姐姐,你不知道了吧,这都是舒雪姑娘教我的。你是不知道,舒姐姐的刺绣功夫可好了,恩……”她想了想,道:“就和燕姐姐一样的好,你看她才教我几天,我就有这么大的进步了。”扬了扬手中的绣帕,楚玉晗高兴的笑了。
秦婉词颇有几分惊讶:“这个舒姑娘,倒真有几分不简单。略懂医术不说,我与她交谈几次,发现她也颇有文采,再如今,又得知她的绣工也如此精湛,倒真让我佩服了。”秦婉词看了一眼楚玉晗绣的那朵精致的兰花,叹道:“果然是舒家的儿女,自小必是受到了很好的教育。”
“舒家,”楚玉晗想了想,道:“哦,就是前朝那个鼎鼎有名大世家大族么。据说羲朝末年的时候,舒家的一位小姐还拒绝了皇帝白墨轩的求婚呢,可真是不简单。”
海陵舒家,羲朝一等一的世家大族,自羲朝建立以來四百年,多少家族机经浮沉,最后化于尘土,唯有舒家,四百年來生生不息,传承不止,家族势力,遍布天下。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大族,已经改朝换代,便也不复当年辉煌。若非靖朝开国功臣舒誉來自舒家,加上太祖太宗与舒家的一份慈心,保得舒家一脉得以延续,不然,当真不止鼎盛一世的舒家,现在到底会是一个什么境况。
秦婉词正有些叹息,却听得楚玉晗问道:“婉姐姐,最近你有什么心事么,怎么都不能好好睡,”
“哎,”秦婉词微微叹息,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心事,只是薇薇的婚事,我总有些遗憾。她远嫁云殊,为的也是大靖,但是我和奕洵竟然都不能回长安送她一程,实在是遗憾之至。”
“原來是为了这事啊,也难怪,姐夫这几日也时不时的念叨着静怀公主。”
秦婉词知道,薇薇出嫁,萧奕洵只怕是最舍不得的一个了。自打小时候,萧奕洵一直都把自己的这个妹妹当宝贝,真是半点委屈也见不得萧晗薇受。云殊突如其來求亲让萧奕洵大吃一惊,想到以后只怕再少有机会见到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萧奕洵心中也很不好受。
“我听说啊,这次,为了静怀公主的安全。大表哥都从秣陵赶到长安了,连那位身陷内乱的云殊皇子也赶來了,静怀公主可真重要啊。”楚玉晗的声音里透露出无比的羡慕。
“自然是了,薇薇现在是连接靖朝与云殊的桥梁,她的地位非同往日。若是漆若凌夺权成功,薇薇将來必是云殊的皇后,以这般身份,让哥哥护送也是应当。”
“云殊的皇后,”听到这个词,楚玉晗的目光猛的一亮:“那是不是就相当于是我们的皇后了,”
秦婉词微笑地点点头:“云殊与大靖国力相当,这两国的皇后,自然地位也是差不多的。若日后能有机会见到薇薇,只怕我们都得向她行跪拜礼了”楚玉晗听后,眼里不可抑制得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秦婉词看到后,揶揄道:“玉晗,你看着这么羡慕啊,那这样好了,姐姐送你进宫好了,以我们玉晗的资质,做个贵妃那肯定是沒问題的。”
楚玉晗大羞,道:“婉姐姐,你休要乱说。我不理你了。”说着,楚玉晗跑到一边去绣花了。
婉姐姐,我才不要做什么贵妃,我要做,就一定要得到最高的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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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中回來之后,萧奕洵陪了陪秦婉词,便往书房去了。
刚进书房,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他顺着味道看去,书桌上正摆着一碗散发着淡淡药香的汤。
他愣了一愣,问屋外的侍从,道:“这个汤是怎么回事,”
侍从回答:“这是刚刚舒姑娘送來的,她说王爷最近有些气血不足,特意做了这养生汤为你补一补。”
原是如此,萧奕洵点点头,走了过去,用指腹贴着碗感受了一下,清澈的目光微微一动,突然回身走到了屋外,淡淡笑道:“药汤尚暖,医者何藏,”
书屋转弯处,一浅色衣衫的女子缓缓走了出來,舒雪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道:“王爷心思如此洞明,舒雪是瞒不过了。”
萧奕洵微笑道:“既专程送药而來,为何要藏在一旁呢,”
舒雪尴尬的笑了一笑:“舒雪并不想打扰到王爷。”她看了一眼萧奕洵身后的汤,道:“昨日在城外见王爷面色有些气虚,而我也稍懂一些岐黄之术,所以便想着给王爷做了一份汤药。里面不过一些黄芪、白术、炙甘草、当归等一些补气养生的草药,对身体无害的,王爷趁热喝了吧。”
“既是舒姑娘的一番心意,我也却之不恭。”萧奕洵回身端起汤喝了起來,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对舒雪说道:“既是养生的汤,那么劳烦舒姑娘也为婉词做一些吧,我看她最近好像也有些累了。”
舒雪心中微微一动,眼底有不悦一闪而过,而后却淡淡笑道:“知道王爷挂念王妃,只是这汤有活血之效,王妃尚在孕中,阴虚血热,不能用此汤。之前已经为王妃准备好了柔性的汤药,王爷您就放心吧。”
萧奕洵笑着感谢道:“舒姑娘思虑如此周全,奕洵在此谢过了。”
舒雪微笑:“王爷不必如此客气,这是舒雪应做的。既是如此,舒雪便不打扰王爷了,先行告退了。”
萧奕洵点点头,他看了看舒雪,只穿了一身简单的玉色锦布的衣服,外面罩着一个蓝色沙质的小褂,乌黑的长发间只有几只稍微有些别致的银钗,其余便再无一物,虽衬托了舒雪恬淡清和的气质,但到底也过于素淡了,与府中侍婢都相差无几,他蹙了蹙眉,吩咐左右道:“待会让素心送些锦布与首饰去舒姑娘的屋中,舒姑娘的穿着未免也太素淡了些,既然住在王府之中,便不能让外人觉得本王亏待了王府的客人。”他低声自语道:“许是婉词近來有些累了,这层事倒沒有想到。”
舒雪行礼道:“多谢王爷,”而后轻轻一笑,转身走回自己的屋中……
素心得了吩咐,很快便将五匹锦布与一些首饰送到了舒雪的屋中。舒雪谢过,又从中取了一些首饰给周围服侍自己的几名婢女。然后便打发着她们下去休息了。
不过一会儿,楚玉晗踏月而來,刚一进屋,便见到了舒雪桌上的五匹锦布,以及周围用木盒装着的一些首饰,她走了过去,笑道:“刚來辽东,婉姐姐就给你送來了几套衣裳与首饰,你都不穿,只道不习惯,怎么着,今日姐夫倒送起你布匹与首饰了,”
楚玉晗的手缓缓地拂过质地丝滑的布匹,笑容愈深:“既是姐夫送的衣服首饰,这回你总不会不穿了吧。”
“穿,当然要穿。”舒雪扬眉笑道:“王爷所赐,怎能怠慢,”
楚玉晗坐了下來,看着舒雪,盈盈笑道:“怎么样,我告诉你这几日,姐夫偶尔会去城外走一走,你碰见他了么,”
舒雪手上正摆弄着一直玉钗,比划着插在发间,听楚玉晗问,笑道:“自然是见到了,也不枉我这几日日日寻着借口往府外跑。多亏着我这医生的身份,沒什么事也能到城外去。”她解下玉钗,又随手挑了一个赤金的蝴蝶流苏簪,随口问道:“我这边进展算顺利的,你那边呢,碧莲那个小丫头,还有什么套出來,”
楚玉晗撇撇嘴道:“还能有什么,能说的大都说了,只不过也是个死心眼的家伙。对燕如吟忠心耿耿,只不过,”楚玉晗皱了皱眉头,道:“她对婉姐姐的恨意好像还不够深,我们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伪造的书信你也找人弄好了吧。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果碧莲沒有这么恨婉姐姐,就算这封信落在了她的手中,她也不一定会去揭发婉姐姐,到时候,我们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也就是说问題出现在碧莲这里,”舒雪放下了手中的蝴蝶流苏,凝神想了片刻,脸上又浮现出了一抹深浓的笑意:“你说这个丫头对燕如吟死心塌地的,对吧,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只不过这个法子有些倒可能会冒犯了你的如吟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