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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不考?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要是不考的话,还得等上三年,这可不是许恒愿意看到的,所以他直接一口就回应了墨谦。
只是这一回应,就苦了许敬卿了,要知道这满身污秽之物的感觉并不好受,甚至心中有种想吐的感觉,尽管知道这是自己的作品。看到这满地的脏污。
墨谦赶紧叫人来打扫,将号房外面打扫干净,至于许敬卿的号房,墨谦很是正直地表示,一定不会让许敬卿沾上舞弊的嫌疑,所以打扫的人完美的绕开了许敬卿。
若是许敬卿能说话的话,一定会跟墨谦家的十八代进行亲切问候,但是他不能,他只能恨恨地盯着墨谦,然后看着自己的号房欲哭无泪。
这考试的地方是不能换的,考生的全部问题都在这个号房当中解决,可是接下来还有四天的时间,这可怎么办啊?
“考,一定要考下去,决不能放弃!”许恒咬着牙低声说道。若是抛开成见而言,墨谦还是挺想为许恒这种正能量的话鼓掌的,但是经历了上次的京城饥荒,墨谦就只想着怎么样把他们父子给扳倒而已。
“那许公子就将就一下吧,正所谓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次你一定会高中的,本官就等候你的佳音了。”
墨谦满怀真诚地说道,心中却严重抽搐,要是在这样的环境当中你还能写出什么文章来,那不是成神了就是成神经病了。
墨谦扫视了一眼许敬卿,想要离开,这样的地方墨谦一刻也不想多停留,但是目光却随即被许敬卿桌案前面的纸张给吸引了。
上面是整整齐齐的馆阁体,字数也不少,仔细一看似乎是昨日第二场考试的作答,这是一道史论的题目,“贾谊五饵三表只说,班固讥其疏,然秦穆尝用之以霸西戎,中行说亦以戒单于,其说未尝不效论”。
五饵三表是贾谊给汉文帝抵御匈奴的建议,三表说爱人之状、之技、之道,也就是说落后的社会羡慕代表先进文化和先进的生产力。
至于五饵,就是给匈奴各方面的好处,让他们认识到汉朝农业文明的好,让他们自己“向化,”简单地说就是给他们好处,他们就自己转变成为文明人,也就不再侵略中原了。
至于秦穆公,虽然也会用些送美女器物的小手段,但是终究还是靠着自己的实力,这一道题问的就是考生对于强敌的抵御办法,要不要“怀柔”,要不要“利诱”,虽然说得是史论,但是认真看下来就知道考官出这道题的意思就是与当前大齐的环境相衬,周围乌羌等野蛮游牧民族,是不是应该使用怀柔和利诱的手段换取和平。
看了前面几句墨谦虽然不甚了解,但是隐约能够看出功力不浅,从当前朝廷对乌羌的态度来进行解读,总结得出关键只能看实力,“怀柔”与“向化”都是一时的,只有实力才是绝对的。
这一篇不算什么非常标新立异的文章,很多的考生都能够解读出来,但是也是有理有据,不失为一篇好文章。
只是墨谦最为奇怪的是许敬卿竟然能够在这样的形势之下安心写文章。
墨谦皱着眉头走出了这个区域的考棚,跟着出来的还有陆听涛,“听涛,你刚才也看见了吧?”
“看见了,要我说,许敬卿这小子心智还真是不可小觑,明明被我们整天看着,竟然还能写出文章来。”陆听涛点头称赞道。
不过墨谦却摇了摇头,“重点不是这个,你们之前说许敬卿在白天的时候都是精神萎靡的,甚至根本没有动过笔,那么这些文章是怎么写出来的呢?”
“这个……难不成这许敬卿还是个夜猫子,半夜梦游写出来的?”
陆听涛有点不确定,若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许敬卿还真是个人物了,现在的情况对他而言算是逆境了。
但是他竟然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写出文章,而且还不错的样子,不单单是他本身的实力,更重要的就是他心智的坚韧,这是最恐怖的,但是墨谦的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蹊跷,似乎一贯以来,许敬卿的不是这样的人。
“这样吧,你加紧盯着许敬卿,就看看他是不是晚上的时候写的,重点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暗中与他联系。”
“好,我这就安排。”
…………
…………
出乎墨谦和陆听涛的预料,白天被盯得紧紧的许敬卿,到了晚上也是跟别的考生一样,该睡就睡,也有时候半夜偶尔灵感一来,爬起来写上几句,然后倒头就睡,一点异常都没有。
偶尔响起考场外打更人的声音,考场内则是售卖蜡烛的人慢慢巡游,一切如常。
护龙山庄的人守了两个晚上,一点收获都没有,倒是看见卖蜡烛的官差走来走去,毕竟这是大齐允许的。
准确来说是之前吏部的规定,算是一种敛财的手段,外面的东西,除了食物纸笔墨砚之外,一律不能带进来,若是有些人想要晚上做文章,自然是要买考场里面的蜡烛,所以这里的蜡烛比外面高出二三十倍也是常理,一番下来,倒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日子还是一天天地过,号房里面的考生们似乎都陷入了山间不知年岁的状态,一心扑在试题上,想着一朝跃龙门,登天子堂,而墨谦和众多的考官过了开始时候的兴奋,情绪尽皆消沉了下来。
看着考棚,里面声响不大,灯光昏黄,只有偶尔翻纸张的声音,再者就是卖蜡烛的人轻轻走过,带来一点点声响。
墨谦愈加烦躁,许恒这两天似乎没什么事情一样,看见墨谦一样微笑,一样打招呼,老朋友都没有那么热络,只有仔细看才能看得见许恒埋藏在眼神深处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