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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文安公主一声惨叫却是忘记了避开!
那秦嬷嬷眼疾手快,立刻用身子挡住了玉如意口吐过来的鲜血,而文安公主还是被吓坏了,玉如意昏倒前那带着恨意的眼睛,那口迎面而来的鲜血,让她顿时六神无主。
她不停地摇着头,转身冲出了房间,一边跑还一边对自己说:“我没错,我没错,是她的错,是她自找的!”门外守着的宫女立刻迈腿跟在她的身后,两个嬷嬷见状,自然也是赶紧跟上,将房门关上,跑了。
两个丫鬟将房门推开,便看见了倒在床上的玉如意,顿时吓呆了,年纪大点儿的那个,顿时吩咐旁边的小丫鬟:“快去通知太子,愣着干什么?”
说完,她便前去照顾玉如意了,一边朝玉如意靠近,一边在心里祈祷:褚夫人,您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儿啊,否则我的小命儿恐怕也不保了!
一边是文安公主,一边是褚家,她不过是一个被卖进太子府为婢的丫头而已,不管是哪一方,她都得罪不起!
而此时,褚至情到了听雨亭,并没有发现太子的人影,在那等了一刻钟,依旧不见太子人,他便带着疑惑往回走,路上碰见神色慌张的文安公主,他不由得皱眉行礼问道:“公主神色为何如此慌张?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文安公主只是摇头,却什么话都没说,脸上的慌乱更加明显,她快步地带着丫鬟婆子离去,褚至情见状,心头疑虑更甚,心下便紧张起来,快步冲回兰馨苑,发现一个下人都没有,再进屋。便发现了在房间里急得直打转的丫鬟,以及床边那摊骇人心神的血迹。
他一把推开迎上来的丫鬟,没等她说什么,便冲到了床边。看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玉如意怒吼道:“怎么回事?”
“褚……褚公子,我已经让香梅去通知太子了,奴婢在这儿守着就是怕公主……”
说到这里,她立即闭嘴,却也让褚至情抓到了她话里的重点,想到了方才匆忙离去的文安公主,顿时就明白了一切。
太子也随后赶来,却也瞧见了血泊,以及奄奄一息的玉如意,顿时大惊。立刻一褚至情说道:“至情你别着急,我这就去请太医,我亲自去,将院判卢太医请来给如意就诊!”
说罢,也不等褚至情说话。便立刻大声吩咐小厮:“备马,太医院!”
太子出马,自然很轻易地就将院判卢太医请来了,褚至情不舍地看着玉如意,被太子拉出了房间。
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的皇妹文安弄出来的,太子虽然没有什么立场说宽慰的话,却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放心吧。卢太医之所以成为太医院的院判,主要还是他常年给宫里的嫔妃们诊治,最擅于这种病例,深得后宫娘娘们的信任,如意她……定会没事的。”
褚至情闻言,立刻向太子谢恩。并起身给太医让位,却因为心力交瘁忧心过度,身上没有着力,险些跌倒,太子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无奈地又宽慰了他几句。
与此同时,文安公主虽然匆忙回宫,却也一直派人注意着太子府这边的情况,得知玉如意生命垂危,连卢太医都出面急救了,她此刻已经清醒,明白自己犯了大错,不由得有些后怕。
立刻让人备了马车,前来太子府等太医检查的结果。
她刚走进兰馨苑,就瞧见了太子与褚至情,太子似是有些诧异文安公主的出现,却也有些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文安公主哪里有心思去理会太子?当即就冲到褚至情的面前,一边抓着褚至情的手,一边流着泪说道:“三郎,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我见你们那般恩爱我心中妒恨玉如意,我知道我犯了错,你能不能原谅我?”
她期盼地看着悲痛之中的褚至情,褚至情依旧怔怔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文安公主心头更是难受得紧,当即扯了一下他的手臂:“三郎……我……”
“啪”地一声脆响,褚至情徒然扭头看向文安公主,在他转身的同时,手也已经高高扬起,放下,重重的一巴掌就这么落在了文安公主的脸上。
“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文安公主怔愣在原地,似是不敢相信,一直以来都十分包容她的褚至情,竟然会……打她?
她捂着生疼的右脸,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丫鬟随之上前,想要询问却被文安公主挥开:“三郎,你当真这般恨我?”
褚至情此刻已经收回了视线,不再看向文安公主,而是继续方才的样子,怔怔地看着房门,生怕错过了太医开门的一刻。
太子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察觉到褚至情挥手要打文安公主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文安公主纵使有错,却总归身为公主,岂是他能下手打的?
可是,玉如意此刻生命垂危,生死一线的时候,又是文安公主导致,褚至情见到她,又如何冷静?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文安的错。
他立即上前,将文安公主拉至一旁,轻声斥责:“文安,你怎么这般糊涂?!”
文安公主仿若没有听见太子的话一般,目光依旧紧紧跟随褚至情,见他始终拿着后背对着自己,别说转身了,连回头看自己一眼的动静都没有,顿时心灰意冷。
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顾不得太子此刻正在苦口婆心的跟她说道理,便哭着飞奔而去。
文安公主走后,约莫一刻钟的光景,卢太医才打开房门,摸了摸额前豆大的汗珠,看向迎面而来的褚至情和太子,不禁面露为难。
“卢太医,如意她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肚子里的孩儿有没有事?”褚至情一时情急,竟然一把抓住卢太医的胳膊。
卢太医被他抓得生疼,慢慢抽出胳膊来,再看到他焦虑的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虽有不忍,却还是得告知他真相:“褚公子……贵夫人……因小产失血过多,只怕是……”也不说完,他弯下腰来朝褚至情躬身致歉道:“恕吾无能,无回天之术……”
褚至情的脸色随着他吞吞吐吐的话,越来越苍白,忍不住追问道:“卢太医,你到底是要说什么!”
听到褚至情这么问,卢太医一皱眉,干脆一鼓作气地将梗在喉头的话一并说完:“还请三少爷节哀,为三少夫人准备好后事吧!”
“不可能!”褚至情不敢相信地看着卢太医。
卢太医见他情绪激动,便求助地看向太子,太子立刻挥手,示意他先行离去。
褚至情却一时间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伸手一把攥住太子的衣角,哽咽道:“殿下,如意她不可能有事的,她不应该有事的,一定是卢太医的医术不行,请殿下再安排别的太医来为如意诊治……”
“至情!”太子大声喝住几近痴狂的褚至情,见他微微有些冷静后,这才继续道,“卢太医乃太医院院判,他的医术已经是当世数一数二的了……”
言下之意,依然明了,卢太医说的话,就是事实,就算再安排十个百个太医,结果也是一样。
褚至情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任何转机,失魂落魄地松开了太子,便要朝房间走去,太子在背后唤他,他也仿若未闻,进了房间之后,便对着里面的丫鬟说道:“你们都出去。”
丫鬟们见太子点头,这才一一出了房间,褚至情便将房门给关上了。
太子见他这般,无奈之下也只能带着下人离开,将这兰馨苑留给他和玉如意。
褚至情一步一步地朝床头靠近,慢慢地离床上命悬一线的玉如意越来越近,他心中痛苦难当,双眼里全然显露痛苦之色。
他在床边坐下,抓住玉如意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深深地看着她,心中蔓延的除了万分的痛感之外,还有千般万般的后悔。
想到当初的一切,他后悔自己把玉如意牵扯进来,她一心喜欢简单快乐无忧的生活,自己不但没能给她,反而事事将她置于危险之中,他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她,恨自己无能,恨自己不是个称职的丈夫。
看着面前脸色苍白,唇边还有着淡淡血迹的玉如意,褚至情用手指替她抹去那些血渍,脑海里全是她平日里的音容笑貌。
“如意……”
他心中充满着后悔,如若当初不是他借着吉祥的事儿,逼着她与自己成亲,她还是那个快乐生活在洛阳的玉如意,每日游走在洛阳城淘宝,做她喜欢做的事。
如若不是自己自私,想要将心爱的她占有,她根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不会被文安公主妒恨,不会因为自己,遭受这般的凌辱,更不会丢了性命!
想到这里,他痛苦地将头埋进玉如意的手心之上,浑身颤抖着,落下了他这辈子从未落下的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情到深处的时候,看着心爱之人因为自己遭受生死一刻的时候,褚至情哪里还管的住泪腺的分泌?
他微微抬头,倾身向前,在玉如意的额前落下轻轻的一吻,动作温柔得让人看了就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