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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尹清浅把到太子的脉象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等待的这一刻来临了,难以掩盖心中的激动,她知道现在就是反败为胜的一刻,自己一定要冷静,她平静了自己的声音,然后在萧祁挥手要颁旨的这一刻,对着贤妃冷笑一声:“谁说太子无恙了?”眼里满是对贤妃的不屑。
此话一出,全屋震惊。
贤妃更是一脸讶异:“你刚刚不是说殿下三天后就会醒来吗?难道不是?”看到尹清浅眼里的不屑,贤妃感到莫大的羞辱,她恶狠狠的对尹清浅说:“莫非你是说谎?要知道!这可是欺君!”美艳精致的脸差点儿扭曲。
萧祁也是吃惊不小,但他要冷静的多,放下了要颁布旨意的手,问:“尹姑娘,此话怎讲?”
此时尹清浅已经平复下了心情,目光清澄,说道:“没错,太子的确会在三日后醒来,但是,不出两个月的时间太子一定会再次病倒!”
“什么?”萧祁的脸上微微出现了怒意,他沉下声:“你把话说清楚。”
“陛下,太子殿下的确是服下了解药,可是,你可知道殿下服下的不过是一部分解药。”
“一部分?”萧祁不住困惑了“什么意思?”
尹清浅慢慢解释说:“我刚刚说过太子身中四毒,这四种毒物单拎出来,每一样都是致命的毒药,试问,这样的毒药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一次性就除掉了?陛下,太子殿下服用的解药的剂量只能减去不到一半的毒。”
“那么,太子为什么会醒来?”
金不换在一旁趁机奉承了一下温远:“那一定是温太医的药起了作用。”
温远赶忙回道:“微臣不敢居功。”话虽谦卑但是仍然难掩得意之色。
尹清浅冷眼看去,想,这人真是好不客气。她冷笑回答:“温太医的药方的确起到了一定的缓解作用,但是因为并非真正的解药,所以效果并不是很大,不然太子殿下早就会醒来了。”
温远脸色一僵,终于忍不住出声:“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显然他生气了。
但是尹清浅却并不理睬他的怒气,只是答出了一个惊人的答案:“因为,每天都有人给太子服用极少剂量的解药,致使太子并不会因为剧毒而过早身亡。”
“你说什么?”萧祁忍不住拍案而起,尹清浅此话无异于一声惊雷,炸响了所有的人。贤妃在一旁也是惊讶不已,她抚了抚胸口,佯装镇定:“尹清浅,这话你可不能乱讲。”
“民女没有胡说,陛下,你看殿下中毒以来的脉象第一日是散脉,四肢虚浮。第二日是芤脉,神情如醉,遍身发热;第三日至今风劳气冷,腰膝软弱,脉象便是很危险的微脉了。照理说,如果没有解药,殿下第三日不会是微脉,而是已经离世了。”她分析的很清晰,头头是道,回过头来看了看温远,问:“温大人,一般情况下,微脉之后若载得不到解药,病人一定是回天无力了,可是太子依旧继续支撑了三天,你不觉得奇怪吗?”
温远脸色发青,虽然极力克制,嘴角仍然有些颤抖,但他还是回答:“是。的确如此,按理说没有解药太子的这三天是撑不过去的,我原以为是辅助的药剂起了作用,但现在看来,其实不是。”即使温远是一个心气极高的人,但他不会掩盖事情的真相,这一点倒是让尹清浅对他原有的坏印象有所改观。
温远都已经发话了,尹清浅轻轻的笑了,她的第一步达到了。
尹清浅拜倒,说:“皇上,请还靖渊王的清白,莫要让人陷害了王爷。”
贤妃脸色惨白,几乎站不住脚,只能坐下,听得尹清浅一字字道:“太子中毒当天,靖渊王和其宫人和府上之人皆被关押,谁也没有办法拿出解药,而且,若是靖渊王要毒害太子,他为什么还要给太子服用解药呢?”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显了,显然靖渊王是被人陷害的。
萧祁自登基以来,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怒不可遏,他差一点就错判了他最疼爱的儿子,“张莲!”萧祁一声令下,他的贴身总管便从门口赶到了屋内,“传我命令,三司会审停止,马上放了靖渊王,然后将婢女蝶风荷青收押,立刻传去,不得有误!”
张莲服侍萧祁多年,没见过皇上这般生气,虽然不明白为何刚过了不久,皇上的旨意就变了这么多,但他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说了声:“遵旨。”然后马上起身。
“等一下!”萧祁又喊住他,“把镇南王,北淮王,鼎剑侯都招进屋内,还有解除舒贵妃的禁令,派人去请舒贵妃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办。”张莲弯腰退下。
此时此刻贤妃再也遮掩不住脸色的苍白,靖渊王被放,舒贵妃被解除禁足,这一切都宣告,他们的权力要回来了。她不由的想,大理寺那边,西平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张莲赶到屋外,看见在屋外等候的镇南王等人,道:“王爷,侯爷皇上请你们进去。”然后张莲压低了声音对镇南王说:“皇上让我立刻传旨到大理寺放了靖渊王。”
张莲这句话一说,镇南王的整个心都沸腾起来了,成功了,成功了,他以眼神告诉秦煦卿,事情成了。
秦煦卿淡淡一笑,眼里是挥斥方遒的淡定和沉稳,刚刚紧握的手这时放松的松开,他眼神飘进了太子的寝宫,笑,既然已经证明了楚延无罪,那么剩下的就是揪出那个幕后黑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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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北淮王和鼎剑侯进入屋中的时候,萧祁正强压怒火的问尹清浅:“谁?是谁有解药?”这句话问的几乎是咬牙切齿。
尹清浅依然跪在地上,面对萧祁的怒气,她丝毫没有惧怕,因为她知道萧祁的怒意不是对她的,她回答:“有解药的人就在这个屋里。”
此话一出,屋中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北淮王萧容峥一进来就看到了这样的情况,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本王成嫌疑人了?”
想要打破这个惊疑的气氛,镇南王也赔笑:“四哥,不光是你,我也是嫌疑人。”见到北淮王他们进来后,萧祁的脸色稍微舒缓了一点,但仍是一脸铁青。
尹清浅继续说:“能够每天给太子服下解药而又不被察觉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太子的贴身侍婢,另一种便是太医院的太医。”
萧祁不语,只是点头示意尹清浅继续说。
“侍婢不太可能,因为太子进食的每一样东西都要经受太医院的盘查,若是侍婢所为,很容易就会露出破绽,那么……”尹清浅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其实等于告诉了众人是哪些人所为。
温远等人一听,大惊失色,赶忙跪下,连磕三个响头,急切的辩解道:“微臣没有啊!微臣哪敢啊!”
尹清浅漂亮的杏眼微微弯起,眼神投向了了跪在一旁,低头不语的狄云:“温太医,你是不敢,那么我想问一问狄太医,你敢不敢呢?”尹清浅的笑意很浓,而且也很深,仿佛看穿了一切。
众人一愣,尹清浅直接发问狄云,是暗示他有解药么?
但是狄云不为所动,只是冷静地说:“微臣并没有。”
“狄太医,你如此镇静,小女实在是佩服。”尹清浅凉飕飕道:“我本来也很困惑到底是你们三个中的谁呢?我甚至想请陛下搜身或者搜府的。刚开始我并没有怀疑你,狄太医,因为你没有一丝的慌乱,但是你露出了一个致命的破绽。”尹清浅清澈的眼眸里透露出一丝锐利:“狄太医,还记得刚刚我让你们给我递解药么?桌上明明有两堆粉末,一个是我尝试配置的解药,一个是真正的解药,两者差别不大,请问你是如何只看一眼就知道哪一份是真正的解药呢?还是说,你对解药的成分已经熟悉到只要看一眼就能分辨了?”
尹清浅本来正愁着如何揪出有解药的人。但是刚刚他让人给他递过解药的时候,狄云连问都不问直接给了自己正确的解药,所以尹清浅望了桌案上剩下的一份解药,心中了然如明镜。
饶是狄云再冷静此刻,也不由地握住了双手,他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说,但却没法遮掩自己微微颤抖的左手。
见狄云一句话都不说,萧祁脸色发黑,狠狠道:“来人!给我搜!”
皇上命令一下,谁知温远比谁都惊讶,他立刻扑到萧祁面前,辩解说:“陛下,不可能是狄云,他在我身边二十年了,一直忠心耿耿,他不可能会谋害太子的!”
萧祁看也没看温远一眼,冷声令下:“搜!”
门外立刻有人进来,开始翻查狄云身上有无解药,查了许久,侍卫却禀报:“启禀陛下,狄太医身上并没有发现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