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丞拧眉,“是啊,所以你们挡在这里干什么?耽误救人时间?”
崔局家这两个孩子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八楼只有这一间手术室,褚院长已经打过招呼了,其他人上不来。
时小姐能上来是她有权限到医院的任何一层。
人都来了,还被挡在门口。
云丞小心看了眼时倾,果然脸色很不好。
“时小姐,您”
“我不信,她怎么可能是医生,她怎么可能救我妈妈?”
崔嫣然死死盯着时倾,语气质问,“你有什么本事能救我妈妈?”
其中不乏有嫉妒。
云丞很不理解,“有些人天资聪颖,天赋异禀,很奇怪吗?时小姐就是这种人。”
他现在最崇拜的就是时小姐了。
不允许有人质疑他的偶像。
时倾凤眸半眯,勾唇轻笑,无畏耸肩,“那我走?”
虽是笑着,但那笑实在是太冷,云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朝崔泽羽看去,“崔少还是去叫你父亲出来吧。”
两个小屁孩在这捣什么乱。
人命关天不懂啊?
崔衍和褚院长听到声音,推门出来。
“时小姐。”
褚院长的态度十分恭敬,这让崔泽羽兄妹两个大为震惊。
难道时倾真的是很厉害的医生?
崔衍本来是想说等一下鬼医,多一个人他的妻子的生命就多一分保证。
可看到女生清瘦熟悉的身影,崔衍快步上前,小心问,“您是鬼医?”
两年前在国外他并没有见到鬼医的容貌,带着无菌帽和口罩,只能看到一双清寒透彻的黑眸。
但那身影,崔衍记得很清楚。
时倾伸手推了推帽檐,黑眸扫了崔衍一眼,目光落在褚院长身上,“我是请假来的。”
言外之意,别耽误时间。
褚院长从震惊中立刻回神。
“谈医生已经在里边准备好了,云丞带您进去。”
手术室门关上,门口静默了好几分钟。
“鬼医还在上学?”崔衍的声音很僵硬,打破了寂静。
“时小姐是行踪诡谲的那个鬼医,名声仅在神医齐秉松之下的鬼医?”
褚院长发出了灵魂问话,也不知道是问谁。
崔衍僵硬的转了转脑袋,看向褚院长,“我两年前见到的就是时小姐。”
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两年前多大?
褚院长笑了一声,“崔局,你的运气可真好啊。”
鬼医可不是谁都能遇到的。
还遇到两次。
也是崔局的妻子命不该绝。
三位老人听了个大概,崔爷爷问崔泽羽,语很沉,“你们是不是和鬼医认识,刚才还拦了鬼医救人?”
崔衍和褚院长纷纷朝崔泽羽看过去。
崔泽羽现在心里很乱,乱七八糟的,点了点头。
“糊涂,刚才褚院长已经交代过了,其他人上不了八楼,那位时小姐能上来,还看不明白?”
崔爷爷拿着拐杖想在地面上敲两下,又想到是在医院,攥紧了拐杖手柄,脸色很不好。
这个孙子可是崔家这一辈唯一的男孩,从小精心培养。
平时一向沉稳有主意,今天怎么糊涂成这样?
崔奶奶看了他几眼,没说话。
意思很明白,今天这事他考虑不周,做的不对。
好在鬼医心有大爱,并未计较。
曹家老太太现在心里只有自己的女儿,没心思管其他事情。
崔泽羽从小到大还未被长辈这样数落过,但也知道自己今天鲁莽了。
“爸爸,爷爷奶奶,时倾是我的同学,之前发生了些不太愉快的事,是我有偏见。”
转头看向手术室,像是想通了什么,郑重道,“等时小姐出来,我会给她道歉。”
就像刚才那位医生所说,有些人天赋异禀天资聪颖,时倾为什么就不能是那些人的其中之一。
他对时倾的固有印象太深了。
外表桀骜的人,内心不一定没有大爱,比如时倾。
外表温柔的人,内心不一定没有龌龊,比如时心然。
几人点头。
这个儿子/孙子总算是没白教养。
崔嫣然紧咬着嘴角不说话。
就算时倾是那个什么鬼医,救了妈妈,她依旧不想对时倾低头。
可以道谢,到她做不到道歉。
她低着头,默默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言。
崔衍虽然疼爱女儿,但是非分明。
“嫣然,不管你和时小姐之间有什么是非,但在这件事情上,你做的不妥。”
对女儿的态度总比对儿子要温柔些。
但有些事做的不对,就要道歉。
崔嫣然低着头,食指缴缠在一起,沉默良久,点头。
声音很低,“我知道了,爸爸。”
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
一个小时后,时倾和谈医生走出来。
崔衍立即上前,“时小姐,我妻子怎么样了?”
虽然知道这样问不太妥当,像是不相信鬼医的医术,可本能开口。
时倾神色淡淡点头。
谈医生现在的心情就想当初云丞的心情。
激动又崇敬。
鬼医,这位小姐竟然是鬼医!
怪不得三年前能把时家老爷子从死神那拉回来。
“时小姐,您刚才动作太快,有几步我没看清,能不能再请教您一下?”
他对医术研究很深,不管中西医,他都有涉及。
一直认为只要能治病救人就行。
“谈医生,时小姐也要休息的。”褚院长开口道。
谈步尘看了眼时间,挺抱歉,“不好意思,是我没注意时间。”
“我最近都在江城,有什么疑问微信电话都可以。”
时倾对爷爷这个学生态度很温和。
谈步尘连连点头。
崔衍从惊喜中回神,连忙对时倾道谢。
几位老人也纷纷道谢。
小姑娘年纪是不大,但有本事,有能耐,就值得他们这几个半截身子突入的人尊敬。
时倾脸上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扣上帽子,朝外走。
“时倾,对不起,我为我对你态度道歉。”
崔泽羽见时倾要离开,快步走了过去,语气诚恳,并且对时倾深深鞠躬。
“谢谢你能不计较我的无礼,救了我妈妈。”
面子很重要,但重要不过母亲的命。
而且之前对时倾低过一次头,这次心态变了,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白色灯光下,时倾精致漂的眉眼微动,挺意外的。
淡淡点头,双手插兜,漫不经心朝外走。
很冷,很傲。
但她有资本。
时倾走后,崔家几人看崔嫣然的神色很沉。
崔嫣然紧抿着唇角不说话。
她还是做不到给时倾道歉。
视线偏向时倾离开的方向,神色越发偏执。
救人是她身为医生的职责,是她应该做的。
可她不该靠近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