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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经陆言引荐,也算是和汉王见了面,两人稍微聊了几句天下大势,颇为投机,刘邦直接破格提拔陈平为都尉,大致的职责乃是监护三军。
陆言见状只是皱眉,“兄长,此职位未免有些高了,正所谓物极必反,这般封赏定会使得将官不满,事情可就难办了。”
“侯爷说笑了,朕言出必行,岂会在乎他人的眼光,况先生当真有才。”刘邦不以为然的说道。
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明显是两人性格相投,因此刘邦特别关怀,“兄长自己任的官职,日后可不要怀疑才是。”
刘邦闻言,只是付之一笑,“先生乃是侯爷举荐,难不成真的没有大才?那郦生、子房之辈当如何解释?”
“既然如此,就先让先生住在学宫吧,反正日后都要出蜀地,建造府苑什么的就免了吧。”陆言缓缓的说道,陈平自然没有问题。
当日汉王任用陈平为都尉的事情,可谓是传遍了整个蜀地,众将官皆是不服,其中为代表的还是樊哙、周勃等人。
自从刘邦入蜀以来,对沛县原班人马没有多少关怀,倒是很频繁的任用楚地逃过来的罪人,愤恨之情难以言表。
于是乎,樊哙、周勃、夏侯婴便聚在一起商议如何卸官陈平,客厅之中,三人对坐,樊哙当即命人备上热茶,取出火炉。
“两位可知,今日哙有何事?”樊哙当即端起茶杯,很是低声的问道。
夏侯婴略显茫然,倒是周勃微微皱眉,“难不成是陈平竖子的事情,我听闻他乃楚国逃犯,来蜀地的时候衣衫褴褛,止有下衣,多亏侯爷仁德,赐予他衣食,未曾想大王竟然直接拜他为都尉,当真是岂有此理!”
樊哙听了周勃的言语,亦是点头,“周将军见解是也,诸位或许不知,那陈平贪恋钱财,在楚国受贿,因而逃亡,如此大王或可贬低于他。”
“只是贪恋钱财,未必会使得大王疏远陈平,大王心性亦是如此,岂会因自己之短还揣摩他人之陋习。”夏侯婴抚须说道。
“非也,今大王乃是九五至尊,其品端德行无不是长者身份,岂可轻易承认自己的脾性,先按照如此上书,之后再做行商。”周勃很是直接的说道。
三人计定,当即写下帛书,上面揭示了陈平在咸阳为官时,虽为博士,但仍旧贪财,喜好结交官宦,之后叛逃去楚,贵为九卿,其本性未改,不能为楚献策,却搜刮楚国百姓之钱财,其罪可恶!今陈平复来蜀地,秦楚乃是前车之鉴也。
刘邦收到沛县老乡的谏书,心中对此并不知如何评价,只当是他们嫉妒陈平之才,所以并未有任何的反应。
樊哙等人送出帛书多日,见到并未和预想的那般,陈平被排挤,反而是显得风平浪静,心中大为郁闷。
周勃不待樊哙来请,就来到樊哙府上询问此事,两人饮茶,却不知如何开口,“周兄,看来夏侯婴说的对啊,大王似乎也是这样的脾性。”
“我看并非如此,而是因为陈平贪财的事情不值得一提,某觉得应当再写谏书,不妨稍加润色,诋毁陈平如何?”周勃略显神秘的说道。
樊哙脸色迷茫,“将军有何方法,尽管说出来,不必如此扭扭捏捏。”
旁边的周勃稍微抿口温茶,“陈平之事迹我素有耳闻,早年丧父,跟随其兄过活,不就却被其兄送出求学,莫不是和其嫂有关系。”
“陈平与其嫂有关系?此事不管是真是假,都可上言大王,如此之人,不可大用!”樊哙很是认真的说道。
这件事情要比贪财严重多了,盗嫂这种事情古今罕有,汉王得知定然重罚,两人当下便写书呈给汉王。
刘邦前些时候看到陈平贪财的事情,心中对陈平的印象略微有些瑕疵,今日又听闻陈平盗嫂事情,不觉大怒。
“此人乃是侯爷所荐,竟然如此不堪,我倒要看看侯爷有何说法!”刘邦拿着帛书,很是不悦的说道。
然而刘邦还未出门,便又在殿前停下来了脚步,当初任用陈平的时候,陆言曾经有所规劝,不得太过提报,现在有事找他,定有说辞。
既然不能找陆言,只有将陈平带到殿上,亲自询问,或可得知一二,心中计定,便命左右将陈平召见。
不消片刻,陈平便从学宫赶来,刘邦照例赐茶备座,不过脸色有些不善,刘邦为人圆滑,自然在殿上不愿提出陈平盗嫂的事情。
遂有些不悦的问道:“都尉之生平,我素有耳闻,初在咸阳,后又事魏,魏国势弱,复又投楚国,在楚有罪,又来投靠于我,不得不让我怀疑你的信义,都尉觉得不是吗?”
陈平见状,脸色沉稳,当即回道:“启禀大王,同样一件有用的东西,在不同的人手里作用就不同。”
“初来落官咸阳,皆因为平南侯在咸阳,平心中敬仰,故而投身于咸阳,后我侍奉魏王,魏王不能用我,我离开他去帮助楚霸王,霸王也不信任我,所以我才来归附大王。”
“我虽然还是我,但用我的人可不一样了。我久慕大王善于用人,所以才不远千里来投奔大王。”
“逃出楚国时,受到水寇抢劫,因此我身无余物,来到这儿,所以什么都没有,才接受了人家的礼物。没有钱,我就生活不了,也就办不了事。”
“如果大王听信谗言,不起用我,那么,我收下的那些礼物还没有动用,我可以全部交出来,请大王给我一条生路,让我辞职回家,老死故乡。”
意思很明显,我跟随大王是大王知人善用,我贪财是因为我没有钱,我来到时候要是有钱,怎么可能会去贪财。
刘邦听后,只觉得陈平性情爽快耿直,心中的疑虑也是打消了不少,直接又提拔为参乘,也是为了告诫沛县老乡,我已经重用陈平,你们也就别出言诋毁了。
樊哙等人如何不知道刘邦用意,对此事也就不在过问,毕竟有件更大的事情等待着诸将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