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计元修插手,童哲虽然依然面色惨白,但之前开始快要涣散的眼神慢慢有了神采。
“老覃他爸妈……被……砍了。”
崽崽:“……”
崽崽伸手,轻轻贴在童哲眉心。
她闭上眼睛,脑中闪过一个穿着黑色t恤衫的中年男人拿着斧头一脸凶狠砍向两个老人的画面。
一个穿着警服的有些熟悉的背影出现在画面中。
崽崽迅速睁眼。
她并没从画面中看到地府工作人员,那两个老人或许还没死。
崽崽看向霍沉云。
“三叔,我们过去看看。”
霍沉云点头。
“好。”
酒店老板老覃已经着急忙慌跑过来。
“童大哥,我爸妈怎么样了”
话说完,看到腹部血红一片的童哲,老覃脸都白了,连忙招呼门童打20。
门童慌张应着。
“老板,已经打了。”
老覃顾不上霍沉云等人,嘱咐门童照看好童哲,自己开车快速往老家方向赶。
霍沉云瞧着,带着柏冥胥四个孩子上车,紧随其后。
老覃老家在镇子西头,叫云集村。
同样是山路,九曲十八弯,开车过去差不多四十分钟。
他们达到时,老覃老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外面路上还停了两辆警车,一辆救护车。
还有两辆救护车正拉着警报往镇上赶。
大家看到老覃回来,连忙上前。
“覃波,你可算回来了,你爸妈……哎,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哦……造孽啊!”
覃波胡乱应着,快速冲进去。
霍沉云跟着下车,崽崽仗着人小身体灵活,很快挤进人堆里。
将思衡紧随其后。
柏冥胥本想跟着下车看着两个小家伙,不过一侧头看到半边胳膊都是透明状态的计元修眉头皱了起来。
“元修叔叔,你……”
计元修面色又白了些。
“违背天道,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不过扛得住。不要被人看到就好,免得吓到他们。”
柏冥胥嗯了声。
“我陪着您。”
计元修看看他,轻轻嗯了声。
身边有个玄门的人在,真有突发情况,确实能帮忙遮掩一下。
而钻入人群中的崽崽很快到了案发现场。
行凶者跑了。
警察还在追捕中。
她通过童哲脑海画面里看到的穿着警服的熟悉背影,居然是之前见过的安局长。
这时候安晋云躺在地上,胸口一片血红,胳膊上脸上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崽崽忙跑过去。
“安局长。”
安晋云因为失血过多,大脑开始一阵阵眩晕。
边上给他止血的医生看到崽崽皱眉。
“哪里来的小孩子”
安晋云听到崽崽的声音,几乎第一时间想起她是谁。
“崽崽”
崽崽点头。
“安局长,是崽崽。”
将思衡也过来,他眼尖,而且对柏冥胥画的符咒非常敏感,快速碰了碰安晋云的裤兜。
“成灰了。”
安晋云打起精神,侧头看向将思衡。
“什么成灰了”
将思衡奶声奶气解释。
“冥胥哥哥给你的符咒。”
安晋云:“……”
两个小家伙声音压得很低,医生没听到。
“这两个孩子的家长呢这里是案发地,怎么能让孩子随便进来快找找这两个孩子家长。”
安晋云忽然开口。
“我认识他们,先让他们在这里。”
医生愣了愣。
安晋云直直看着他,医生无奈,只好点头。
“行。可是安局,您伤的很重,尤其是胸口……”
崽崽顺着医生的话看过去,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安晋云胸口还有一小节铁棍。
“安局长,你胸口……”
安晋云痛得几乎开不了口。
医生听着眉头紧皱着出声。
“被人从后面偷袭,捅了个对穿。”
崽崽:“……”
崽崽忽然想到了陈建涛陈伯伯。
当时陈伯伯的情况比安局长更危险,几乎是已经快到地府了,不过被她抢了回来。
这次安局长之所以人还在,是因为冥胥哥哥给出的两张平安符。
崽崽压低声音问医生。
“还有一处致命伤在哪里”
医生惊讶:“你怎么知道还有一处致命伤”
崽崽:“因为有两张平安符呀。”
医生:“……”
前面一句话听着没毛病,后面那话……医生有些无语,只当这孩子是随口瞎说的。
看安局长没多说什么,医生还是开了口。
“在后脑勺。”
崽崽哦了声。
“这才对!”
两张高级平安符,两处致命伤。
将思衡左右看看,没看到地府工作人员。
他凑近崽崽,声音压得更低了。
“崽崽,是不是死不了”
崽崽点头。
“冥胥哥哥的平安符很厉害的,既然符抵了命,就已经死过了。”
崽崽说完,皱着小眉头看着面色煞白的安晋云。
“安局长,你没听崽崽的话呀。”
安晋云:“……”
他后知后觉才想起来,从无崖村离开去鬼哭村时,这小家伙奶声奶气冲着他喊,让他三天之内别上班,不然有血光之灾。
可作为一局之长,他怎么可能三天不上班
对得起国家给他的工资吗
结果这两天,诸事不顺。
不是出门前险些被楼上掉下的花盆砸着头,就是过马车差点儿被醉驾的车子撞了。
好在他身手利索,反应快。
只是没想到今天经过云集村,听到院子里有人呼救,他下车查看情况,然后中招了。
安晋云算了算时间。
今天正好是他从无崖村回来的第三天。
想到这里,安晋云看崽崽的眼神变了。
医生做好紧急处理,叫了随车护士过来将安晋云抬上推车。
安晋云忽然看向崽崽。
“崽崽,凶手一共有两人,抓住了一个,还有一个……跑了。如果可以……”
崽崽不等安晋云说完,笑眯眯点头。
“可以!”
安晋云愣住。
医生疑惑。
“可以什么”
崽崽笑眯眯地解释。
“帮忙抓住另一个坏蛋。”
说着崽崽看向四周,视线慢慢落到到处都是鲜血的堂屋中间,然后继续往里移动。
那边是壁画,是墙壁。
崽崽抿唇,视线穿透了石墙。
她忙跟着站起来,踮起小脚脚凑到安局长耳朵边。
“安局长,院子后面的井里有东西。”
快要痛到昏厥的安晋云猛地瞪大眼睛,脑中一个激灵,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用最后的力气冲守在门口的警员喊起来。
“快!快去后院……井里找!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