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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主须从客(1 / 1)

……

大门纹丝不动。

……

崔少愆再次用力推了过去。

……

依旧纹丝不动的大门。

……

旁边看不下去的杨延婉,伸手越过崔少愆的头顶,拉过虎嘴中的铜环,向左一拉,大门开了。

……

“太激动了,哈哈……一时没有克制住,门有点高啊,我够不着……多亏有你……”丢人丢大发了,崔少愆尴尬的耳朵根发红,整张脸红到都可以蒸米饭了,语无伦次的想要解释些什么,却略显苍白。

看着忍着笑容的杨延婉,崔少愆索性一咬牙,厚着脸皮迈过门槛儿率先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面约两米宽的影壁。从护顶开始,同样精美的浮雕。仍旧是鹿鹤同春的纹样。

整半天是她想多了,可能晋阳城里鹿鹤同春的影壁都是批发的。或者都是同一批匠人的杰作,就连鹿的眼神都雕刻的一模一样。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崔少愆失望的想:哪怕你画两颗柿子树都可以啊,好歹表示“柿柿”如意。好赖新颖一点啊!不用看,背面铁定是福字,崔少愆兴趣缺缺的绕到了影壁后方。

果然是福字。唯一不同的是——百字福,结果还是福字……吐槽完毕,崔少愆摆正心态,顾不得管杨延婉,开始着急忙慌的将整个院子地毯式的搜索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这么确定因为这是一座二进院子,范围有限,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崔少愆彻底地搜刮了一遍。除了平时常用的吃穿用度家伙式儿,连一枚铜钱都没有。更别说一本多余的书或者纸张了。

“要不再……找找你想找的到底是什么啊”杨延婉试探的问道。

“不用了,窗户缝儿里,茶具壶嘴儿里都翻过了;仅有的换洗衣物口袋、鞋底;被子夹层都查过了,什么都没有。”崔少愆失望的声音闷闷的传到了杨延婉耳中。

无奈的抽了抽嘴角,杨延婉安慰道:“可能……值钱的东西早就被赤老们搜刮了去,干脆放弃吧。回去”

“不能啊……姑娘求您了,再给我一刻钟时间,您好人做到底。我再寻思寻思可好”崔少愆可怜兮兮的就差哭了。

这次她是真的特想哭。两人蹲在天井处,一个抬头看天,一个无聊的看地,崔少愆把天上飘动的云都盯走了好几波,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是乾卦没错啊。天上到底能有什么一见这座宅子,崔少愆就看出来了,鸱尾标记的就是一个卦象。至于是经卦还是重卦说的既然是天地间的阴阳变化,那理应是64卦周易。

正脊横跨东西方向的鳌鱼,不就首尾相连一条杠么;横跨东西方位的黄色剪边,还是一条杠;至于这第三条杠么,当然是拱门上横跨东西方位的涿弋了。

难道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唯一有点争议的就是最下面的第三条杠了。拱门上横跨东西方位的涿弋是阳爻还是阴爻如果分开的涿弋表示断开的两条杠,那显然就是阴爻了。

以防万一,崔少愆列出了卦象所有出现的可能,共三个卦:

??乾卦:天,强健。主客皆强。

??巽卦:风,顺从。主客方皆顺从。

??姤卦:相遇,主巽客乾。客强。

无论是哪一卦,主客都很和谐啊。尤其第三卦姤卦,主须从客。

至于这主客如何定义:动方为客,静方为主,主动者为客,被动者为主……崔少愆心中一定,嘴角略微上扬,心中有了主意。这个“客强”她是当定了。

抬头认真的看了一眼杨延婉,崔少愆抛开了乱七八糟的想法,默默的又走回到了影壁前。这三卦,无论哪一卦,谋事皆可成。而她主动当客,主须从客,此事定成。果然真相还是得靠她自己来找。

崔少愆就差把影壁墙上的浮雕盯出花儿来了,眼睛都盯重影了,仍旧一无所获。

再这么盯下去,就真的要把影壁盯包浆了,可这面影壁还是那样,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头鹿的眼神投射出看傻子的清澈感,让她抓狂。

崔少愆索性破罐子破摔,胡乱联想了起来:虽是浮雕,可这梅花鹿盯久了都觉得眉清目秀的呢,前后腿上的花纹都特别像八卦呢。

等等……花纹!前后腿拼凑一起确实是先天八卦!再细看,鹿角上共有七个分叉,每个分岔都指向一个方位。唯一缺少指引的方位是…西

西边只有一只金鸡独立的丹顶鹤,而唯一有方位明确指向的鹤嘴——指向了梅花鹿的尾巴!

崔少愆走到影壁前,轻轻勾勒描摹着着梅花鹿的尾巴,反复试探后,真的让她在梅花鹿尾巴尖后方摸到了一个凹槽,里面居然有一个可以上下拨动的石块儿。还真是一个开关!

“你在做什么啊居然摸梅花鹿的那个部位,可是有什么特殊嗜好!”紧随其后跟过来的杨延婉,语出惊人的道。

本来杨延婉看着崔少愆先是抬头望着天发呆,后来干脆躺地上看着天井发呆,接着转头看了她一眼后就一阵傻笑,爬起来就走向了影壁处。原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的杨延婉还快步跟了过来,结果……就看到崔少愆虔诚地盯着梅花鹿的尾巴,然后伸手摸了上去,手指还使命往外扒拉……

闻言回头的崔少愆,朝着杨延婉,留下了一个哭笑不得的笑容。

她是被当成什么奇怪的人了么!看在那张赏心悦目的脸的份上,崔少愆打算不跟她计较。

继续思考着要把石块拨向哪个方位。还缺少最重要的一环,对了!先天八卦,客卦是乾,乾……是北!往上拨。

随着咔哒一声,紧接着影壁后方传来了一声响动,好似地板出现了松动的声音,崔少愆与杨延婉对视了一眼,急忙绕过影壁,朝那发出声响的地方走了过去。

仅一眼对视,崔少愆心思百转,最后都被她一一否决了。又失算了,本该她一个人来的。可是眼前的情况不允许她退缩。一个连她都不知道的、原身特别在乎的秘密,可以让外人知晓么

万一又是官场上的狗血秘密,尤其处在前后朝交替的这种节骨眼上,可以公之于众么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反正鼻子底下一张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临场发挥胡诌过去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所以只能反其道而行了。一定要把杨延婉拖下水,这是崔少愆脑中仅剩的想法。

隐藏秘密的方法唯二:一则杀之,让知道秘密的人永远闭嘴;二则,把水搅浑,让其成为与她同仇敌忾的一条绳儿上的蚂蚱。

杀是不可能的,姑且不说杨延婉尊贵的身份和崔少愆糟糕的处境,就单说崔少愆现在武力值为零的情况下,承认他是个百战百负的战五渣都有点牵强,更遑论其他了。

胜算是什么,不存在的东西要他干嘛。否定了所有的想法后,最后剩下的唯一选择:崔少愆只能在他的船上,再拴一只活蹦乱跳的蚂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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