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白银?
燕止危惊诧:“你们的手里,连一万两现银都拿不出么?
若本世子没记错,除夕夜母妃帮给各院发了年礼,年初一又给各院都分发了今年一整年花销的银子……
这么多银子,还不够救你们儿子?”
“我……”中年男子不禁又握紧了手中的紫砂茶壶:“我们这……这不是把银子拿去做营生了么?”
“是做营生了,还是被你赌光了?”燕止危扬眉:“我可听说,叔父前几日在斗金坊赢了八干两。
这都过去好几日了,叔父恐怕都已经赢了好几万两白银了吧?”
男人一阵心虚:“我……”
“哎呀!”紫衣妇人手帕一挥,哭诉道:“二爷把银子都赌没了!
如今,他还欠着人斗金坊老板一干两。
王妃,我们实在是没法子了,实在是没法子了啊……”
“什么?”荣安王妃听见这话,拍了一把桌子上:“你把景澜院今年一年份额的花销都赌没了?反而倒欠了人银子?
你可想过,开年便花光了钱,景澜院上下二十几口人今年如何过活?
此等大事,为何无人来报?”
说着,她紧紧摁住太阳穴,用力咳嗽了好几声。
温知虞给她拍背,又端起一旁的温水:“母妃,您先消消气,喝口茶润润嗓子。”
“娘,你没事儿吧?”燕止危转头呵斥:“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府医叫过来!”
语罢,他又拧眉看向屋内几人:“王妃身体不适,这件事便由本世子来管了。
不过,本世子昨夜到现在还未吃过东西,请叔父和叔母先去花厅用茶,等我片刻。”
说着,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门口管家立刻上前:“二爷,二夫人,三夫人,请吧。”
三人见着急上火也不是办法,便只好先随管家前往花厅小坐。
等人彻底没了踪影,荣安王妃才叹气:“这些的人,真是越过越没个分寸了。”
燕止危打了个让侍从传膳的手势,才坐下:“他们这些年来做的没分寸的事还少么?
他们本是老王爷的庶子庶女,让父王养着就罢了,还心安理得花您的银子。
这些年下来,几房加起来,花了您百万两银子有余了吧?
我是您亲生的儿子,花的还没他们多呢。”
荣安王妃闻言,抬头看了他一样:“阿危,我怎么听着,你说话阴阳怪气的?”
“我就是在阴阳怪气啊。”燕止危理直气壮。
荣安王妃反倒是被他逗笑了,转头:“阿虞,阿危平日里也这般同你说话么?”
温知虞浅笑着看向燕止危:“回母妃,世子平时都是同我有话直言。”
“好小子,说话竟看菜下碟。”荣安王妃扭头:“说吧,是缺银子了?
要多少,我回头让账房给你送去?”
燕止危瞬间眉开眼笑,探身给母亲捶腿:“银子嘛,当然是越多越好了,哈哈……”
凭借着嘴甜,他成功得了厚厚一沓银票。
午膳后,温知虞陪着燕止危一同送荣安王妃回院中,待她喝完药歇息了才离开。
两人未回云水间。
府中人多眼杂,嘱咐了侍从照顾好小逢春和江绿柳后,燕止危借口去看望燕琼,又要给七皇子办事,带着温知虞出了王府,行了小半个时辰,进了一座茶楼。
茶水点心上齐,燕止危便道:“阿虞,你觉不觉得,燕岭和燕霄被绑这件事,哪里有些怪?”
说着,他忍不住挠头。
温知虞喝了口茶水润喉咙,才抬眸:“他们能派人送信回王府要银子,却未派人去官府报案?”
燕止危恍然大悟:“是这样没错!”
燕岭和燕霄离开京城时的说辞,是为了历练,带走了不少银子和随从。
两人离京后便一路南下,迫不及待要去购粮,生怕慢了别人一步。
未曾想,出师不利,这么快就出事了。
温知虞分析:“若是真被绑架了,贼匪不让声张,想拿银子了事,到也说得过去。
他们携带了不少银子,贼匪知晓他们家中富足,想从他们身上获取更多,也是有可能。”
“不论真假,我还是先派人暗中探查一下。”燕止危摩挲着手边的茶杯:“若是真的,可不能留着这群贼匪祸害百姓。
若是假的……”
他皱了皱眉头,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
这些年,老王爷留下的这几房庶出儿女,给王府招来过多次祸患,包括但不限于打着荣安王的名号在暗地里为非作歹、欺压他人、强侵人财物。
早年,甚至有一房底下的某个小辈抢夺人妻女,害得人家破人亡。
如此种种,难以表述。
若非荣安王去求皇帝暗中处理了此事,荣安王府的名声只怕是早就烂透了。
燕止危抓起纸笔:“阿虞,这几日事多,我先将要做的事拟个单子。”
温知虞点头:“好。”
她也取了笔墨纸砚,先是写了个单子递给浅杏,让她差人去办。
燕止危好奇瞥了一眼:“都是女子之物,是代江姑娘买的么?”
“一部分是为江姑娘置办的,一部分……”温知虞抬眸笑:“是为七殿下置办的。
七殿下送来的那些物品,大多是宫廷之物,不太实用,我再补些实用的。”
燕止危瞬间懂了:“是给秦姑娘备的?”
温知虞点头:“我早点为他传了话,他也好心安,好好养身体。”
想到昨夜之事,燕止危忍不住咋舌:“从小,我便觉着七皇子是个极为古板的人。”
说着,他笑出声:“你是小古板,他是老古板,真不愧是亲表兄妹,哈哈哈!”
温知虞:“……我没有。”
燕止危闻言,探身凑近她的脸:“我说的是从前,当真没有?”
说着,他眨了眨眼。
温知虞握紧茶杯,眼神偏移:“或许,有那么一点点罢……”
燕止危乐出声:“好啦,言归正传。回京之后,事情还挺多的。
母妃给我的那些银票,我留了一干两备用,余下的都给你。
你先前不是说,想要办女学么?
这笔银子,应当是够用了,若是不够用,我再来想办法。”
“银子倒是好说。”温知虞道:“只是,兹事体大,需得皇上下旨才可办成。
我已拟好详细的办学计划,眼下还差个合适的时机,将东西呈给皇上。”
“我替你去!”燕止危:“我脸皮厚,挨骂挨罚我都替你将办女学的圣旨求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