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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里渐渐安静得可怕,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王治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对阿欢问道:“他们怎么办?难道就让他们在这里等死吗?”
阿欢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王治,然后呵呵的开心笑了起来道:“救他们?为甚么是我而不是你?”
王治看着地上已经不出来的几个血人,毫无疑问,他们原本渺茫的生存机会,就在一个冷漠的妖怪,和一个怕事的人类的注视下,渐渐消失了。
又是一阵难受的沉默,王治将紫竹竖在了身边,眼睛木然地看着面前血泊中的几个人,其中受伤最轻的一个人,胸部还能看见明显的起伏,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那种起伏显得越来越微弱和无力。
终于,阿欢靠在对面的立柱上,一只脚踮起来,悠哉游哉的问道:“你真打算呆在这里帮他们顶黑锅?”
王治扭头看着他,抿了抿嘴,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其实他早就想逃走了,这毕竟是杀人的事情,又不是甚么分红利的好事,鬼才愿意留下来,即便王治哥哥确实直接或者间接的导致过一些人的死亡,可他依然不是一个把杀人当作乐趣的人,毕竟他还不算一个恶人,最多显得有些适应性的麻木而已。
阿欢一脸趣味的看着王治,脸上的表情很是好奇地道:“杀人的滋味如何?舒服吗?”
王治的酒这时候基本上完全清醒了,他并没有在意这是为甚么,而是把视线从阿欢的身上再次转到地上血淋淋的人体上,这时,他清晰地看见疤头男人的身上,一道微弱的光芒亮起,然后一个和疤头一模一样极其透明的人影,便从他的身体上飘了起来,又一个新的鬼就这样诞生了。
他的表情很迷茫,四周看了看,然后周围又有两个男人,从尸体上飘了起来,疤头这时候终于看见了身后的阿欢,立刻哭丧着脸飘向阿欢,一边飘还一边叫道:“西哥!这是怎么了?我到底怎么?”
阿欢随意的一挥手,疤头就被挡在了三米以外,再也不能靠近一点,他才不耐烦的说道:“你已经死了,谁叫你要去惹一些不该惹的人呢!”
疤头的魂魄近乎于一片透明度稍次的玻璃,可再次也是玻璃,要不是王治一开始就仔细在看着他,很容易就能忽略掉他的存在,这时候,他听着疤头那绝望和不可置信的话语,终于感觉到胃里有些不太舒服了,毕竟这些人的死亡,和自己算是有着直接关系了,现在死者本人出来了,那种冲击感,确实让人觉得难受得可以。
阿欢没兴趣继续理会疤头,而是又看向王治道:“知道为甚么吴家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找上你吗?”
王治努力的控制着不让自己呕吐出来,而且目光也尽量的撇开疤头而看向阿欢道:“甚么吴家?”
“就是广东的吴家,被你的手下杀了两个正值壮年男人的吴家。”
王治这下算是明白了,他扭头看了看紫竹,紫竹现在还是那样,安安静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王治不知道它现在是怎么了,却清晰的记得吴家的那个男人,被紫竹挤得不成样子,从渡桥上掉下来的情景。
这么一想,他就再也忍不住胃里的难受,一转身扶在身边的汽车上狂吐了起来,或许还是酒喝得太多了,他一吐,一大股难闻的酒味,就在周围飘荡了起来。
几口吐完之后,他的眼泪都下来了,直到没有了可吐的东西,还干呕了几下才算勉强停了下来,他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嘴巴,回头看着阿欢道:“为甚么?”
阿欢的表情依然吊儿郎当的,完全不对周围让人恐惧而恶心的环境有所表示,自在的掏出一根烟点上,抽着说道:“因为联盟不让他们报仇。”
王治抓着紫竹往旁边避开了一些,毕竟那里已经被血污和自己胃里的东西,给糟蹋得快没落脚的地方了,等终于到了稍微干净一些的地方,他才问道:“联盟到底想干甚么?还有吴家呢?明明是他们自己要惹麻烦的。”
阿欢吐了一个圆圆的烟圈,带着一脸玩味的笑容道:“联盟自以为是天下的正统,他们要面子,又想要安宁,所以他们不想你出事,也同样不想你惹事,免得让天下的修真们笑话。至于吴家,他们自然想要你的命,即便有联盟在中间阻拦,他们也不会放弃的。”
王治觉得有些奇怪,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由一个外人来告诉他,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妖怪,和自己好像并不相关,他虽然急切的想要知道吴家的人到底干了甚么,却硬生生的压住了心中的那股好奇道:“你为甚么告诉我这些?”
阿欢掐灭了烟头,手掌用力的一扇,一股妖异的风突然在地下室里刮起,那些鬼魂在这股风中发出了不甘的怒吼,很快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阿欢等到所有魂魄都消失了,这才稍显严肃的说道:“我只是一个传话的人,可能你知道我们妖族也有自己的组织,不知道也没关系,我来告诉你——我们妖族的组织叫着圣龙堂。我们圣龙堂的意思,就是不想卷进你们暗格和联盟之间的破事里去,你可以把这个消息传给你们暗格的人,我们不会成为你们的盟友,也不想当你们的敌人。”
王治沉默了,皱着眉头,扶着紫竹轻声道:“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传话的,但是后面会怎样,我不能保证。”
阿欢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只要话传到就行了,别的事情也不是我们两个能决定的,对了,再送你一个对你或许有用的消息吧,听说吴家的人,已经和降妖除魔会的人联系上了,那群人都是疯子,见不得一个不是人类的修真,尤其是我们妖族,反正你小心点!”
他想着扭了扭脑袋道:“不过,我感觉降妖除魔会在你的敌人名单中,还不算靠前的,我都有些怀疑,你是怎么到今天都还能蹦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