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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警官看了杨灿一眼,感觉到杨灿口气不善,也不认得这人的模样,在北京城里什么人都有,当警察的都得放亮自己的眼睛别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了,看着楼道里的围观的人,也不好太摆什么架子,还算礼貌地干咳了声:
“小同志,逮捕令不是随便拿出来的,你是林淮安的直系亲属吗?”那个队长很沉稳,处变不惊,很老练的就想把杨灿打发掉。(手机访问:)
旁边一位年轻的警察有些不耐烦地嚷嚷着:“让开吧,给你看有什么用,你看得懂吗?难道我们这么多人大老远的跑来蒙你?”
“走开,别和他废话了。”还有一个看都没看杨灿就想推开他的腿,可没想一用力,却感觉像是跟铁栏杆挡在面前一般,纹丝不动。
“怎么了~抓人还让看逮捕令了?”
“什么态度嘛,这是警察还是流氓呢?”
旁边的人也开始吵吵着问为什么抓林教授,搞得有些群情激愤,那中年警官也皱了皱眉,把逮捕令往杨灿前面一晃,想应付他一下,没想到杨灿手如闪电一般地就把那逮捕令抓到了手里。
“你干什么?”中年警官怒了,旁边的几个警员就要一拥而上,杨灿却一闪身都躲开了他们,高声念了出来:
“市人民检察院,犯罪嫌疑人林淮安涉嫌严重医疗欺诈,致人死亡,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批准对其进行拘捕,5月4号”
检察院的章子白纸黑字确实没什么问题,大家都听着面面相嘘很是绝望,而杨灿却轻轻地笑了出来:
“奇怪了,听说那人刚刚才去世了,我没记错的话,检察院的自诉案件,应该有8个小时的审核流程”
公安局的逮捕令是向检察院或者人民法院申请的,一般分为两种,一是重大的刑事案件由检察院自诉,另外一种则是由受害者进行公诉,检察院或者人民法院斟酌具体情况后予以颁发,一般人只知道这个大概,并不清楚流程。
那队长明显脸一僵,上下打量了杨灿一眼心想,难道今天遇到这个像五大三粗的人竟然是个律师,这倒是麻烦了,可就算是律师也应该不会了解这么细致吧,检察院与公安局的之间沟通都是保密的,外人怎么能知晓,一时间有些含糊起来,随口说了句:
“这是公诉案件”
“公诉案?那就更奇怪了,受害者家属是长了翅膀,竟然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就完成了立案起诉审批所有的流程,还把未核实医疗鉴定之前的医疗纠纷转成了刑事案件,这我要去市公安局好好问问了。”杨灿哈哈一笑,直接把那逮捕令揣在了口袋里,刚才他已经用读心术把事情摸透了,这些人玩的什么招都瞒不过他。
医疗纠纷属于最麻烦的案子,光是医疗鉴定就要起码五天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处理完。
所有的警察脸色均是一变,心想如果让这人去核对,一旦公开了流程,让人知道是上头有人的吩咐处理,那还了得,这他们是要丢饭碗的几个警察都互看一眼,眼神闪过一丝狠辣,看来这时候不能讲什么规矩。
“敢妨碍公务,扣起来”队长大喝一声令下,几个人都掏出来手铐,周围的人都这帮警察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
这时候却见楼梯口跑来一个男人喊了句“等等~张队,这都是误会”挡在了杨灿身前,对那张队长摇了摇头示意千万不能动手,正是杨灿进门遇到的那位便衣,赶忙把杨灿的军官证掏出来给张队长看。
接过证件,看到“中央军区”四个金色大字,张队长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个痞气十足的小伙子怎么可能就是中校级别的长官呢?连忙按住几个攥着手铐准备冲上去的警员。
重新抬眼惊疑不定地打量了杨灿一遍,依然还是有些不怎么相信的样子,这也不能怪他,在杨灿之前中央军区最年轻的中校是某前国务院首长的长子,但是别人也是三十二岁拿到这个军衔,杨灿这模样怎么看都是二十出头罢了。
杨灿面色平淡地提醒他道:“证件上有我的编号,你记下,你们市公安局有内网,回去跟你们局长要授权核对,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
张队长整个人高涨的气焰一下子就熄灭了,望着杨灿眼神都彻底变了,有些犹豫地问:
“我…我可以现在就请示一下吗?”突然之间林淮安这一大家子都仿佛感觉这警官好像变得矮小起来
“我下楼一下。”张队长神色有些拘谨地像是请示杨灿一般,头皮都在发麻,如果是一般军区中校军官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管不上他们,但是中央军区可不同,他们是与国家公安厅属于上下级关系,就像现在首都公安厅的厅长,以前就是中央军区的校官出身,所以杨灿虽然真的身份如此,他们可真得碰到铁板了
许蔓与林淮安一家人却有些摸不着头脑,杨灿不过是个转业的退伍兵,简直屁都不是,别人公安警察怎么会如此畏惧他?许蔓感觉突然逆转的局面太不真实了,回头看了刘娟眼,她也是和自己一样错愕的反应。
大约几分钟后,那个张队长再度上来走道里,整个人都好像紧绷了起来,把杨灿拉到一边,对着他连着陪不是,只跟杨灿递烟求饶。
“杨中校,您看这次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你千万别见怪我也是奉旨办事。”张队长勉强笑着,用手指了指上面,想要暗示这事情是上面有人交代的,您最好别为难我。
“我不知道你是为谁办事情,但是这逮捕令我收着,林老在这里住一天,只要你们的人还敢在这里守着,或者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带人走,我就会有用它的一天。”杨灿轻拍了下那位张队长的肩膀。
张队长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最终一挥手,苦笑着收队了,刚才核对身份后他是明白了,这位杨中校不但是隶属中央军区,更是一位搞新闻的大款,那张逮捕令意味是他公器私用的把柄,像杨灿这种背景让人碰不起又有随时造舆论的权势人物,要玩死自己根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人家一个版面,一个段电视采访多少局级干部说没可就没了,想到这里张队长不由一身冷汗,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
林淮安一家人回到房间,均还有些心有余悸,揣着一肚子的疑问,许蔓过来拉着杨灿问:
“怎么回事?你给他们看什么证件了,那些混蛋为什么就这么走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的?”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可思议。
林淮安夫妻也好奇地望着杨灿,印象中这个小伙子就是个热血青年,直肠子到底的人,他到底是做了什么?
“这个我没跟你们说吗,我退伍后当了一段时间记者,这是记者证,他们这次程序违规,怕我曝光而已。”杨灿淡然地把自己颜色一样记者证掏出来,刚才背着身子其他人都只看到个国徽,根本就分不清,按照老有保密守则,没必要的情况下不允许主动透露身份的。
林淮安这才恍然大悟,很欣慰的样子,连连点头赞叹道:“还是小杨有能量啊,比我这老骨头强多了,记者,恩,记者,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是无冕之王了”
而心思细腻的汤丽却隐隐约约觉得那些警察怕的杨灿这个人,而不是记者个头衔,这是一种直觉,刚才张队长看杨灿的眼神绝不仅仅是对于记者曝光的无奈与愤恨,更多是某种对于权威畏惧。
一家人坐在一起,虽然逃过一劫,但是大家却都笑不出来,秦杯光的去世,他们知道那股力量不会善罢甘休的,杨灿只是暂时减缓了这个过程罢了。
郊外昌江军区121站,细雨绵绵中,五十四岁的秦峰,耸着两百斤白胖身体挤在小板凳上,坐在荷塘前,边接着手机,边拉起钓到活物的鱼竿。
听了两句就狠狠地把手里的鱼摔倒了地上,骂了一句:“一帮没用的东西。”
旁边的戴着墨镜的男人是六十五岁的长北区司令员马晓安,摸着自己寸板短发,皱眉问:“怎么了?”
“没抓到人。”秦峰肥胖的脸上有种咬牙切齿的神态,却没有半分为自己大哥过世的悲哀。
马晓安在旁看着手正在发抖的秦峰,有些同情这位老友,如果自己老长官秦北光不死,他迟早能接五大军区之一淮北军区的司令员职位。
在国内军队的情形是,大军区的司令没有退休这说法,死一个补一个,人人都想培养自己的人接任自己班,可惜秦北死得太早,秦峰的资历还不够,最多能上一步当个正师级就到头了。
上头的安排也是如此,准备让原来军区的几位军长里面选一个暂时担任代理司令,然后在慢慢筛选,五个军长内两个姓薛的,两个姓柳,一个姓朱的,一个姓秦的都没有。
秦峰现在能更进一步唯一办法,就必须让大家觉得这事情是有人蓄意操控的,有人想秦北光早死,以断了秦家的势力,让上面的同情秦家,感受一种其他方面人别有用心的危机感,那么他秦峰才有机会。
“随便找些公安厅的人,给定下林淮安的罪就好了,钱学森死了没人保他。”马晓安觉得这事情没什么困难度。
这事情也一定要赖在林淮安身上才行,这个林淮安治好过薛家的先后培养的两任总理,还治愈了湘南军区朱司令的脑癌,却独独治死了秦北光,大家当然就会怀疑,是不是下届秦家的国务院常委秦伟出来选因为希望最大,所以有人下了黑手?
道理很简单,秦峰上去了能顶住了,那么秦伟下届得到支持的希望就大多了,秦家今后十年在就能独领风骚了。
所以他林淮安必须得背上这个罪名,为了他们老秦家在以后在权力核心的发展。
“市公安局的那边说,有个中央军区的军官在插手,叫什么杨灿的。”秦峰狠狠咬着牙,烦闷地拿鱼缸敲打着水面:“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杨灿这个名字好耳熟,我记得好像是老郑手底下的一个小子,在老里的一个特种兵。”马晓安司令摸着下巴,突然一拍大腿。
“只是个特种兵?”秦峰惊讶地瞪大了细缝眼,老这只特种部队里的人由于身份属于机密,均是受衔不受军,根本就是散兵游勇,这样的人竟然敢管自己的事情。
马晓安想来一下:“或许这小子就是个幌子,老郑那人我也有些吃不透。”
这可不像那位不喜欢搅混水的郑老总风格,他应该清楚这样也最多只是拖延一下时间吧,医疗鉴定对于他们来说太好操作了。
“放心吧,再等一个星期,飞不出我们掌心。”马晓安捏了秦峰的肩膀,秦峰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有马晓安的这句话,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段时间,在公司与代表团接洽细节同时,杨灿当然也没有闲着,抽出时间联系了《都市青年报》老总张延平,发觉了这位雄心勃勃的张延平真的有转让经营权的意思。
可惜却不是现在,杨灿也用读心术查明了原因,原来这位张总得了严重的慢性肾功能不全,由于他是稀有的R阴性血,国内暂时的匹配以个位数记,预计他要排到三年后手术,所以他暂时只会接受与顶尖的进行合作,不准备放权。
杨灿当时也没多说什么,心里大概有了主意,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会面,几乎让全北京的媒体都沸腾了,媒体界风头最近的杨大炮触手竟然伸到了北京的政论性媒体,这可是让大家惊讶不以
在众多媒体车猜测中,对杨灿有过深入研究的《浙商》杂志的专题作家陈楚乔撰文分析地最为透彻。
“这位顶尖集团的掌舵人,肯定是默多克的崇拜者,无论从他的作风行事方式还是发迹轨迹,都与这位传媒大亨极为相似,默多克1977年以760万美元收购《乡村之声》杂志,1983年9000万美元收购《芝加哥太阳时报》,直到90年代收购福克斯电视台
杨灿也是这么做的,唯一不同的是顶尖传媒显然还在萌芽状态中,如果他想收购市值在68亿人民币的《首都青年报》,摆在顶尖面前除了说服张延平之外,最大的问题在于他如何获得这么多的流动资金…”
而在外界沸沸扬扬揣度杨灿的目的为何时候,此时的杨灿却和许蔓驱车到北郊501国防部的路上。
“你真的是报纸上登的那样?”许蔓侧着头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一路上干部断地问着
“哪样啊?”开着车的杨灿觉得这位有严重恋父情节的女军医反应很有意思,故意逗她问。
“身价十亿,十多个美女情妇,平时没事情就以曝光贪官,调戏女明星为乐”许蔓这话说得自己脸都红了,看杨灿都不怎么好意思,怎么也无法将这些文字和眼前的人联系起来。
杨灿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这让直肠子许蔓更加难受了,知道了他近年来的事迹,反而好像就没以前与他相处的自然了,她倒是怀念以前这家伙天天都苦着脸来找自己的那时候,起码没这么远距离。
“许医生,你别紧张,就当我跟以前一样好吧,就当还是五年前”杨灿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只能笑了笑。
许蔓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起来勇气似的,终于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狠狠地拍了下杨灿的肩膀笑了起来:
“早说嘛,害我已经你跟社会里的那些俗人一样,发点小财得瑟上天去了,其实有钱有什么用,有钱能买幸福吗?能卖快乐吗?男人还是要像林老师那样成熟稳重过日子那才重要。”
单纯的许医生兴致高涨沉浸在自己“优秀男人理论”一番才反应过来:“对了,林老师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啊,法院已经开始做医疗鉴定了”各方面的发展都在说明事情仿佛已经不可挽回了。
“我已经跟林伯说好了,一起去参加秦司令的追悼会,在追悼会上和秦家的人当面把事情谈清楚。”
杨灿抽完一根烟,又点了一根,青烟袅袅,呛得许蔓都无法保持她惯有的慵懒淑女态了,只是听到这话忍不住惊讶地叫了起来:
“你要林老师去追悼会?你不是疯了吧…秦家那些人只怕会揍他。”
“庸医”治死了人还敢上门参加追悼会,这实在太不合逻辑了,杨灿没跟许蔓解释那么详细,其实他要的效果很简单,就是要把事情闹大,林淮安这事情后面牵扯的东西太深,自己贸贸然进去只怕只是石沉大海泛不起一点浪花,搞媒体的就要用搞媒体的法子。
既然那帮高高在上的大爷们,最擅长这种拎着别人当棋子随意决定他人生死的游戏,想让事情照着自己步骤来,那不如就游戏摊到明面上来,让所有人都看看,看看你怎么玩弄人的,既然来北京城了,咱就来演出真正的大戏。
杨灿心里之前一直都憋着一口闷气,有些患得患失,现在他是下定决心,反而一口气就顺了,男人嘛,总归于是要轰轰烈烈一回,该豁出去就豁出去干一回,如果要是马依依,杨秀雅知道,只怕会认为他这次真的疯了吧。
看着车停在501国防大楼前面,许蔓摔上车门有些不解:“去参加追悼会不去买花圈,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杨灿下车看着熟悉的场景,拿下了嘴里的烟踩灭:“为追悼会做准备,找我的御用美女保镖。”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