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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罩隐去,光毛发上滴滴答答着水滴。藏緣蹲下身子抚摸黄的耳朵道:“我回来了。”
“无名法师,黄这次生气了…”方鱼瘫坐在地上,大睁着眼睛看着天边升起的朝阳:“这一天一夜过得又是打仗又是杀蛟又遇蛇蟒…我这芝麻的胆子竟然也跟着闯过来了!出去我也是个历经千险的大侠!我擦!我咋觉得我变得特爷们儿!”
藏緣听着方话痨的感叹淡淡的附和一句:“方鱼,我们天一亮就出发。你脚上的伤也好了,我也帮了黄的忙,路途危险,我还有雪山要翻,还有人要找。天亮我送你们去城镇,你带着它们好好生活。”
啊?
方鱼睁着绿眼睛刚才那男儿志在四方的美好梦想瞬间石化…
“你啥?咱们…咱们要分开了?不是好…呃…好像确实你只应了黄你给我疗伤…”鱼尴尬的抓抓头发,嘿嘿笑两声。
黄耳朵一动一动,听藏緣要撇下自己去找“碧落”心塞不已。
“汪汪!黄扭着脑袋狠狠撞向藏緣的胸膛:你丫的,我就是碧落!我不能告诉你!就算我是只獒犬,看在为你杀蛟的份上,你丫的这不能扔就扔!
藏緣迎上重击,身子顺势向后一倒,满脸的痛楚…
“汪汪…你怎么倒了!?我是凡物又伤不了你…装!一定是装的!”黄眯着眼睛看着半天不起身的和尚…那蹙眉的样子…擦,她那芝麻大的犬科心脏又突突的不安了。
“呼呼…心口疼…”藏緣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一双黑眸闪着泪光…
泪光?
芝麻大的犬科心脏一抽抽,忠狗的本性再次显露,她夹着尾巴耳朵耷拉下来黑眼睛愧疚的闪烁。“嗯嗯吱吱…你心口让我撞疼了?我就用了一力道…”她伸出舌头舔舔和尚的眉心,狗爪子轻轻按在藏緣的胸脯上。
“乖孩子…没事了。”
藏緣拥住黄,将头颅埋在她柔软的鬓毛中:“再抱抱,咱们分开后要『『『『,≈lt;divstyle=≈qu:p0p0≈quot;≈gt;照顾好自己,勿动恶念…”
“嗷呜…我不要!”犬科心脏痛彻心扉,她咬着藏緣的领口不分开,庞大的骨架一松直接压在藏緣身上,耍起无赖。
“无名法师,我看黄舍不得你走,刚才她见光罩里没了你,头撞在光罩上血哗啦啦的流。那忠心程度你还忍心分别?”
埋在黄鬓毛中闷笑的和尚一愣,后悔自己这冒出来的捉弄心思。
“你拿头撞墙…真是…傻姑娘…”
“可不是!要不是我拿那比天牛的粉末给她撒上,这獒犬的脸可不是更骇人!”
眨眼和尚摸上犬科的头颅,手指划过黄额上一打缕的毛发。
“你要是个人类姑娘,这叫破相。脸上要真有口子是不好嫁人的…”听着埋汰又置气的话,黄咕噜两声,一肚子闷火本想发泄,却又害怕藏緣真甩了自己。所以芝麻大的犬科心脏只好将那些矫情的想法又踹回心底深处。
藏緣抚着黄的背脊:“扶我起来。我换衣服。你帮我瞧瞧 我穿什么好…”
黄委屈的耸耸鼻子,为何每次一肚子闷气,最后变成自己错了。这身下的人,和前世碧落时一样深情,却也透着一丝丝…一丝丝…活泼?大胆?温情?邪性?对!邪性!
“汪汪!你们换什么衣服,换来换去不还是…土黄僧袍!”
藏緣取来僧袋,取出一件黄色僧袍,和一件边角压着柳叶图形的淡紫色云锦长袍。
般若苦!
黄坐在和尚身边,鼻子里的叫声不成音调。
“黄,帮我选选,你爱哪个颜色?”
你要脱了僧袍?你不是要继续找碧落?怎么拿出了与止水初次见面所穿的袍子!
天边云楼,紫色衣裳遮住流云飞舞,他背手而立,黑发飘扬,一身傲气,气宇轩昂。
她现在云楼下如来旁,被他世俗的骄傲惹得蹙眉。而他琥珀眸子淡淡一扫,对自己的平凡样貌并不入他的眼。
她的前尘往事,他的痴情一生,如今都写在了这两身袍子上,一个名般若苦,一个号藏緣。
“哇…无名法师!你还有这样好看的衣裳!你要脱了僧袍还俗不成!”方鱼好奇的声音将黄从回忆里拉出来,她轻轻嗅着藏緣的手,不明白他为何让一只獒犬做选择。
“黄,你瞧瞧,哪个好看?”藏緣展开两件袍子,还是让黄来选。
黄轻轻含着紫色云锦放在藏緣摊开的手上。
藏緣笑得好看极了,他扯开身上的棉袍,将陈旧的紫袍穿在身上。
“年岁大了,以前的衣裳穿起来有些大…”
“……”周遭一片寂静…
“黄真是聪明,我想着咱们去村镇购些米面…我带的僧袍确实太显眼…”
“……”周遭一片寂静…
黄看痴了,鱼看傻了,二黑睡着了…以至于和尚的“咱们一起”四个字和之后的几个字无人在意。
“我…我…无名法师…这叫什么佛靠袈裟,人靠衣装…除了头型有待改善,其他…堪称…完美!就连我这个看过无数花魁和妖娆兔爷的男人看到你都要愣三秒…你觉得你还有脸出去见人吗?”方鱼一抹口水,再次树立自己是正、直好男人。
“黄…,我好看吗?”
你看我看傻了…我,好看吗?她记得他喝的醉醺醺,垂下黑发盖住百花园的星辰,琥珀的眼珠里有三分清醒七分嘲笑。而自己被他圈在墙角瞪着眼睛三分厌恶七分醉意。
你是哪宫仙娥…除了眼睛好看…琥珀微醺,酒气肆意。迷了两人心智,乱了多人命运…
黄身子一轻,把泪光眨去看着光头的黑眸般若苦。
“嗷呜!嗷呜!”她想告诉和尚自己不仅是碧落更是止水,他现在这副样子比起最初的意气风发,只会让自己心如刀绞。
藏緣将黄靠在他的肩膀:“看,把你吓坏了,我换回僧袍便是。”
“汪汪!不要!”黄摇摇尾巴讨好的舔着藏緣的脸面。藏緣勾着嘴角对终于摇着尾巴的大狗满口撒娇的样子很满意。
二黑被吵醒,一看自家女神又依偎着另一个紫衣凡人气愤的向着那人扑去。谁知嘴角刚沾上袍子边,他就被一阵狂风吹到高处又被轻轻放下。
“是我。”藏緣转身对着一脸呆然的二黑。然后又对方鱼道:“他们腿脚的伤未愈合,我们还是各自看护一只,黄我抱着。至于二黑,我想他也不乐意我碰,还是麻烦鱼你扛着吧。”
“看护?无名法师,你不和我们分开了?”
“我突然想起,山路崎岖,你一个人抱不动两只獒犬。我再帮你一程罢。”
犬科碗大的脑仁转阿转,这才明白过来。什么山下分手的胡话是和尚在骗他们,又让她选衣服莫非是…
黄…我上岸见你伤心,在意你不理会我,所以装疼分离…再让你看看我穿俗家衣…吾妻,我是在讨好你…让你莫生气…
和尚将黄抗在肩头,在黄声声愤慨的叫声中,他的嘴角勾起邪性儿的微笑。
“哎呦,我去!二黑大爷!松开我的屁股!你脚丫子长鳞片别怪我…你以为我想背你!我咋越想越不对味儿?凭啥二黑就派给我了!无明法师!等等我!”
“我叫…般若苦。”紫衣一顿,对着身后回应一声再次前行。
我叫般若苦。
他他的俗家名,而不再是法号。
黄停止吠叫,喉咙里咕噜咕噜的,眼泪珠子啪嗒啪嗒落在般若苦的背脊。
般若苦停下脚步,将黄抱回身前道:“黄,我还没介绍我的姓名叫般若苦。可要记得!”
碧落…我知道你有苦衷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而我也继续假装你是黄。青龙持国已知我动向,我就继续假装未寻到你,希望能瞒过帝释天的眼。
“嗷呜!”我是碧落,我是止水,也是黄。
般若苦哈哈一笑像是听懂她的话道:“我知道,你叫~胖黄!”
胖?黄?臭和尚…臭阿苦…你真让人又气又爱又怜!
当太阳落下山脚,般若苦和方鱼各背着两只獒犬下了山入了一座村落。
“砰砰砰”方鱼敲着燃灯的碉楼。
“谁!”一声唤让黄和二黑呜呜叫唤。
“抱歉打扰您了,请问咱们村落哪里有借宿的或者打尖的驿站?!”方鱼垂下碧绿的眼睛,生怕吓着前来开门的人。
“这个村落没有驿站。你们稍等一下。”门前的女子有些踌躇,她又高喊一声:“巴哈!有人来借宿…”
不一会儿,大门被打开。
“你们是什么人!奇装异服,是中土人?”高大的男人将女子掩在身后,露出她红群一角。
“汪汪!”二黑兴奋的大叫,后腿一蹬冲了出来。
“喝喝!”巴哈亮出皮鞭,黄厉声叫唤。
“夫君!等一下!这是獒兽,不能伤!”
“滚开!男人的在家,有你话的份!!”巴哈一怒,扬手就向二黑打去。
“汪汪!”黄扑腾着身子想要挣脱般若苦的怀抱。
阿吉!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何喊这一身血腥味的人夫君!”
扬起的马鞭让般若苦一手接住。他轻轻使力,巴哈的身子便向前跌去。
看清黄二黑的阿吉低着头,伸手扶起跌倒的巴哈,巴哈脸一红,甩开了阿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