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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保定府保定城城内,一队队清兵游走在各个街头,个个都是全副武装,腰间别的大刀寒光闪闪,隐隐泛着杀气,更有零星的兵卒到处晃荡,搞得民怨沸腾,一些商家酒楼非常不满,义愤填膺。
“MD,那些起义军赶紧打进来,老子到时候夹道欢迎他们,只要不祸祸我的酒楼!”
“嘘掌柜的,小心祸从口出,城里到处都是朝廷的探子,一旦让他们听到,咱们酒楼可就完了。”
“哼,娘的,官匪一家,照这样下去,那些兵痞子再到店里白吃白喝,酒楼照样黄了!”
“嘿,这位老板,你这还算是好的,像一些没有背景的当铺和钱庄,统统遭到了这些兵痞子的光临,稍有反抗者,就被盖上反贼奸细的名头,还是小心一点,保命要紧!”
保定城的一个相对偏僻地段,相比于其他地区的人心惶惶,慌乱非常,紧张不已,这里要平静的多,尤其是其中的一个店铺,即便是官兵进入其中盘查,也是客气非常,不敢有丝毫的造次。
如此情形,不是说他的背景有多么强悍,能够震慑那些横行的兵痞,而是因为,他的店铺性子不一样,主管医疗,专门从事救死扶伤的店铺,正是济世堂。
在这个混乱的年代,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时,保定城随时都有可能遭遇战乱祸劫,无论是高官权贵,还是贩夫走卒,在这个时候,谁也得罪不起大夫,毕竟谁都有可能经历小病小灾。
更何况那些兵卒?
一旦大战来临,稍有损伤,得罪大夫的下场将会很可怕,尤其是那些受伤的兵卒,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救治他们的大夫正是他们的大夫,只要那名大夫稍稍略使手段,他们的性命就堪忧了,不死也残。
所以,即便是保定城多么的乱,济世堂内也是风平浪静,没有那个兵卒敢过于冒犯,都是老老实实地盘查。
济世堂的后院之中,地下极其隐秘的密室里,幽暗的光线之下,几个黑影攒动,压低着声音交谈着。
“队长,现在该怎么办?胡季唐那个清廷走狗仿佛发觉了什么,城门附近的居民全部被迁离,那些宅院都被清廷的城防营驻扎,就连咱们购置的屋院,也被强行征用。”
“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元帅以前用的那些计策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清廷的好几座城池,大的州府,就是被咱们里应外合攻破的,只要胡季唐不是傻子,听到这些消息,就一定会清空城门附近的所有居民。”
“也是,能够当上直隶总督,胡季唐一定不是庸碌之辈,南面又频频传来沦陷战报,如此之多的前车之鉴,怎么可能会不引起胡季唐的警觉?”
“不过还好,机关枪和迫击炮已经被咱们转移出来,晁军长攻打南城门之时,战事正酣之际,只要咱们来个突然袭击,一定可以打他们个猝不及防,应该能够接应晁军长他们拿下保定城。”
总督府,书房中,总督胡季唐与各个将领相聚一堂,商议着保定城的城防问题。
“各位,根据咱们的探子来报,反贼已经渡过黄河,完全占领了山东与江西两地,正在向直隶的各个州府进攻,如果没有以外的话,那些反贼不日就会兵临城下,攻打我保定城”
一语落罢,胡季唐刚一说完,一个官员就站了出来,径直说道:“总督大人,不仅如此,虽然咱们有着火器营的支持,四个城门都摆放了许多红衣大炮,但是,根据咱们探子以及那些难民带回来的信息,那些反贼的手中有很多威力巨大的火器,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单单是靠着火器营的鸟铳和红衣大炮,很难保证保定城的不被攻破。”
胡季唐微微点头,随即沉声的说道:“布政使说的不错,本官也收到了相关的消息,那些反贼手中的火器极其先进,非常易于携带,而且,攻击距离很远,如果咱们的探子和那些难民反馈回来的信息属实,保卫保定城将会非常艰难!”
胡季唐不再言语,满脸的担忧之色,一一扫视过众人的脸庞,这时,一个满脸胡茬的将领站了起来,声音浑厚有力的说道:“不管保定城的情形多么的危险和紧张,我八旗子弟都不会有丝毫畏惧和退缩,一定会坚守保定城最后一滴血,保定城不能失守!”
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书房,让人振聋发聩,尤其是最后四个字,说的格外铿锵有力,保定府知府也附和道:“不错,保定府决不能失守,一旦保定城被反贼攻克,京师就会岌岌可危,皇上的安全就会没有保障!”
“对,保定城决不能失守,保定府背靠皇城,是京师的南面门户,一旦失守,再也没有战略缓冲地带,到那时,即便有再多的大军来援,也是于事无补。”有一个官员插口说道,一脸的郑重之色。
渐渐地,随着一个个人的发言,胡季唐的眉头越皱越深,脸色越发阴沉,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毫无建设性可言,完全是动动嘴皮子,对于保卫保定城没有任何的益处,其他人还要发言之时,却被其摆手制止了。
“都别说了,咱们现在是在谈论如何保卫保定城,不被那些反贼攻陷,而不是讨论保定城失守所带来的影响。”
顿时,周遭一片鸦雀无声,没有人在发言,看着胡季唐的隐隐愤怒之意,众人越发老实起来,噤若寒蝉。
短暂的寂静过后,这时,从一侧站起一个长者,佝偻着身子,身着侍郎官服,缓缓而来,站在中央之处,轻声说道:“总督大人,下官觉得,为今最终的就是加大保定城的布防力度,增加兵卒巡逻各个街道,尤其是四个城门附近,一定要有重兵把守,必须由火器营来防守。”
闻听此言,胡季唐眉毛微微上扬,毫无情绪波动的循声问道:“哦,刘侍郎,此话何解?四个城已经是重兵把守,附近的民宅也是被迁离一空,驻扎着不少的兵力,即便城里有着奸细的潜伏,应该也翻不起波浪,现在最要紧的应该是怎么抵御即将到来的反贼大军吧?”
说话的长者,正是大名鼎鼎的刘墉,听到刘墉发言,便有人暗暗冷声心道:“哼,看了你这个刘罗锅还是不老实,皇上早就看你不顺眼,没有重用你的意思,否则,也不会接二连三的被贬谪,由中堂到现在小小的侍郎。”
刘墉当然听不到一些有心之人的暗暗针对之语,听到总督胡季唐的质询,随即答道:“大人,那些反贼的火器威力如果所传没有误的话,就凭咱们如今的兵力,无论是兵力对抗上,还是武器方面,咱们都不占据明显的优势。”
“既然如此,咱们何必再想着与那些反贼对抗,不如将全部的心思放在保定城的城防上,就像刚刚的几位将军和大人所言,保定城丢不得,一旦被反贼攻破,所有的官员都将是死罪,毕竟,不管怎么说,保定城都是皇城的最后一道屏障。”
说到这里,无论是总督胡季唐,还是其他众文武官员,都大概明白了刘墉的意思,愈发觉得刘墉合群,能够随波逐流。
至始至终,说话之间,刘墉都在留意着众人的神情举止,尤其是胡季唐,见众人渐渐接受自己的观点,刘墉不疾不徐的继续侃侃而谈起来。
“只要大人将保定城打造成铁桶一块,反贼来袭之时,内部不会出现问答题,只要等到朝廷的援军到来,咱们就算胜利了,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这一刻,胡季唐的心中虽然涌现敬佩之意,但是面色如常,淡淡的说道:“刘大人,不愧是姜还是老的辣,以前做过直隶总督就是不一样,按理来讲,你还是老前辈,对于保定城的城防,在具体的细节方面,不知你老有什么建议没有?”
仿佛早就知道有如此一问,刘墉是那么的成竹在胸,紧接着就回答道:“大人,下官觉得,既然是保卫保定城,不被反贼攻破,那么就要动员全城的百姓,一起死守保定城,让百姓们知道,一旦城破失守,他们也会紧跟着遭殃。”
“其次,加大城里的巡逻密度,昼夜不息,尤其是城门口附近二百米之内,都要保持光亮,一旦有可疑人员靠近,没有口令,火器营立即将其击毙,如此一来,即便城里的那些奸细手有杀伤力巨大的火器,也是毫无用武之地,起不到大的效果。”
“同时,在各个城门附近的民房上安插暗哨,全部是鸟铳枪法极其准者,这样就有了双保险,确保城门不会失守,少了一份被从内部攻破的可能,保定城也就越发的安全,不至于那么容易被攻破。”
胡季唐双眼中闪烁着精光,越发炽盛,其他人也是一副静静的倾听之状,等待着刘墉的接下来的言语。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环,为了能够揪出那些奸细,确保各个大人和将军不被刺杀,即日起,最好张贴悬赏告示”
无论是什么时候,最会有搅屎棍般的存在,对刘墉看不顺眼,有个将领站了出来,毫不客气的冷言热讽插嘴道:“哼,如果仅凭着一个悬赏告示就能抓住那些奸细,怎么还会有那些例子,因为奸细而破城的州府?”
此一问,顿时问出了众人共有的疑惑,刘墉很平静,并未因为被打断而生气,继续说道:“蒋大人,先不要着急,让本官说完,想必你就不会有这样的疑问。”
然而,就在这时,说了那么久,刘墉有一些气喘,脸上显出若有若无的疲惫之色,额头上更是出现丝丝虚汗,见此情形,胡季唐立即说道:“来人,看座,刘大人也是古稀之人,将近八十,说了那么久,身体怎么可能支撑得了?”
立即之间,就有个兵卒搬过来一个椅子,放在刘墉的身后,坐下之后,略微缓口气,刘墉这才继续的说道:“悬赏告示,不仅要有悬赏,还要惩罚。”
“悬赏是什么?惩罚又是什么?”胡季唐已经被刘墉的话吸引住了,来了兴趣,情不自禁地插言问道。
“呵呵,大人,是这样的,所谓的悬赏,很简单,如果能够提供可疑人员的信息,比如说藏有奇怪武器,形迹可疑,一旦查凭属实,就奖赏纹银一百两,若是抓到奸细,就奖励一千两。”
“若是知情不报者,看到奸细从那家窜出,又或者事后查处,轻者抄没家产,重者砍头!”
说完最后一句话,刘墉那浑浊的眸子中闪过狠厉之色,很是冰冷。
“妙,妙,实在是秒,如此一来,不管城里的百姓出于什么心思,都不敢窝藏奸细,就算是抓不到奸细,也能在保定城内渲染出极其张的氛围,无论是刺杀,还是袭击城门,那些奸细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躲在暗处,咱们就少了一份后顾之忧!”
当直隶总督在保定城内商议如何不防之时,已经有军队涌入保定府的境内,拔掉一个又一个小的城镇,渐渐向保定城逼近!
不仅如此,同样的事情也在其他的地方发生,短短两天的时间,河间府失陷,保定府失去了一道屏障,顺德府也被攻克,宜化府、张家口也陷入危机之中,顺天府和天津府也面临着保定府的情形。
一时之间,杨麟手下的军队从三个方向形成合围之势,向京师进犯,隐隐间,清廷的统治已经覆如累卵,大厦将倾,岌岌可危!
砰砰
哒哒
天津府东部临海沿岸,炮声隆隆,枪声阵阵,大型的战船就停靠在几百米之外的海域上,大炮不断喷吐着炮弹,一艘艘冲锋舟快速滑行,上面的兵士端着机关枪和冲锋枪不断扫射,距离沙滩越来越近。
轰轰
沿岸的清廷炮台与雷霆的战舰进行互射,一艘艘冲锋舟不幸被命中,沉入海底,卷入浪中,后面的冲锋舟前仆后继,毫不畏惧。
隆隆
“艹,给老子瞄准,将清廷的炮台给我炸毁,娘的,都是吃干饭的吗?”
一个大型战船的将领手持望远镜,直直的看着岸边,派台方向,不断怒吼着,下达着一系列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