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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因此直接和晁错反目的可能性的确不大。。”刘老六镇定道;“但这是一个裂痕,只需要一个契机也许我们就能撕开这个口子。。”
“主公的身份就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李俊为人豪侠仗义,生平最佩服的人便是岳武王,若是在一个合适的机会,主公表明身份,很有可能说服李俊!”
岳镇,天机老人对望一眼,如此看来,此计的确可行。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敲定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畅谈良久,天机老人轻咳一声,唤来烤鱼店老板李二,对岳镇,刘老六正式介绍道;
“此人名唤李二,乃是我天机楼流州区域的负责人!”
接着又对李二道;“给你正式介绍一下,岳镇岳公子,乃是岳武王嫡子,也是天机阁这一代的宿主,从今日起,天机楼所属尽皆要无条件听从岳公子调遣。。”
天机老人今日带岳镇和刘老六来李二烤鱼店,一来是品尝当地美食,二来是找个方便安静谈话的所在,三来也是趁机让岳镇见见天机楼各路隐藏势力的头目。
岳镇恍然大悟,暗叹天机楼果然不愧是天元大陆隐藏于幕后的最大谍报组织。
李二烤鱼店虽小,但在流州却是一家地地道道的百年老店,传承已有数百年之久,眼前这个身材肥胖,面容憨厚的烤鱼店老板虽然也叫李二,但却并不是李二烤鱼店的创始人,而是他不知道多少代的曾玄孙。
李二这一系应该祖祖辈辈都是天机楼的谍子。
岳镇有些明白天机老人当日所言。
天机楼养谍子的方式果真和一般的谍报机构大不相同,天机楼会教给每个谍子一门赖以养家糊口的手艺,并资助他们在当地站稳脚跟,然后世代潜伏,一旦需要,可迅速启动。
这种培养谍子的方式,对一般的谍报机构来说,闻所未闻,毕竟没有那个谍报机构能够存在数百年之久,更不可能用数百年的时间去布局,但毫无疑问这种方式培养出的谍子,无论在当地的根基还是忠诚性远超一般谍子。
天机楼当世第一谍报组织,果真名不虚传,确有其独到之处!
不提岳镇心中暗叹,李二内心更加惊疑不定。
李二烤鱼店数百年来都是天机楼流州区域的分部中枢,其祖祖辈辈数十代人都是流州区域的负责人,这中间也被启用过数次,但却从未直接面对过天机阁宿主。
他们心里很清楚天机阁和宿主之间的关系。
天机老人介绍宿主给他认识,并明确告知日后需无条件听从宿主调遣,这在天机楼存在的数千年里,是从未出现过的举动。
李二有些茫然的给岳镇三人抱拳行礼。
天机老人也知道李二的疑惑,微笑着让岳镇出示了天机令牌,并再次向李二强调,天机楼所属日后将直接听从岳镇调遣。
持天机令,调动天机楼所属是天机楼的千年铁律!
李二虽然有些茫然,但天机令在前,也是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再次向岳镇行礼,表示听从调遣,岳镇微微一笑,简单询问几句后,挥手让李二退下。
岳镇很清楚天机老人这是在以实际行动向自己表明,天机阁力辅助绝不藏私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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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东南,方山脚下十多公里外有一荒僻渔村,村子极小,止有数十户人家,皆以太湖扑鱼为生,这么一个偏僻狭小而又贫穷的小渔村,却有一间只有在县镇才会存在的酒肆!
南山酒肆!
在这种偏僻之地开酒肆,当然不会有什么生意,但南山酒肆偏偏一开就是数年,仿佛压根不在意有没有客人。
南山酒肆当然不是一家正常的酒肆,大荒山脉附近的黑白两道其实都知道南山酒肆是方山麾下太湖水宼的一处窝点。
南山酒肆,坐落太湖之滨,酒肆前方是一大片芦苇荡,芦苇荡的尽头,便是那浩瀚如烟的太湖水域。
南山酒肆宽敞的篱笆院子里,有四五个人脚踩矮凳,袒胸露乳,正在大呼畅饮,大块囫囵,吃喝的好不痛快。
当中一名面容冷峻,身材精壮的汉子,却和他人不同。
只见他静坐中央,一个人默默无语的吹着风,看着湖,喝着酒,吃着鱼,想着自己的心事。。
五月的风,清凉爽人!
凉风阵阵,吹弯了芦苇穗,吹绉了太湖水,惊飞了白鹭野鸭,一只只白鱼不停的跃出水面,仿佛也想和那汉子一样,感受一下湖外的阵阵清爽凉风。。
那汉子正是李俊!
方山二当家,太湖水宼头子李俊!
夕阳西下,月如洗,水如镜!
夜色渐浓!
好不容易有机会陪着当家的出来喝酒解闷,顺便自己也可以打顿牙祭的数名汉子酒足饭饱后,站起身拥着李俊出了酒肆,沿着芦苇荡中一条烂泥小道,走向太湖边的一条小帆船。
水宼有水宼的规矩,跟当家的出门饮酒可以,但再晚也要归营。
夜深白雾起!
太湖边的夜晚,更是常年白雾缭绕!
众人一边大声谈论,一边身形踉跄的行走在雾气弥漫的芦苇荡,走着走着,李俊突然觉得四周一片寂静,转头看去,顿时惊骇发现,自己前后左右竟然空空荡荡,再无一人!
李俊身为化劲大宗师,闯荡江湖十数年,见识极为不凡,瞬间便明了自己很可能已经陷入阵法之中。
阵法一道,在江湖传言甚广,但真正见识过的却并不多,李俊当年有幸曾经一睹阵法神妙,故很快便发现自己已然身陷法阵之中。
李俊长吸一口气,静气凝神,一字一句出言道;
“何方高人,用法阵戏耍我李某!”
稠密白雾中现出二人身影。
一人白衣锦袍,丰神俊朗。
一人龇牙咧嘴,容貌猥琐。
这二人正是岳镇,刘老六。
刘老六嘻嘻一笑道;“李二当家好眼力,竟然一眼便看破我的法阵!”
李俊心中一凝,这二人身上气息不显,饶是李俊身为化劲大宗师,竟然也无法看穿其修为。
这就耐人寻味了,能够布下法阵之人,在江湖绝对不是平庸之辈,更不会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如此一来,便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对方修为远胜于己所以自己看不透对方的修为。
二是对方修炼的功法,有隐匿境界的神通,隐藏了自己的修为,不管是那一种,都足以证明对面二人的不俗。
李俊心下惊恐,脸上却是镇定自若道;“二位乃是精通法阵的前辈高人,却不知为何要为难李某这个无名小卒!”
刘老六一脸贱笑道;“李二当家自谦了,只因我家公子有一桩天大的机缘要送于李二当家,又担心隔墙有耳,所以在下布下法阵隔绝视听,方便二位谈话罢了。”
李俊冷哼一声,淡淡道;“喔,却不知是何机缘?”
岳镇微微一笑道;“素闻李二当家心怀天下,忠义无双,特来相邀共谋大事!”
李俊皱眉道;“共谋大事?”
岳镇很直接的手指方山,一字一句道;“拿下方山,缓图霸业。”
李俊勃然大怒,喝骂道;“好你个贼子,竟然想要谋我方山基业。”
话音刚路,李俊双手一抖,两道犀利寒光,犹如闪电般疾刺岳镇。
却正是李俊的一双夺命分水刺。
李俊身为化劲大宗师,战力极强,当明白自己深陷法阵之后,便做好了出手的准备,此时听闻岳镇竟然想要谋夺方山基业,更是忍不住出手。
“哐当”一声轻响,李俊惊讶发现,自己赖以成名的两柄分水刺竟然被白衣青年轻描淡写的抓在手中。
李俊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这一双夺命分水刺,速度奇快,威力极强,不知夺了多少江湖好手的性命,便是同阶的化劲大宗师,也极难化解他这一击,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名俊朗青年竟然用肉掌抓住了他这一双成名利器。
轻轻松松,犹如闲庭漫步一般随手抓住。。
李俊还未从震惊中冷静下来,俊朗青年突然气息爆发,一股庞大无比的气势威亚,瞬间笼罩了李俊。
李俊浑身上下毫毛直竖,只觉整个身躯都被人彻底把控,别说再次出手,就连动弹一下都困难无比,李俊惊骇至极,忍不住脱口而出;“化劲后期。”
深陷法阵之时,李俊便知道这二人很不好惹,但依然没有想到,眼前这名比自己还要年轻很多的贵公子,竟然是一名后期老怪!
李俊的心中升起一阵绝望,化劲后期的老怪绝非自己可以抵挡的,更何况自己还深陷法阵之中。
李俊惨笑一声道;“阁下修为逆天,李某佩服至极,今日落入你等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想我背叛方山背叛晁大哥,那是白日做梦。。”
岳镇闻言不惊不怒,反而微微一笑道;“李二当家无须如此绝断,且听我一言。。”
岳镇整理思绪缓缓开口道;
“如今的天下,内有贪官污吏,横征暴敛,然不顾百姓死活;外有强敌环伺,虎视眈眈,意图入主中原,可谓内忧外患,乱世之秋!”
“乱世苦,百姓如刍狗,我辈武人生逢乱世,当心怀天下,或抵御外敌,或庇护一方百姓,方是真豪杰,真英雄!”
“素闻李二当家,忠义无双,心有凌云壮志,加入方山原本是敬重晁错豪气干云,更想借助方山地利之便,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可不料天不遂人愿。。”
“晁错虽然也算一位真性情的好汉子,但一场变故,却让他心灰意冷,再不复往日壮志,整日窝在山寨借酒浇愁,没了进取之心,长此以往,不仅大业难成,就连方山基业也是危亦!”
“大荒方山,地处中原腹地,通衡数省,地理位置及其优越,且山势易守难攻,是积蓄实力,图谋霸业的绝佳所在。”
“晁错身居福地,却不思进取,终日借酒浇愁,岂不是暴殄天物,敢问李二当家真的愿意就这样看着方山基业一步步没落,就这样望洋兴叹。。”
“我需要方山。。”
“也需要你。。”
“你助我拿下方山,我必不负你,日后你追随于我,必可成就一番霸业!”岳镇诚恳道;。
李俊冷汗直流,岳镇的话直抵他的内心深处,自从晁错彻底消沉后,方山威势便江河日下,李俊内心更是倍感煎熬,对大哥晁错是即自责又怒其不争。
为了一个女人,置方山数万兄弟不管不顾,虽是真性情,但这样的大哥,真的值得自己一生追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