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蓝色的门外,盛淮渊的目光紧盯着大门,低下头,看见自己满身满手都是血迹,就像一个杀人犯…
他猛喘着气,闭上眼睛,他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然而,十分钟后。
他听见手术室里传来了响亮的啼哭声。
“哇哇…”
听到这充满生命力量的婴儿哭叫,令他整个人惊得站起了身。
孩子还活着
没一会儿,护士拿着浴巾抱着一个刚出生的男婴走出来,朝他恭喜道,“盛先生,恭喜啊!是个男孩!”
盛淮渊看了一眼婴儿,急问出声,“她呢”
“沈小姐还在手术之中,她刚刚大出血了,正在手术缝针。”护士回答,就在这时,怀里刚刚安静的小家伙,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盛淮渊的目光这才重新落在浴巾里的小家伙身上,胸口狠狠的震颤着,脑袋空白了几秒,这是他的孩子
护士小姐忙道,“盛先生,我得送孩子去观查室。”
盛淮渊的目光回到手术室的门口,他的目光里涌现出强烈的担忧。
沈颖汐,你不许死。
没有我的允许,你还不能死。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对盛淮渊来说,除了母亲那一次失踪,这是他生命中第二次难熬的时光。
每一秒他都挣扎在要失去她的思绪之中。
他不知道为何他要沈颖汐活着,但就是不许她死去。
矛盾之极的想法。
终于,这扇手术大门再度开启,医生有些疲倦的走出来,但看到他,立即打起精神道,“盛先生,您放心吧!沈小姐没事了。”
盛淮渊在听见这句话,他猛吁了一口气,就像是这口气闷得太久了,终于舒泄了。
绷紧到极度的身躯也松了下来,他感激一句,“辛苦了。”
这时,护士小姐们推着手术后的沈颖汐出来,盖着被子的她,散着一头长发,那张苍白小脸就像一具没有生气的瓷娃娃。
他的心猛地抽疼,他想陪着护士一起朝病房的方向去。
这时,医生提醒他一句,“盛先生,您暂时让沈小姐休息吧!她麻醉还未醒,而且,不宜激动和受刺激。”
盛淮渊点点头,医生笑道,“您倒是可以先去看看小少爷。”
医生们离开,盛淮渊目送着被推走的女孩,他闭了一下眼睛,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去。
他不敢想像,如果他迟一步把他们母子送过来,会是什么后果。
他将看到一大一小两具冷冰冰的尸体。
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自责在胸口涌冒,他握了一下拳头,走向了观查室的方向。
观查室的保温箱里,剖出不到一个小时的小家伙正在里面睡觉,小小的一团,握紧着小拳头,头发黑溜溜的,眉眼和五官都出奇的漂亮。
“盛先生,孩子很像您。”护士小姐笑说道。
盛淮渊也看到了,这小家伙的样子和他像极了。
真是奇妙的感觉。
这时,护士小姐打开保温箱,打算给小家伙换尿布,盛淮渊不由的伸出指食,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小手,小家伙顿时张开小手紧紧握住了他。
小小的手,仿佛有一股大大的力量,紧紧的揪扯住盛淮渊的心脏,令他惊喜激动起来。
真不相信这个孩子里流着是他盛家的血液。
从观查室出来,盛淮渊还是来到了沈颖汐的病房。
她还未醒,灯光下,她整个人散发着破碎感,她刚经历了一场死亡大赛,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虚弱不堪。
盛淮渊的目光深邃莫测,在床前站了好一会儿,他像是做了某种决断。
他转身离开。
他的孩子,将和沈家的人毫无关系。
也将和这个女人没有关系,只要切断了与她的关系,就能切断孩子身上那根沈家的基因。
好,她既然拼死也要生下这个孩子,他就仁慈的把这个孩子当成她母亲对他最后的赎罪。
男人离开,带走了一丝温暖,令整间病房更加的寒冷起来。
盛淮渊走了十几分钟后,病床上的女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绝望的眼泪尚在眼角滑落,她抬起输着液的手,轻轻抚摸着小腹。
即便小腹还有些鼓,可她清楚里面的宝宝被盛淮渊狠心拿掉了。
“啊…”她发出了一阵凄厉崩溃的哭声。
护士赶紧冲了进来,看着床上坐起身,发疯似的女孩,两名护士赶紧过来按住她。
“沈小姐,沈小姐你不能乱动…你还不能下床。”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他在哪儿…”沈颖汐朝睁着猩红的泪眼朝她们嘶声问道。
两名护士对视一眼,就在前五分钟,他们接到了一个特级保密的任务。
即便她们也很可怜这个女孩,却没办法告诉她孩子在哪。
两名护士只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沈小姐,你先养身体再说吧!”
沈颖汐的心脏破碎了,心弦崩断了,护士小姐的眼神令她知道,她的孩子不在了。
那种情况下,她的孩子还有命吗
盛淮渊这个杀人凶手。
他就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他亲手杀了他自己的孩子。
他恨她,为什么不连她也一起杀了为什么还要救她
“啊…”沈颖汐也不想活了,她此刻情绪脆弱痛苦,她想下去陪自己的孩子,她不能让孩子冷冰冰的去下面的世界。
她伸手就去拨输液针,口中叫道,“让我也去死吧!让我去陪我的孩子…”
“快去打电话。”一个护士按住了她,朝另一个护士道。
另一个护士赶紧出去打电话了。
就在护士感觉自己快要按压不住情绪激烈,一心想死的沈颖汐时,门突然推开了。
门外站着的,不是医生。
是一身冷寒气息的盛淮渊。
他看着床上寻死的女孩,看着针头落地,她的手背上冒出来的血迹,男人的目光冰冷无温。
“盛淮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沈颖汐挣扎着护士,左右寻着什么利器,想要冲上去杀人。
“放开她。”盛淮渊朝护士道。
护士只得放开她,沈颖汐就像一个疯子般从床上想要下来,可她刚手术完的身子,连移动都困难。
盛淮渊寒眸一眯,人已经站在床沿处,大掌按住了她。
“你疯够了没有。”他沉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