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数坎兮二数坤,三震四巽数中分。五寄中宫六乾是,七兑八艮九离门。这不就是后天八卦么?真有那么玄乎?!”
终是有所预感她……似乎是漏掉了什么重要讯息后,崔少愆抬起头,不解又执着的,看向了军师的方向。
“后天八卦,其对位的卦序相加,总和为十。”
不紧不慢的,再次补充了一嘴的洛染,看着崔少愆那,瞬间便由不解转换为惊恐的神色,很是满意的,又品了一口茶汤。
“所以,阿育王塔并不是七宝塔,它不是七层,而是十层!故尔……那消失不见了的三层塔——若不不在地上,那便……一定会在地下?!”
“正是。”
仍旧是不紧不慢品着茶的洛染,一出口,便是王炸。
“军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浑身顿时戒备起来的崔少愆,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后,不死心的追问道。
“拾到这块木头伊始,我便察觉了。”
“那又是在何时?!”
“从致远冲上踏道之时。”
“是在我……尝试练习任督二脉的功法之时?!”
“还要早。”
“那为甚军师现在才说起。”
崔少愆忍着不适应,仔仔细细的将古籍中,关于九离门的记载详细看了一遍后,脑瓜子瞬间,便嗡嗡的疼了起来。
她勉强算是,将那些记载都通读了下来。可是,读起来本就费劲巴拉的她,单独看每一个独立的繁体字,她都认识。
可是将它们杂糅到一块儿后,她便有些蒙圈的,反应不过来了。
来到大宋王朝,满打满算也有一年半了吧?!可是她屈指可数的读书时间,当真是少之又少。
拼死拼活的她,光是为了生计就耗尽了其全部的经历,根本就没有闲暇且多余的时间,再让她恶补有关于繁体字的空缺。
眼下倒好,目前的她,所有的知识库存量,竟然不足以应付……这一突发状况后,崔少愆瞬间便恐慌了起来。
还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呐!军师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这下倒好!好端端的,因着对未知的恐惧与戒备,她整个人,都更加的紧张了起来。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本就对黑暗与地下,有着绝对的恐惧的她,把自己钉在了,既不能前进,亦不能后退的尴尬境地里。
“那军师的考量是……我们全部都放弃?!不进去……一探究竟了?!”
凭借着以往的阅历与经验,崔少愆心下便有了三分的退意。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她,已然被架到了那个位置上,她亦不能说退就退。
更何况,她的初衷,本就是为了衣紫!
想起那座琉璃棺材中的……德化白瓷,她又有些心动的,想要一探究竟了。
此刻正处于天人交战中心的崔少愆,脑海中……矛盾又对立统一着。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顾左又顾右的崔少愆,忽然的,就被一道坚定且温柔的男声给打断了。
“你这刀山火海都敢闯了,其实再闯一闯这阿育王塔……也未尝不可。我亦可以陪你们前去。不过嘛……只怕,今日是不成了。”
明显瞧出了对方的进退两难,洛染不动声色的,继续喝了一口茶盏中的茶汤后,忽然出声提议道。
“此话当真?!军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是要说话作数啊!”
一下子便有了主心骨,且吃了一粒定心丸的崔少愆,抛下了身上的负担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这是自然。”
“好,既如此,我便信你。军师你说话办事,很是稳妥。少愆……服气。”
发自肺腑的,夸赞了一声坐在她对面的洛染后,崔少愆便仔细的,研究起了她手中的那块儿木头来。
“你倒是颇为信任我。就不怕有朝一日,我会……背叛与你?!”
对面那一副心大的天真模样,一切以他马首是瞻的绝对尊重,皆都让他,突然间,便生起了一份好奇之心来。
似是看不惯少年那,对他绝对信任的姿态。洛染轻挑着眉头,突然便问询出了声。
总而言之,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不想再成为别人的依靠了。因为……这个代价……真的太沉重了!
“这是自然啊!你既然是军师!我的上司。我有何不信任你?!若当真有那么一日,军师背叛于我了,那我便……嗯……还是选择相信于你。也跟着军师……背叛所有人可好?!”
少年一副无所畏惧的笃定神情,倒是让洛染捧茶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