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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就死了,然后展示结束。人们开始簇拥着走出广场,大多数人点头笑着,兴奋地谈论今天Jharkheld的精彩展示。
那就是恩崔立所需要听到的一切。
他从一片阴影游移到另一片阴影,尾随着官员走下从广场后方通向一座高塔的短短步道。那座塔里设有囚犯狂欢节相关官员的住处和办公处,同时地牢里也关着即将面对公开酷刑的那些犯人。
他沉思着自己拿到莫里克那小球的好运气,因为它能提供他某种保护以避开任何参与守卫高塔的雇佣法师。这使得他前进的路上只剩下一些岗哨和机械陷阱需要应付。
两者都不对阿提密斯·恩崔立构成丝毫威胁。
当太阳消失在西边天际的时候,他走进了塔门。
“他们有很多同盟。”莱基坚持着。
“他们会无声无息消失掉,”贾拉索笑容满面地回答,“仅仅只是消失了。”
莱基着摇了摇头,而金穆瑞走过房间在一张豪华的椅子上舒舒服服地坐下来,把一条腿搭到加了衬垫的扶手上,抬头望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你们还是怀疑我?”贾拉索问,他的声调轻柔而无害,丝毫不带威胁的意味,“想一想我们已经在卡林港和跨越地表所做到的所有这些事。我们在很多主要城市设有代理人,甚至包括深水城在内。”
“我们在别的城市找到了很多代理,”莱基纠正道,“所有人都在为我们好好工作,只除了一个,路斯坎的那个小贼。”他停下来扫一眼心灵异能者同伴,笑了起来。“也许是这样。”
一想到他们的第二位代理——贾拉索还不知道那个人类已经离开了卡林港——现在正在路斯坎辛勤工作,金穆瑞不由得吃吃笑出声来。
“其他人都还在起步阶段,”法师继续道,“其中一些很有前途,而另一些就不见得了,但现在还没有一个能称得上代理人这个头衔。”
“那么,也快了。”贾拉索说着,径直走向他自己的舒适座椅,“非常快!他们会成为有利可图的合伙人,否则我们就另外再找一些——在贪婪的人类中这不算什么太棘手的事。而卡林港这边的情形……看看四周。难道你能怀疑我们来到这儿的高明之处?珠宝美玉正源源不断地流进我们口袋,一条卓族急欲扩张领土到魔索布莱那有限财富之外的坦途。”
“如果契德·纳撒城的最高家族没有认为这是在切断他们的财路,我们就够幸运了。”来自其他卓尔城市的莱基辛辣地评价道。
对此佣兵头子只是报以嘲笑。
“我不否认卡林港的收益性。”法师副官继续说,“在我们最初计划前往地表的旅程时我们就都认同了它将带来直接而丰厚的利润。同样地我们也都达成了一致见解,这很可能只是一个短时期,而在最初的收益之后,我们应该好好认清自己的立场并且很可能撤回自己的领土,只适当留下获益最丰的贸易往来和代理。”
“所以现在我们应该重新考虑,而我已经这么做了。”贾拉索说,“看起来很明显我们低估了这次地表行动的潜能。扩张!我提议,扩张。”
金穆瑞再次露出了沮丧的神情。他还是看着天花板,好像以此作为一种对佣兵头子所提建议的可怜反对方式。
“便衣们希望我们能把交易限定于这一区域。”贾拉索提醒道,“然而能提供更多奇异货物——那些很可能在魔索布莱大受欢迎的货物——的工匠都在目前我们控制的区域之外。”
“那我们就和他们做一笔交易,让那些人也参与到这个他们以前没有插手、崭新而又有利可图的市场中来分一杯羹。”莱基提出了一项以达耶特独立佣兵团——一个永远想方设法把“相互受益”作为自己的商业信条、唯利是图又机会主义的团队——的历史来看绝妙而又完全合情合理的建议。
“他们不足为虑。”贾拉索回答道,同时向面前的空气中伸出拇指和食指然后把它们挤到一起仿佛正在挤去一个不必要的小小瑕疵,“他们只会简单地消失。”
“这不是一项你看起来所相信那样简单的任务。”门口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三个卓尔匆匆一瞥,看见夏洛塔·维斯帕正身着一件开叉很高、露出一条曲线优美大腿的长袍袅袅婷婷走进房间。“便衣们向来都因他们的组织网覆盖之深广而自傲。你无法摧毁他们所有的机构和他们所有已知的代理,甚至所有和他们那些代理有交易往来的人,总是会留下很多目击者的。”
“谁又会做那种事呢?”贾拉索问,他仍是微笑着,甚至拍了拍自己的椅子示意夏洛塔过去和他坐在一起,而那个女人也的确这么做了,亲密地蜷着身子靠在他身旁。这副景象使得莱基再次扫一眼金穆瑞。他们两个都清楚贾拉索把这人类女人——和恩崔立同为旧巴萨多尼工会最强大的幸存者——作为了自己的床伴,而他们都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事态发展。夏洛塔是一个狡猾的人,以人类而言,几乎已经狡猾得甚至能被卓尔社会所接受。她已掌握了卓尔的语言而且现在也能以黑暗精灵无声的复杂手势进行交流。莱基十分厌恶她,而金穆瑞,虽然觉得这女人很有异国情调,却也不喜欢她在贾拉索耳边偷偷提出些危险的建议。
然而在这件特殊的事上,就他们两者看来似乎夏洛塔是和他们意见一致的,所以他们并不曾像过去常常做的那样试图阻挠她。
“那些目击者会告诉每一个残存的工会,”夏洛塔解释说,“他们也将通知卡林珊的更高层权威。便衣工会的毁灭暗示着一股真正强大的势力早已经秘密入驻卡林港。”
“我们的确是这样做的没错。”贾拉索说着露齿一笑。
“而这势力的强大力量是基于保持隐秘的基础之上。”女人回答说。
贾拉索把她从自己膝盖上推下椅子去,于是女人不得不急急忙忙把她那修长匀称的双腿放下地来以防止狼狈地坐倒在地。
然后惟利是图的佣兵头子也站起身来,从夏洛塔身边径自走了过去,似乎她的意见根本无关紧要,他走近对自己而言更为重要的副官们。“我曾把达耶特独立佣兵团在地表所扮演的角色定位于进出口商,”他解释道,“这一点我们已经轻易地做到了。现在我已经看清了这个由人类所支配的社会的真面目,而那也揭示出关于其弱点的真相。我们能更进一步——我们必须这么做。”
“去征服?”莱基尖刻而又辛辣地问。
“和班瑞家族对秘银厅的图谋不同。”贾拉索急切地说明道,“不仅仅是吸收而已。”他脸上再次浮现出邪恶的笑容。“对于那些将要参与到这计划中的人而言。”
“也包括那些不会简单消失掉的人?”莱基问,但看起来贾拉索毫不为他的讽刺所动,只是越来越开怀地笑着。
“就在前几天你自己不就杀了一个便衣间谍吗?”贾拉索问。
“保守秘密和扩张势力范围,这两者有很大的差别。”法师回答说。
“从语义的角度来说是这样没错。”佣兵头子大笑着说,“仅仅是语义。”
在他身后,夏洛塔·维斯帕轻轻咬住下唇摇了摇头,她担心自己最新找到的这个支持者将会犯下一个巨大而又极其危险的过错。
在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里,恩崔立侧耳倾听着从高塔传出的呼喊和骚动。当进入塔内的时候,他首先下楼去释放了一个讨人厌的囚犯。当向那人指出位于地牢后面那条相对比较安全的开放隧道之后,他沿着楼梯回到第一楼,然后继续往上走,有意沿着火把通明的阴凉走廊安静地移动。
找到Jharkheld的房间易如反掌。
那房门甚至没有上锁。
要不是正好目睹了这官员在囚犯狂欢节上的所作所为,阿提密斯·恩崔立可能会就莫里克的事对他进行劝服。现在莫里克完成自己任务和提供出宝石的门路非常清楚了。
恩崔立想知道那个逃脱的囚犯——卑鄙的Jharkheld那显而易见的谋杀者——是不是已经在隧道的迷宫之中被发现了。那个人将面临着多么悲惨的前景。杀手脸上不知不觉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因为他对自己出于自身利益而利用了那个不幸的人没有感到丝毫的负疚。毕竟那个白痴本该更加有所觉悟才对。为什么会有人毫无预警而且带着很明显的个人目的地前去救他?为什么当恩崔立把他从镣铐中释放出来的时候他没有向杀手开口询问?为什么,如果他足够聪明而值得活下去的话,没有试着就势抓住杀手,把这个不请自来的无名救助者锁上镣铐顶替自己的位置去面对那些刽子手?地牢里有这么多的囚犯进进出出以致于看守很可能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小小的改变。
所以,他完全是罪有应得,而且在恩崔立看来,这命运也归咎于那些他自己所曾做过的。当然,这个凶手会声称有其他某人帮助了他出逃然后妥善安排这所有一切使得那桩谋杀看起来像是他所做的。囚犯狂欢节根本不关心这样的申辩。阿提密斯·恩崔立也不。
他把这一切念头挥出脑海,机警地环视四周以确保现在自己是独自一人,然后把魔法反法术小球放到小巷的一侧。他走到巷子对侧然后吹响了魔法口哨。这时杀手很好奇于这玩意儿到底能怎么起作用。当然,要让他回到卡林港魔法终究是必需的,但如果他不得不带着那小球上路的话这一切该怎么生效呢?它所附的咒文只会简单地解除传送吗?
一道蓝色的光幕浮现在他身旁。那是一扇魔法门,不是由莱基所造而是出自金穆瑞之手。所以这就是答案,他沉思着。也许这小球无法与心灵异能相抗衡。
或者也许它可以,当走过去拣起这东西时这个念头使得向来坚定不移的杀手感到深深的不安。如果这小球由于某种未知的原因能够影响到金穆瑞的次元扭曲,结果会变成怎样?也许他会被传送到错误的地点——甚至是真实存在的其他位面?
恩崔立摇头把这个想法也赶出脑海。不管有没有和卓尔或是魔法球扯上关系,生活总是伴随着危机。他小心地把小球秘密藏到口袋里,这样的话任何窥视魔眼都得花上相当一段时间才能看清暗巷里的情形。然后他大步流星快速走向入口,一次简单的深呼吸之后,他穿过了门。
杀手头晕目眩地重新出现在千里之外卡林港工会建筑的秘密魔法大厅里,竭力保持着平衡。
金穆瑞和莱基站在那儿,严酷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