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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萧文禹晋封柳青斓为太后的事情实在出乎秦婉词的意料,但是柳青斓平安无事还是让秦婉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想,镇南王那边可能只是得知了萧文禹來承乾宫的消息,还不知道内勤,便对柳青斓道:“母妃,还是快派人给父王和哥哥那边传个消息,我怕他们不知道消息,还在白白着急。
见秦婉词因为着急,脸色都白了,柳青斓不由心疼道:“好,我马上让人去传,你看你急的脸色都变了。快來这边坐一会儿。”
秦婉词走到桌边,一眼便瞥见了桌子上刚刚被萧文禹撕碎的奏章,不由问道:“这是……,”
“应该就是让本宫殉葬的奏章了,刚刚文禹撕的。”
柳青斓一句平淡的话语却让秦婉词目光瞬间凌厉起來,她快速翻开那份奏章,嘴里说道:“哼,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公然上书,威逼当朝贵妃,”
柳青斓也是一下子沒有反应过來,秦婉词这样狠厉的神色让她猛地一惊。向來柔声细语的秦婉词也会有这般愤怒凌厉的神情啊。
很快,一个端庄的字体便呈现在秦婉词面前,连柳青斓也有些好奇的将目光投上去,想看看到底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
“竟然是他,”秦婉词的语气中透露出了一份讶异,柳青斓不住问:“他,是谁,”她凑前一看,眼里也有不小的诧异,那份奏章最后的署名是,,礼部尚书,史连。
“这样重量级的人物上陈的文书,怪不得引得陛下如此重视,亲自來宫中找你了,母妃。”看到史连的名字,秦婉词啧啧道。而后她又想到了之前的事,一瞬间也明白了:“怪不得他要将太妃之礼放到登基大典之后,一旦母妃您成为太妃,那便沒有殉葬一说了。只有您还在贵妃之位上时,他才能有此一说。”
柳青斓尽量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看看自己与史连有沒有什么过节,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有发现什么,她不住蹙眉道:“我与史连也沒有什么冲突,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秦婉词的指甲轻轻划过史连的奏章,一种冰冷而尖利的触觉一下子传到秦婉词的指尖,让她的手顿顿地停在了桌上,她浅浅一笑,回眸望向柳青斓,道:“有谁视母妃您为眼中钉,只怕母妃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吧。”
柳青斓自然知道秦婉词说的是谁,可是她却淡淡地摇了摇头:“凭孙月玶的的本事,还沒有办法使得动礼部尚书來做她的先行军。”
秦婉词无声无息地笑着:“她沒有,可是西平王却有。将怀疑转到贤妃娘娘身上,他自己身居幕后,倒真是一个好方法。”秦婉词停了停,神情复杂,沉声对柳青斓道:“母妃,我和父皇哥哥一致认为,这一次西平王叔是借着你的事情來试探奕洵与陛下的关系。”她说着轻轻舒了一口气:“我知道奕洵有多看中您,若皇上真的对您动了手,只怕奕洵真会发疯,会不顾一切來为你报仇。还好,皇上沒有做出这个选择。”
柳青斓伸手抚了抚发髻见的银钗,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浅浅的银色光辉,让她的脸色愈加柔和,她浅笑道:“我以前倒真是有些小看文禹了,他的肚量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这种风度器量,的确有一国之君的风范。”言辞里是满满的夸赞。
秦婉词也点头表示同意:“有如此皇帝,也是国之幸事。”说着,她的语气中像是渗出了一丝甜蜜,“如此以來,奕洵在边关也能好好放开手脚做事了。”
柳青斓看着秦婉词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那是一种妻子对丈夫的关怀的笑容,两年不见秦婉词当真是有些变化了。柳青斓一直知道秦婉词心性聪慧而且有大家风范,为人处世不拘泥于小节,但是骨子里却有一些小女儿的优柔寡断。可是两年之后再一次见到秦婉词,却发现她的身上少了一份柔弱,多了几分刚强与坚刻,行为处事愈加大度,心智城府方面也达到了常人到不了的地府,这种感觉,让柳青斓从秦婉词的身上感觉出了几分萧奕洵的味道。
她的嘴角划过了一丝笑意,十分欣慰且满意地看着秦婉词,这样温柔而不失刚强,聪慧而不过分骄傲的女子才是配得上萧奕洵的人。
她想着走到秦婉词身边,拍了拍秦婉词的肩膀,温和的笑道:“明天把湛辰抱來给我瞧瞧,真是的,从出生到现在,我这个做祖母的,可是一点都沒见过。这两天连着薇薇都一直吵着闹着说要看看自己的大侄子了。”
秦婉词甜甜一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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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衡十八年,六月初九,新皇登基大典的第二天。刚刚正式登基地心底萧文禹做了一件让全朝震惊的事情……晋封舒贵妃为皇太后,尊号“淑懿”。理由十分充分,舒贵妃多年执掌后宫,早可母仪天下,念着舒贵妃劳苦功高,对萧祁情深一片,自当为太后。与此同时,萧文禹也下令撤了当朝礼部尚书的职,将他赶到洛阳去做了一个闲职。与此同时,礼部员外郎和翰林院的几个学士都受到了萧文禹的指责或是责罚。
明眼的人一下子就知道除了什么事情,这几个被罚被骂的,都是昨日上书萧文禹然他下令舒贵妃殉葬的官员。萧文禹下旨降了他们的职,还放出话來:“以后谁再敢上类似的文书,攻讦淑懿皇太后的,下场会比现在更惨。”
这一來,朝中谁都不敢再打舒贵妃的注意了。
想來连史连自己都未曾料到,萧文禹竟然会因此动这么大的怒,连自己这个礼部尚书说贬就贬了。
同样沒有意料事情的走向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的自然还有西平王等人……,,,,,,,,,,,,,,,,,,,,,,,,,,,,,,……
西平王府。
江越和温子墨坐在萧城毅的面前,两人俱是神情复杂。萧城毅用眼睛扫过面前两人,发现两个人都不说话,大堂里十分安静。
萧城毅用手扣了扣身旁的桌子,楠木的桌子立刻发出两声清脆的声响,他道:“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说话啊,”
江越和温子墨相视一眼,最后江越才徐徐道:“实话说,微臣也沒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萧城毅淡淡“嗯。”了一声,不像往常一样勃然大怒,却突然一笑,道:“我想,月玶现在在宫里,肯定气得都要跳起來了。”原本一心想着要让舒贵妃落马,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还使柳青斓成了太后,一下子便高出了孙月玶一截,萧城毅不用想也知道,孙月玶现在在宫里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了。
江越神色一变,立刻请罪道:“微臣有罪,不想事情至此,导致贤妃娘娘不愉快。”
萧城毅皱眉,摆摆手,示意江越起來:“本王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原本这个事情便是本王的主意,我们也都沒料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不怪你们,别动不动就请罪。”
江越闻言,这才站起,而后萧城毅看着两人正色道:“皇上的这个做法,你们两个有什么看法吗,”
见萧城毅沒有动怒,温子墨与江越心中也沒有了什么负担,他们知道虽然萧城毅性子有些暴躁,但是却不会随随便便地迁怒于人,他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会一力承担,不会怪罪到手下的人中,这也是他们愿意为萧城毅效忠的原因。
见萧城毅这么问,温子墨便回答:“其实当初王爷有这么个主意,我与江越都是赞同的,因为我们都认为事情可行。而且虽然折了礼部尚书,但是接接任的人还是我们的人,所以这一点倒也无妨。其实本來,我们便知道皇上不会对舒贵妃动手,这么做不过是试探试探皇上和豫昭王之间的关系罢了。”他停了一停,神情有些凝重,“只不过我们沒有想到皇上竟然出了这么一手,当真是太高了。”
萧城毅缓缓点了点头:“的确,看來本王以前是小看了文禹了。如今,他倒是让我刮目相看。怪不得大哥宁肯把奕洵放在一边也要让文禹上位,这次一看,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沒错,新皇的肚量和城府当真博大,手段这么高超。舒贵妃是豫昭王的母亲,若是舒贵妃有一点闪失,豫昭王和皇上的关系势必非常紧张,可是这一次,皇上不仅让舒贵妃做了太后,还为此发落了礼部尚书,这完全是在向豫昭王释放一个信号,他不会对豫昭王动手。如此以來,豫昭王必定对新皇忠心耿耿。”见识到了萧文禹真正的本事,连江越也不得不夸赞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