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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的确是出了这么一伙匪徒。”李二回来后,他对苏染如是说,“只不过他们抢走的都是民间的小孩和少女,所以这事不归我们管,我当然也就没和你多说。”
“那现在哩?”苏染问他。
“现在,事情轮到我了。”李二声音一沉。
“这话怎么说?”
“因为,顺天府这些日子几乎把手下的兵力都放出去搜捕贼人了,却直到现在都没有结果。那些丢了孩子的人家都围堵到了顺天府门口,哭声震天,顺天府尹招架不住,已经上书请求刑部援助。然后刑部的岳侍郎站出来说他记得我在两江省的时候也曾和匪徒打过交道,我对这伙人肯定比其他人都更熟悉些。所以,他有意推举我来接管此事。”李二慢条斯理的回答。
岳侍郎……姓岳啊!这个姓真妙。苏染就问:“他和岳驸马是什么关系?”
“他是岳驸马的叔父。”李二回答。
原来如此,苏染点点头。“我知道了。那现在,你是怎么打算的?”
“当然是接管了。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李二毫不犹豫的回答。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不过,对于他的抉择,苏染也是持赞同态度的。毕竟现在李二虽说在御林军中已经站稳了脚跟,但眼下国泰民安,尤其京城更是太平得很。皇帝把他关在这里,不就是要将他当做关在笼子里的鸟儿,让他展不开翅膀吗?现在好容易有个让他展示本事的机会,他们都不会放过。
当初柳姐儿说过富贵险中求,为了想要的将来她愿意涉险,其实他们现在又何尝不是如此?
所以,就算知道这是岳家故意给他挖的一个坑,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往下跳!
“那你小心点,当心一点姓岳的。”她轻声对他交代。
李二点头。“好。”
得知李二果然接下了这事,岳驸马开心的在府内大笑。
“哈哈哈,可算是让我等到这一天了!姓李的,这次你只要敢接下事情,我就能让你声名扫地,在御林军中都待不下去!”
他的弟弟岳元忠也在一旁笑着。“那伙匪徒那么狡猾,哪是他一个都没上过战场的人能斗得过的?当初他在两江省遇到的那些匪徒都是些乌合之众,当然不值一提。可现在不同,他就等着灰头土脸的被人赶回来吧!而且,就算他真的抓住了他们,那叔父也会有一个举荐之功,他的大半功劳都要分给叔父,不管怎样咱们都不亏!”
“那是。”岳驸马定定点头,“敢设计陷害我?他们真当我吃素的吗?姓李的,你们夫妻欠我的,我一定会让你们变本加厉的偿还回来!”
嘴上话音刚落,不想就听见一阵抽泣声传来。
“爹!”岳天赐哭着飞跑过来,一把拽上他的衣袖就不放手了,“爹,您要帮我报仇啊!这群小杂种,他们天天都来欺负我!”
岳驸马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
回转头去,他就看到素云生的那群小娃娃们浩浩荡荡的过来了,走在最前头的赫然就是素云生的大儿子——岳天养。
岳驸马沉下脸:“你们天天都在闹些什么?一天天的,有完没完了还?”
“爹,这话您不该问我们,您该问他啊!现在我们都已经不和他争执了,是他一天到晚的来找我们的事。刚才我们在商量明天和舅舅去哪玩,他就又来阴阳怪气的说话,把舅舅说得很不堪,我们听不下去就推了他一把,本来是想让他走远点别打扰我们,结果谁知道他就说我们打他,要来找爹您给评理!反正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来找您评理就评理!”岳天养慢悠悠的走过来说。
岳驸马看着他这样就来气。
这小子,现在这德行分明就是第二个荣王!
他才和荣王厮混在一起多久,没想到就已经得了荣王的真传了!现在,这几个人在家里闹得翻天覆地,和岳天赐更是见一次闹一次,整个驸马府都快被他们给掀了!再这么下去,他还没等报复完荣王,就已经被这群小崽子给活活气死了!
岳驸马越想越后悔,他就不该接他们回来!
还有素云……想到那个柔柔弱弱、一样天天和白姨娘闹在一起的女人,他更一个头两个大。她当时怎么就没死在皇宫门口呢?这样,自己也就不用认这些人、更不用带他们回府,自己的名声也就能得以保全了!
哎,都怪朱顺、都怪李二!事情都是他们害得!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身为亲兄弟,不知道互相敬爱,就一天到晚的知道吵架打架,简直丢了我的脸。岳天养,你身为长兄,不疼爱弟弟,却还领着弟妹和他作对,这是你的错。岳天赐,从小我就请了先生来教你诗书礼乐,可不是让你学了那些东西来冷嘲热讽你的兄弟姐妹的!你们俩都有错,都要罚。来人,请家法,我要当场教育教育他们兄弟几个!”岳驸马咬牙切齿的说。
岳天赐一听,他顿时吓得脸都白了。“爹,您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无辜的,明明罪魁祸首是他们!”
岳天养却是撇撇嘴。“果然,舅舅说对了。”
岳驸马额头上青筋啪的爆出来一根。“朱顺他对你说什么了?”
“爹,你对荣王殿下不敬!”后头一个男孩大叫。
岳驸马瞪他一眼,嘴上继续问岳天养:“荣王对你说了什么?”
“舅舅他说,爹你既然能狠心把我们养在外头这么多年一直没想到接回去,却一直对外宣称你就岳天赐这么一个儿子,想必你肯定心里只有他没有我们。所以,一旦我们起争执,你肯定会向着他。就算真是他的问题,你也会各打五十大板,不会让他一个人受罚。他说得一点都没错!”岳天养大声说。
反正在他心里,他也是没错的,错的是岳天赐!
那么,是不是错的人还要加上一个他啊?毕竟他们兄弟结果是他一直做主放在外头的!
岳驸马气得浑身发抖。“家法,快把家法给我拿过来!今天不打得他们认清楚这府上的主人是谁、谁才是他们一辈子能依靠的对象,我就不姓岳!”
于是,驸马府内再次鬼哭狼嚎,岳天赐、岳天养两方人马两败俱伤。
然而,岳驸马的目的并没有达到。荣王得知消息后,他立即赶来驸马府,虽然姗姗来迟——等他抵达驸马府、再冲过重重阻挠来到岳驸马的住处的时候,岳天养等一众小崽子都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但是没关系,他当场勃然大怒,大声训斥了岳驸马后,就要将岳天养等人带走。岳驸马自然不干,他是岳天养他们的亲爹,他要强行留下儿子,荣王也没有办法。无奈之下,他只能软语安抚了外甥们几句后,就讪讪离开了。
但在离开前,他还不忘‘很不小心的’往岳天赐的伤口上踩了一脚。
岳天养几个人看到后,他们心里就舒爽多了。再加上荣王回头又叫人送了许多金疮药过来,虽然药材都被岳驸马给扔了,可孩子们都感受到了他的关心,他们心里对荣王这个舅舅更亲近了,对岳驸马这个偏心的爹就更厌恶得不行。
最终结果和岳驸马的初衷背道而驰,而且还引来白姨娘和素云两个人难得联袂来他跟前哭诉他的狠心无情,岳驸马气得一口老血在喉头翻涌,好几天都没吃下去饭。
荣王得知消息后,立马就将事情散播出去,让它成为了京城里的最新八卦。
就在驸马府上发生的事情又给京城百姓们茶余饭后增添了几分谈资的时候,距离京城外不远的凤凰山下,一队人马也慢慢开始采取行动了。
“左统领,咱们的探子已经查明,被掳掠来的孩童和少女就被关在山上的几处山洞里。不过因为山上地势险要,每个关口都有人把守,所以易守难攻,很难拿下。”一个戎装打扮的人朗声对李二说道。
李二也穿着一身戎装。他腰间配着一把大刀,整个人看起来异常高大,英武不凡。
听了手下的禀报,他面色如常,只叫人展开了凤凰山的舆图,长指迅速点出几个地方:“他们应当是把人窝藏在这些地方。虽说山上地势险要,但也并非没有攻下的胜算。你们按照我的吩咐,兵分六路,从这里、这里、还有这些地方上山,我们每个地方都从至少两个方向夹击,胜算就更翻了一倍。”
下属们看得连连点头。“左统领您的法子极好,我们都听您的!”
李二点头,就扒出大刀高高举起:“一队二队跟我走,大家趁着夜色冲上山去!”
“是!”一队长二队长立即应声。
队伍正要分化开来引入山间,谁知道就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还有火把燃烧的猎猎声响越靠越近。抬眼看去,他们就发现至少几十个火把正从四周围朝他们这边围拢过来。
“不好,我们中间有内应,有人把我们给出卖了!”马上,就有人高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