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重新回到东阳城中找了家客栈暂且住下,并让小豆丁在傍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到他身边,要不然一头大老虎出现在街道上怪吓人的。
次日一早,白君便来到了学院后山的山脚下,找到了刘显。
“刘兄,找个地方整两口”
“行,跟我来。”
刘显带着白君走进身后的山洞中,在经过了一小段狭小洞径后,前者轻轻敲击一旁的岩壁,顿时出现了一道仅可容纳一人勉强通过的洞口。
两人全部进入这个小洞口后,便来到了一处灯光明亮的小石室内,而且这里的空气十分清新,一点沉闷感都没有,是一处冬暖夏凉的舒适居所。
“来,到这坐。”
两人来到一个石桌前面对面坐下后,白君从空戒中取出好几坛酒放在地上,又取出了两个酒碗分别放到自己和刘显的面前。
“这是什么酒”
“北星帝国那边的,名字叫‘醉倒熊’。”
“呦,还是个进口货。”
刘显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坛并将其开封,把面前的酒碗倒满后一口闷下。
“呼,爽,这酒真够劲儿!”
白君也为自己倒满一碗一口喝下。
“少了点什么。”
说着,刘显也从自己的空戒中取出一个青瓷盘,又拿出一大包花生米倒入盘中。
“刘兄,你这也够周到的啊。”
“那是,昨天你说了要走几步,我当天就请假了一会儿到集里去买的。”
白君和刘显一开始都在聊一些家长里短,有白君离开后学院里的发展,也有白君到了中大陆后的各种际遇,两人无话不谈,无言不说,相谈甚欢。
酒到微醺,刘显伏在石桌上,拍着白君的胳膊,嘴里愁思过往不断。
“白君啊,你说我这都熬过去一届天帝了,按理来说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次一点也要把我们这些曾经宫里的良官重新叫回去审一审,有用留宫,无用重配。怎么到我这,几百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大赦天下人,但你我是天上人啊,跟你有个毛关系。”
“那我这不是已经当了近千年熠界人了嘛,也算是半个天下人了。倒是你,好好的玉宫祭酒,天帝换届不仅影响不到你的地位,反而新帝登基还要巴结巴结你。怎么想不开跑这个穷乡僻壤来了”
“我有我的追求,你不懂的呀。”
“说来也怪,你年长我许多许多,我上任玉宫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人人尊敬的祭酒了,我被发配到这你还是祭酒。不过在此之前我都一直没见过你本人,明明一直不在玉宫履职的人,却没有任何一届天帝有更换人选的想法,还把这个位置一直给你留着。要不是当初我办公的地方就在祭酒堂旁边,天天都能看到你的画像,要不然在熠界还真认不出你来。”
“先不说这些了,喝酒喝酒。”
数个时辰过后,地上的酒坛基本上都已经成了空坛,白君和刘显东倒西歪地靠在一旁的石床上,脸上无时无刻挂着几分傻笑。
“说来奇怪,刘,嗝,刘兄,你知道兰瑶要去给东阳皇当妃子是咋回事儿”
“怎么老是黏在自己身旁的女人跟别人跑了,舍不得了,吃醋了”
“那倒不是,只不过以我对兰瑶的了解,一直觉得未来她肯定要到中大陆闯荡一番的,怎么去给一个凡尘帝皇当妃子去了”
说到这,刘显脸上的醉意似乎消散了几分,双眼闪烁着意味不明的精光。
“白君,你我都不了解,但我劝你不要掺和其中。”
白君似乎也感受到了刘显情绪的不对劲,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回应道:“我懂了。”
这场酒,一喝就是一整天,一直到了傍晚时分,白君和刘显迈着有些颤颤巍巍的步伐走出洞穴。在临走前,白君同样交给了刘显一张万圣楼邀请函和亲笔信。
“刘兄,我自立了一个名为‘道仙院’的宗派。别人我不管怎么着,你是必须跟着我干的。虽然有些对不起萧院长,但你还是准备准备辞去导师职务,拿着这两个东西去圣古城的万圣楼总部吧。”
“祭酒大人的命令,我能不听吗”
告别了刘显后的三天里,白君一直在城中收集有关东阳皇娶妃的信息,尤其是关于兰瑶的。虽然刘显告诉白君不要掺和其中,但后者明白,这是刘显在提醒自己,这件事情可能远不止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究是让白君听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老哥,你是说那个兰瑶导师两年前就主动提出要进宫为妃的”
“是啊,事情来得是毫无征兆。瞧瞧告诉你,当时兰瑶导师找到皇上的时候,那皇上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兰瑶导师居然想要成为他的妃子。这件事可是让宫中议论纷纷呐,皇上为了封口,都没少砍头的,但终究还是有一点点消息走漏到了民间。虽然皇上一开始觉得事有蹊跷,拒绝了兰瑶导师,但后者可是没有丝毫放弃,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到皇宫里走一遭。最终不知道是不是皇上听不下去民间的闲言碎语还是受不了兰瑶导师的死缠烂打了,前一段时间终于答应娶兰瑶导师为妃了。虽然大伙儿都为兰瑶导师嫁人感到惋惜,不过这也算是门当户对吧。”
“多谢老哥告知,这些灵石算我的一点心意。”白君留下一大袋中品灵石给眼前这个和他交流的小商贩后,便立刻离开了原地。
“嚯,这位公子还挺阔绰呢。估计又是个追求兰瑶导师不得的痴心人,唉,可怜天下有情人呐。”
看来应当就如刘显所暗示的一般,这件事多半有些蹊跷,虽然不排除兰瑶情至深处的可能性,但白君更愿意相信是前一种。
“姑且还是准备一件能上得了台面的礼物吧。”
……
这一日,又是东阳皇娶妃之时,街道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热闹非凡,行人已经忙忙匆匆地行走着,为了自己的生计而奔波着。整个市井之中,一如平常的节奏,这不过家家户户挂起了那个用了不知道多久的红灯笼罢了。
与往日稍有不同的,也就是皇宫之中各位文官武将愁容满面地四处奔走了吧。
“黄将军这一次为皇上娶妃准备了什么祝福礼品啊”
“唉,别提了,这回我打算就呈上千两黄金就算了。每个月来这么一下,还得让我费尽心思想想要送什么礼物,还要花费自己的饷银。先不说我这长期驻守边疆,和家中妻儿难有相见。就这样每个月还得回宫一趟,自己倒贴钱给皇上献礼,我家底都快掏空了。干脆让皇上把我撤了算了。”
“嘘,黄将军可不敢在宫里乱讲话啊。”
很明显,连续两年以上,以每月一次的极高频率的娶妃活动,已经让整个东阳帝国的朝廷超负荷运转,连最基本的政务职能都难以维持。事到如今,东阳皇的形象在众人心中,已经成为了一名彻头彻尾的昏君。
只要你在朝廷中有官职,无论你现在身处何方,必须在皇上娶妃时回到宫中参加相关仪式,这谁顶得住也就是近几年边疆十分安定,要不然估计现在已经出了大麻烦了。
虽然是皇宫之中,朝臣遍地之处,但当白君偷偷摸摸溜入其中后,到处都能听见抱怨和斥责的声音。
“没想到柳青志这一枪下去,有概率要让东阳帝国改朝换代了啊。这要是让南璃皇知道了,不得给他一个和他老子拜相侯平起平坐的位置。”
既然已经进入皇宫之中,白君便不再适合继续穿戴黑袍和面具了。反正这里就算有人认识自己也无妨,顶多就是看到一名失踪了一段时间的东皇庭院导师重新归来,为自己同事的喜事庆祝罢了。
“你是白先生”
嚯,自己才刚想到这点,脱下的黑袍之上还残有身上的余温,没想到就已经被人认出来了。
白君略显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名身姿挺拔、银甲辉辉、面容肃穆的老者站在原地,看向白君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惊讶之色。
“你是”
“抱歉,没有及时自我介绍,在下名为戴瑟,曾经是东阳军中的一名将军,如今在皇上的施舍下于宫中任一闲职养老。我曾在幼时远远看到白先生一眼后,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所以一直有关注你。”
“不敢当,不敢当。”
戴瑟朝周围望了望,发现没有人看向这边后,便将白君引入角落之中说道:“白先生你不是几年前就离开了东阳城吗,怎么现在这个时间点回来了”
“正巧回来看看,这不是刚好遇上昔日同事的喜事,来凑个热闹。”
戴瑟一拍大腿,面色有些着急地继续说道:“哎呀,白先生啊,要我说就趁着今天城里朝堂都没多少戒备的时候赶紧走吧,万一被某个人以某些理由留在了城里,那才是真不妙呐。”
白君十分不解,这东阳城里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会让这位老将军如此急切地让自己离开。
“戴将军,没关系的,如果我铁了心要离开这里,没有人能够把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