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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又错了。
面对自己那必杀一剑,草鞋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选择回掌自救,而是毫不迟疑的一掌拍在柳五的头颅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柳五的头颅犹如熟透了的西瓜瞬间崩裂,红的鲜血,白的脑浆溅了柳乘风和草鞋一脸一身。。
柳乘风怒发冲冠,他这一生没有子嗣,五名亲传弟子就犹如他的亲儿子一般,如今柳五出师未捷便惨死自己面前。
这悲惨的一幕,只气的柳乘风须发皆怒,老泪纵横。
悲痛之下柳乘风那必杀一剑更加狠辣了几分,眼见长剑便要刺穿草鞋的咽喉,草鞋却突然身子一扭,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方式避开咽喉要害。
血花四溅,草鞋虽然勉强避开咽喉要害,但依然被柳乘风的长剑在脖颈处刺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草鞋扭头对着柳乘风咧嘴一笑,憨厚的脸颊上露出了他那一口标志性的大黄牙;
“想杀少爷的人。。。都要死!”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听在所有人耳中却庄严无比,像极了誓言!
柳乘风悲痛之下,又觉心底发寒。
化劲大宗师本就可怕,而不要命的化劲大宗师更加可怕!
柳乘风怎么也想不通,这么一名天赋惊人,前途无法限量的年轻化劲大宗师,竟然甘心做一个纨绔子弟的奴仆。
更想不通这名年轻的化劲大宗师在自身遭遇生死危机的情况下竟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以命搏命,只为给主子出口气。
这太不可思议了!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太肤浅!
这个世界有很多人的举动是世人无法理解,无法认同,也无法想象的。。
而草鞋很显然就是这么一个人!
“你也想杀少爷,所以你也去死吧!”
这是草鞋对柳乘风说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之后,草鞋便出手了。
草鞋的一双手掌荧光四射,犹如穿花蝴蝶一般幻化出道道残影,携带阵阵玉石般圆润寒光直袭柳乘风的额头,双眼,口鼻,双肩,胸口等处。
草鞋竟然在一瞬间攻出了十数掌,而且每一掌都击向柳乘风的要害部位,虚虚实实,可虚可实。
柳乘风倒吸一口凉气,他识得厉害,知道自己必须毫无疏漏的接下草鞋击出的每一掌,不然虚实转化之下,任何看似轻飘飘的一掌都足以重创自己。
不拼命不行了!
柳乘风不愧是老一辈的化劲大宗师,战斗经验丰富至极,只见他“嗷”的一声怪叫,手臂一长,手中长剑抖个剑花,幻化出道道剑影护住了自己的额头,双眼,口鼻,双肩,胸口等等所有受到攻击的区域。
看似轻飘飘的一剑,却是柳乘风毕生修为施展出的一剑!
这一剑,顿时化解了草鞋的所有攻势,一招得手后,柳乘风毫不留手,双脚一蹬,身形犹如猿猴般迅捷无比的扑向草鞋,手中长剑也灵活的犹如猿猴利爪一般直刺草鞋。
草鞋也知道眼前之人乃是强敌,丝毫不敢怠慢,当即使出浑身解数,一双手掌犹如穿梭在花丛中的蝴蝶一般或躲或闪,或招架或硬怼。
二人迅速战成一团
看着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岳镇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兴致高昂起来,只见他翻身下马,竟然怪叫一声;“小的们,板凳伺候,少爷我要吃瓜。。”
紧随身后的四名下人嘻嘻一笑,快速翻身下马,七手八脚的忙碌起来,一个折叠小马扎递到岳镇屁股下,一张矮几放在岳镇身前,一盘瓜子,一盘花生,一盘切好的西瓜瞬间出现在矮几上。
四名奴仆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快捷而又井然有序,一看便是平时做惯的活计,岳镇座在马扎上翘起二郎腿,左手抓起一把瓜子,右手拿起一块西瓜,嘴里一口西瓜,一口瓜子,偏偏还能抽出空闲,为酣战二人叫个好,喝个彩。。
“老头,你这一剑怎么刺的歪歪斜斜一点力道都没有。。”
“嗯!这一招反手剑不错,是个技术活,当赏。。”
“草鞋,你他妈行不行呀,少爷我没给饭你吃吗,怎么打的有气无力。。”
“草鞋,你别光躲闪呀,上呀,干这呀的大猿猴。。”
激战正酣的柳乘风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却不是被草鞋击伤,而是被岳镇气的,化劲大宗师的对决,在江湖不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盛况,起码也是一件叱咤风云的大事件,你能不能有点最基本的尊重。。
出门在外竟然还把瓜子,花生,小马扎等吃瓜道具随身携带齐,吃瓜吃到这个境界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一个纨绔子弟为泄私愤的随意举动,让青山书院风云突变,更让整个临安郡暗流涌动。
临安第一纨绔岳镇青山书院行凶的消息迅速传开。
三方人马闻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青山书院。
首先赶到的是两名鲜衣怒马的世家膏粱子弟!
一人长的五大三粗,皮肤黝黑,却偏偏身着锦衣白袍,背插折扇,打扮不伦不类,让人一看便觉难受至极。
此人名叫孔功勋,江东将军孔宣嫡子,因一身黑白配的另类装扮,岳镇岳大公子亲开御口为其取了个“白加黑”的绰号。
一人明明是男子,却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犹如绝世美女的脸,同样是锦衣白袍,手握折扇的装扮,但比起孔功勋,风度气质俨然是一个天一个地。
此人名叫文华,江东太守文章嫡子,因其容貌俊美被岳镇岳大公子戏称为“文美人”。
绰号镇临安的岳镇,江东纨绔圈子里的头号人物!
绰号白加黑的孔功勋,江东纨绔圈子里的二号人物!
绰号文美人的文华,江东纨绔圈子里的三号人物!
他们三人便是名震江东的临安三杰,当然临安三杰这个名号是他们三人自封的,临安百姓更加习惯叫他们临安三大纨绔。
二人各带大队奴仆,气势汹汹的冲进了青山书院,远远的看着岳镇坐在小马扎上左手瓜子,右手西瓜,嘴里还大呼小叫的不亦乐乎,不由对视一笑,心中暗叹一声:“不愧是我们大哥,如此做派,我们不能及也。。”
“大哥,几个月没见,想死你了。。”孔功勋咧嘴大笑着走到岳镇身边,张开双臂便要和岳镇来个熊抱。
岳镇却嫌弃的憋憋嘴,一脚踢在孔功勋的腿肚子上笑骂道;“滚远点。。老子从来只抱美人,抱你这个糙老爷们算个球呀。。”
说完扭头看看文华嘻嘻笑道;“如果你有文老三这等姿色,老子抱一抱到不吃亏。。”
文华闻言丝毫不以为杵,反而嬉笑着手沾兰花指,扭动身姿,拿腔拿调柔声道;“谢岳大公子夸奖,岳大公子能够看上小女子这等蒲柳之姿,那是小女子的福气,别说抱一抱,就是让小女子将屁屁洗白白,在床榻上伺候大爷您,小女子也是甘之若饴呀。。嘻嘻。。来吗岳大公子。。抱一抱,亲亲嘴。。”
文华说完竟然真的扭动身躯,做娇羞状对岳镇来了个投怀送抱,岳镇心头恶寒,差点就一个踉跄跌下小马扎,忍不住抬脚对着文华就是狠狠一脚,怒骂道;“滚远点。。你还能再恶心点吗?死人妖。。”
文华满脸幽怨,一双好看的凤眼犹如怨妇般看着岳镇嗲声嗲气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拔鸟不认人吗。。。岳公子,你好狠的心肠,奴家的心肝儿都要碎了。。”
岳镇大寒。。
孔功勋难道看到大哥吃瘪,裂开一张恐怖大嘴哈哈大笑。
兄弟三人久未相见,胡闹嬉笑一阵后,孔功勋二人也有样学样,让家中奴仆取出小马扎,和岳镇挤在一起,就着矮几上的瓜子花生吃起瓜来。
柳乘风和草鞋算得上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二大宗师的对决在内行眼里那是妙招迭出,精彩纷呈,可在岳镇这三个纨绔眼里却是还不如街头小混混刀刀见血的厮杀来的有趣,三人看了半响只觉乏味至极。
文华忍不住道;“大哥,你这下人不行呀,连这只老狗都拿不下来,要不兄弟我叫几个人拿着大刀片子上去,来个群殴,直接将他砍成肉泥。”
岳镇横了文华一眼骂道;“滚你妈蛋,老子下人不行,你家下人就行吗,告诉你,老子家的这个下人可是化劲修为,化劲你知道吗,那可是大宗师级别的高手。。”
文华毫不为然的磕着瓜子嘀咕道;“什么狗屁大宗师,还没我们兄弟出手有气势,连他妈的猴子偷桃,毒龙钻这些招式都不会使。。”
孔功勋深以为然,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若是老子上去,施展出苦练二十年的绝技猴子偷逃,早就一把捏碎了那老狗的蛋蛋。。”
岳镇吃惊道;“你上次不是说苦练二十年的绝技是抓奶龙抓手吗?怎么变成了猴子偷桃。。”
孔功勋不屑的扫了岳镇一眼道;“谁告诉你,我二十年苦修就只练了一手绝技,跟你说我这两门绝技,那可是各有所长,什么样的对手,就用什么样的绝招,上次是对付娘们,当然要用抓奶龙抓手了。。嘿嘿。。”
岳镇,文华秒懂,不约而同的对孔功勋竖起大拇指赞道;“牛,你牛!”
青山书院两大化劲高手气势浑厚,激战正酣。
三大纨绔围坐吃瓜,指点江山。
三大纨绔的数十名奴仆手执长刀凶神恶煞的包围着学堂,不让外人靠近分毫。
李孟然面色惨白,浑身瑟瑟发抖,他的脸颊和儒袍上还有斑斑血迹,但他却连擦都不敢去擦。
在他脚下,柳五的尸体还犹如烂泥般摊到在地,红的血,白的脑浆流的到处都是,李孟然的心中惊恐至极。
他很后悔,后悔当日为何要因为千两白银去得罪岳镇这个杀神。
原以为自己大儒的身份能够镇住场子,岳镇应该不敢造次,却没想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大儒身份,在岳镇眼里却是连屁都不如。
李孟然更后悔,当知道岳镇杀向青山书院的时候,自己为何没逃,就为了自己那一向引以为傲,实际一文不值的所谓文人风骨吗?
世间没有后悔药!
李孟然已经被吓得动都不敢动,更别提逃跑,而岳镇虽然好像已经忘了自己这个主犯,但他的一众家仆可没忘了自己,李孟然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做出逃跑的举动,那群杀千刀的恶仆一定会手起刀落,像杀只鸡一样容易的杀了自己。
学堂一片狼藉,数十名遭受无妄之灾的学童,诚惶诚恐的挤在学堂的一角,生怕激怒了那几个凶恶的杀神,他们连大气都不敢一声,更别说是哭泣吵闹。
整个学堂,除了柳乘风和草鞋的酣战之声,岳镇三人的嬉笑怒骂声,唯一还有的声音就是二虎和大牛强忍不住的呻吟声。
二虎和大牛都是青山书院的平民学子,岳镇纵马冲撞李孟然时马蹄,一不小心踩断了大牛的腿骨,还将二虎撞的头破血流。
二人的伤势是数十名学子中最严重的,虽然他们也知道这群人是坏人,是自己这一辈子都惹不起的坏人,自己的呻吟声,极有可能会让那群坏人发怒,从而再次针对自己。。
但他们实在忍受不住身体传来的巨疼,
毕竟他们还只是孩子,十来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