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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卷起随处可见的碎石,将它们狠狠地抛上高天,再重重地砸向地面。直到这些碎石逐渐分裂成沙砾,狂风才算是将手头的工作稍微停驻,将暴力碎石的行动告一段落。
这却只能看出狂风的“疯”,尚不足以证明狂风之“狂”。狂风之狂,在于偶尔呼啸而过之时,卷起的石块足有饭盆那么大。更有一些,已经大若米斗,直径直逼脸盆。
这样恶劣的天气,毫无疑问会让人感觉到绝望。任何一个狂人,就算他的疯狂已经接近了狂风,想来也绝对不敢在这样的天气出行。
面对这样极端的大风天气,就算是这广袤天地之间的某些洪荒巨兽,也多半会望而却步吧。
人族若与洪荒野兽相比,究竟孰强孰弱?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不同的答案,这个答案,或者是人族最大的武器不是个人战力而是团结。又或者,是坚信人族是万族之中最特别的种族,可以拥有改天换地的强大力量。
这不,狂风之中就有这样一支小队,他们硬抗着这样的天气,正一步一个脚印地行走在大风之中。
这只小队除去为首的少年外,竟是整齐的依照男左女右分成了两列纵队。远远看去,就像是五只掉队的大雁,正在固执地依照记忆深处的队形前进。
若是离近了看,就会发现为首的那个,恰恰就是肇裕薪。
若将这支五人小队比喻成箭簇,肇裕薪便是当仁不让的箭头。
作为箭头的肇裕薪,显然要承受比身后队员们更多几倍的压力。
“老大,咱们为什么要在这种天气赶路?”男生队列里面排在最末尾的沐春风,不满地开口。
遗憾的是,沐春风的问话,在迎面扑来的狂风与碎石冲击下,一下子都被带去了他身后的方向。
此地的天气,竟然恶劣到了可以影响声音的传播。
虽然心中十分不忿,沐春风能在这样的天气出现在户外,显然也有着自己的独特之处。他快速向前赶了两步,竟然短暂地忽略了狂风与碎石的影响,来到了与他身前谭咏侯并排的地方。
再度酝酿了一下,沐春风大声质问道:“做任务一定要挑刮大风的日子么?游戏里面的任务,你哪天来做不行!”
沐春风越说越激动,不自觉地手舞足蹈了起来。却因为手舞足蹈增加了身体承受风力的范围,沐春风一个不小心便踉跄着向后飘了起来。
多亏了身边的谭咏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沐春风,稳定了后者的移动。
一瞬间之后,女生队列中的两个姑娘,也探出手帮忙抓住了沐春风,这才避免了沐春风变为沙砾之中一员的情况发生。
女生队列最后面的揉揉,一把扯掉了自己脸上遮风的面纱。一面拼命拽着沐春风,一面附和沐春风之前的问题,阴阳怪气地说道:“翻尘老大做事,自然与别人不一样。虽然翻尘老大不说,你自己就不会脑补一下,这是个限时任务么?”
表面上看上去,揉揉是在替肇裕薪解释。配合上她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却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吐槽肇裕薪的领导能力。
这么明显的调侃,肇裕薪自然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内心之中,他极为想要附和说“原本就是争分夺秒的任务”这句话。奈何,此刻还不是最恰当的时候。
早就在沐春风险些遇险的时候,便已经回过头来的肇裕薪,隔着面罩闷闷地说道:“都知道是游戏里面的任务,就应该知道任务地点是固定的。此地常年狂风乱石拦路,难道我们明天登录游戏,神龙公司就会为我们这个任务专门更新出一个四季如春,外加绿草如茵的地图?”
三言两语,便堵住了沐春风与揉揉的联合吐槽。肇裕薪也不管那两人的脸色是不是已经变得与这片天地一样狰狞,转过头继续向前开路。
原本抓着沐春风的谭咏侯,尴尬地松开了手,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另一边的凌嘉懿,冷不防从女生队列的排头丢出一句:“这种暴露智商的事情,以后少做。”
说罢,凌嘉懿也跟上了肇裕薪的脚步,继续逆着风向前跋涉起来。
正不知道说什么的谭咏侯,轻轻拍了拍沐春风的胳膊,一言不发地跟上了队伍。
毫无疑问,若论毒舌,谭咏侯暂时还想不出能超越凌嘉懿的语句。若是想要宽慰队伍末尾的两个人,又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此刻,只能在内心之中坚信,沐春风与揉揉还能顾及自己几人是一个团队,不要真的生气才好。
队尾的两人也真的没有辜负谭咏侯的信任,见到前面三个人继续向前,也老老实实地跟上了队伍。
若是别人如凌嘉懿这么说他们,他们自然是不能忍让的。如此反应,只因为对方是凌嘉懿。
虽说只是游戏里面的伙伴,他们也已经认识凌嘉懿太久了,彼此之间都已经到了说话无所顾忌的阶段。
更何况,凌嘉懿自打与他们认识开始,便是这副要么不说话,要说便直噎别人肺管子的做派。
感觉心里堵得慌的揉揉,在重新系上纱巾之前,忍不住叨咕了一声:“就算是这样,这地方除了我们,哪里还有人嘛!”
原本揉揉只是发出一声类似于嗔怪的抱怨,并没有指望有人会当真。不想,肇裕薪还真的回答她了。
肇裕薪抬起左手一指,道:“那里不是有么,还不止一个呢!”
揉揉顺着肇裕薪手指的方向看去,还真的被她看到了两个人影。
这样的天气,按理来说能见度也是极低的。所以,他们之前还完全看不到那两个人,此刻又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人影。
这样的天气见到人,自然让他们感到好奇。不知不觉之间,五个人又向着那两个人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就在这几步之间,那二人的样子,也在五人的眼中更加清晰了许多。
“呸!真不要脸!”揉揉狠狠地啐了一口,却不知道究竟是在骂那两个人还是在骂肇裕薪。
又或者,她是将三个人同时都骂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