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无事,容心羽便简单的默了个乘法口诀。
其他人各有琐碎事情忙碌,临冬是直接找了个地方猫着不敢出来,当起了暗卫一职。
只有望初留在亭子里,一个下午不仅把十个阿拉伯数字学会,还背会了乘法口诀表。
一直到天黑,容心羽写完一册相关公式例题,便搁下笔,伸了个懒腰。
“嘭”的一声巨响。
突然,一道金光在昏暗的天边炸开。
“郡主郡主,您快看,有人放烟花!”
容心羽下意识回头,就见天边又一道绚烂的光炸开,照亮了半边天空。
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绚烂的光前仆后继,在空中停驻,最终绕成四个大字“生辰快乐”!
容心羽仰着头,眸子里盛着光,反射出一片流光溢彩。
不禁轻喃:“真是有点俗。”
但是,心里却觉得暖暖的。
容心羽不能否认,自己大部分时候都以一个局外人的视野看这世界经历。
恍然惊觉,这世间如梦,遇见的每一个人都如一道光。
不知各自会在那里驻留多久,但有些暖,是真实存在过的!
这样想的时候,就看见一道颀长的白影从暗处走来。
在烟火下踏月披光,惹眼的胜过周围所有。
一旁的几个小丫头连忙自动退了下去。
顾鎏陵走到近处,眸光柔和的落在容心羽的脸上。
开口道:“如今境况不好,只能这样将就了。”
容心羽仰头望着他笑道:“心意到就好。”
顾鎏陵垂着眸子,眼底星光醉人。
而后抬手,将一物簪入了容心羽的发间。
容心羽一顿,也没看清是什么,隐约知道是一枚簪子。
抬手轻触,有花瓣的柔嫩触感。
“是花吗?”容心羽好奇的问。
“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花。”顾鎏陵说。
一听这话,容心羽便收回手,笑眯眯道:“那可得仔细着些,不能碰坏了。”
“应当不容易坏。”顾鎏陵道,“你可以看看。”
容心羽闻言就有些好奇了,刚想抬手,顾鎏陵便帮她给取了下来,放进了她的手心。
容心羽垂眼一看,却是一朵茶花,花的品相很好,白中透粉。
就好像刚从枝头上摘下来的一样!
但仔细触摸,才发现这是经过特别处理的。
“这花是真花做成这样的?”容心羽不得不惊讶了。
毕竟哪怕是后世的干花,也未必能够做到保留颜色的同时,还能让她的性质看起来都跟新鲜时一样。
“嗯,涂了一点特殊药水。”顾鎏陵解释,“把花瓣重新粘合了一遍。”
容心羽更是惊讶了:“你亲手做的?”
顾鎏陵眸光微动,想起几个月之前,自家花园“局部下雨”,淋湿了她一身的事。
她大概忘记了,也忘记当时她就捻着这朵花……
“觉得你可能会喜欢。”顾鎏陵说。
容心羽闻言,一时觉得煦暖的心房一阵阵悸动。
有颜有钱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个人还愿意用心去为你在这场邂逅里制造浪漫。
这谁受得了啊?
她明明也不是浪漫主义者,但这时一点不想压抑自己的情绪。
主动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腹处。
顾鎏陵顺势揽住她,接过她手里的花,又簪回了她的发间。
“阿羽,还有七日,咱们便成亲了。”顾鎏陵轻声说。
容心羽早就知道的,但此时听他这样提及,脸颊就莫名的发红,心里也升起了一丝期待。
“你们在干什么?”
气氛正好,突然一道咆哮传来。
容心羽被吓了好一大一跳,谁?
院子里进山匪了吗?
不可能吧,她家院子守备森严,顾鎏陵这个高手还在这儿呢!
容心羽忙从顾鎏陵怀里探头,往他身后看去。
就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一身粗布衣衫,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正气势汹汹的朝他们冲了过来。
“臭小子,你还不放开,你手搁哪儿呢?”
“你个登徒子,三更半夜来我家想干嘛?”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跟前。
抬手就要去揪顾鎏陵的衣领。
容心羽脑子已经转了过来,赶紧窜起来。
一把将顾鎏陵往身后护:“爹,爹,您老人家息怒。
先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容溯的拳头已经举了起来,却在容心羽面门前被顾鎏陵掌心挡住。
容心羽人过来的时候,容溯也没真要打下去。
但顾鎏陵这一挡,容溯便狠狠瞪向他,手上也用了几分力气去抵顾鎏陵的手掌。
容心羽看得出二人的较劲,赶紧劝:“爹,你老冷静,真不关他的事。”
又去拽顾鎏陵的手。
顾鎏陵便是顺从的手一收,任由容溯的拳头朝自己胸膛逼来。
“爹!”容心羽惊喊,本能出手。
堪堪在容溯拳头击中顾鎏陵胸口前一寸抓住了他,而容溯也根本没有真的打下去。
容溯惊讶了一下,继而看向容心羽:“他占你便宜,你还护着他?”
容心羽微微垂眼,有些不好意思道:“有没有可能……是女儿想占他便宜?”
说着含羞带怯的看了顾鎏陵一眼,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顾鎏陵面色平静,只是眼底分明藏了两分笑意。
“你——”容溯愕然瞪大眼,一下就像被掐了脖子般。
看看自家娇滴滴的女儿,再看看眼前这个身高和自己比不差,眉眼俊美的不似凡人的小白脸。
一时间恨铁不成钢,最终又无奈的甩手。
顾鎏陵这时也放低姿态,拱手朝容溯一辑:“晚辈顾家二郎鎏陵,见过容叔伯,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容溯眼神复杂的瞪了顾鎏陵稍许,没好气道:“你也知道失礼?
你俩还未成亲,这大晚上的你们孤男寡女……”
“嘤……”
话才到这里,就被一声抽泣打断。
容溯连忙回头,看向掩面的容心羽:“乖囡,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刚才被爹爹给误伤了?”
赶紧想查看容心羽,又怕自己手重不敢碰她。
容心羽摇摇头,甩了下帕子,掩面抽泣道:“爹您辛苦守卫边疆,女儿一直独自在家。
一年一次生辰,因为顾忌时局不敢请小姐妹来庆祝,这本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可是陵哥哥冒着被世俗礼教诟病,赌上自己清誉的风险来哄女儿开心。
爹爹您却这样态度,你让女儿如何自处?
是女儿不懂事,放了人进来……”
容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