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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辞别吕公等人便向着集市中心走去,毕竟王陵新府在此,能够邀请到陆言,王陵心中也是相当的激动。
而在王陵新府外左拐角,有着一个肉摊,卖的尽是狗肉,摊主满脸络腮胡,简直就是西北大汉,不过年龄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见到王陵走来,满脸的不屑,“王侯将相也不过如此嘛。”声音虽然很小,但是王陵听得仔细。
“狗屠,你又在嘟囔着什么,是不是又欠揍了。”王陵脸色不善的说道,说来狗屠这个外号也是挺厉害的。
秦朝有名将白起,杀人几十万,众人惧怕他,便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名叫人屠,而摊贩是卖狗肉的,平时杀了不少狗,周围的人久而久之便叫他狗屠。
“我嘟囔怎么了,你一个布贩子还能打我不成?”摊贩丝毫不惧王陵,反而大声的说道。
王陵虽然身穿绫罗,当即甩开裤腿向前走去,势要教训这摊贩一顿,陆言见状只觉得有失风范,当即向前拉住王陵。
“兄长何必计较,他说任他说就是了。”陆言淡然道。
见到陆言拉住自己,王陵只得后退,“你不知道,这人名叫樊哙,乃是上柏人,不久前迁到这里,很是猖狂,我早就想教训他一顿了。”
刚才来的时候,陆言便有所察觉,长相像屠夫,又卖狗肉,和陆言心中的樊哙有几分相似,没想到还真是樊哙。
樊哙已经举起木棍,哪知道王陵还没有出手便被陆言拉了回去,索性将木棍扔到了案板下面,有些不善的看着陆言。
“兄长,你虽是商贾,终究算来也和他差不多,只是比他做的大些罢了,休要和他计较。”陆言缓缓说道。
王陵被说也是满面羞愧,而樊哙则是在一旁大笑,“樊哙,你做此生意不好生经营,整天只知道嘲讽何时能成大户,难不成钱财都是捡来的吗?”
“我的事情要你管!”樊哙听到陆言说自己,当即有些不知好歹的说道。
陆言只是甩了甩衣袖,不再搭理他,“真是不明事理,我好心说与你听,你不听也罢,何故又要出口伤人。”说罢则和王陵回到新府。
没想到樊哙当真是莽夫,或许胸怀大志,但是如此态度,终究难成大事,新府之中,王陵心情也是稍微好了许多。
当日樊哙卖完狗肉回家时,樊母已经坐在门首等着樊哙吃饭了,樊哙少时失父,从小便和樊母生活在一起,在此卖肉屠狗,生活也算安稳。
“娘,看我带回来什么了,上好的狗肉,明日你可以做吃了,不要整天吃些麦麸,没有营养。”樊哙还没有进屋便大声的说道。
樊母当即起身接过狗肉,“樊儿辛苦了,里屋已经做好饭菜,你且进去吃饭吧,我把狗肉腌好,这般天气不做好,明日就坏了。”
樊哙答应了一声,便向着里屋走了过去,桌上的饭菜还算丰盛,另有两碗麦麸粥,反正是荤腥不足,清淡有余。
樊母腌好狗肉,心情大好,“樊儿,听说今日平南侯来沛县,你可见到他的模样?”
樊哙被问,当即放下碗筷,“见到了,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小子而已,除了长相清秀也没有什么。”
本来古人食不言寝不语,但是只限于贵族社会一家之间,平常家庭亦或是宴会,话比饭还多。
“我听人说他年龄不大,却平定百越三郡,而且还是扶苏公子的老师。”樊母赞不绝口的说道。
樊哙听得有些不耐烦,只是埋头吃饭,樊母看到自己的儿子这般,心中也是有些怀疑,“樊儿,你莫不是做了什么错事?”
听到樊母如此问,樊哙稍微点头,“那事情也不能怪我,只是那王陵惹事,我不过是和那小子顶嘴几句。”
“你是说你得罪了平南侯?”樊母抓住要点说道。
樊哙丢下吃完的饭碗,“好像是这样的。”声音很低,但是樊母听得清楚。
樊母眉头微皱,“那狗肉我不吃了,你明天去给平南侯谢罪!”言语间多了些责备,樊哙在旁边只是挠头。
“娘,那小儿有什么可值得谢罪的,我看他就是装作仁义,其实和朝堂众人一样,狼心狗肺!”樊哙气的胡乱道。
樊母当即起身对着樊哙扇去,“真是不懂世故,他若是如此,为何吕公还会亲自接迎,纵使王陵这般布贩子还要对他如此恭敬。”
经过樊母这么提点,樊哙也是有些恍然大悟,心中对陆言也是开始重新定位,“娘,你别生气,明日我便去新府道歉。”
听到樊哙如此说,樊母心中才稍微好些,“这般做才是我的好儿子。”
樊哙为人孝顺,毕竟从小都是母亲照顾,次日听从樊母的话,拿着腌好的狗肉直接来到王陵新府。
府中的王陵听说狗屠前来道歉,只是一声冷笑,“没想到他小子还有这等觉悟,我且去会会。”
没想到府外樊哙果然拿着狗肉站在外面,王陵当即走了过去,“狗屠,你今天脑袋被人打了,竟然还过来致歉。”言语中略带嘲讽。
“一边去,我不是来和你致歉的,我是来拜见平南侯的。”樊哙大声说道,也不和王陵计较那么多。
“平南侯不见你这等庸人,还是回去吧。”王陵淡然的说道。
“你这布贩子,别不识抬举!”樊哙沉声道。
这时陆言听到外面吵嘴声,也从木楼上走了下来,看到王陵正在和樊哙斗嘴,便立即走了过去,得知樊哙前来道歉,陆言也是略显惊讶。
“既然前来致歉,还请里面说话。”陆言颇显诚恳的说道。
王陵有些傻眼的看着陆言,“子玉,这有些不妥吧。”
“兄长,人家前来致歉已是知错,吾等哪有不请进来的道理,况且都是邻里,有些小事也不必挂怀,劳心费神。”陆言和气的说道。
“既然子玉如此说,狗屠,请吧。”王陵妥协的说道,樊哙瞥了一眼,有些高傲的向着府中走了过去。
几句话说的两人也是无言,径直向着院内走了过去,院内的丫鬟当即置上酒食,三人对坐,气氛不免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