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麻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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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视频毫无意外地火了。

网友们先是迷之沉醉于周壑川意味深长的笑容,纷纷猜测他到底还是不是单身,随后听到他幽默的谈吐,又沉迷他的风趣无法自拔。

唯一笑不出来的只有吃鸡蛋羹的贺舒了。

贺舒:“……”

妈个鸡,周壑川,你一定是想分居了。

周壑川单身与否这个问题抢了所有人的风头,如果不是他没正面回答,恐怕比现在还要劲爆。

他原本想给贺舒炒作的初衷都被掩盖了。

幸亏还有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一门心思“贯彻”老板行动纲领的聪明员工在一旁煽风点火。第一个搞事情的就是甄卿,她发了一张广为流传的致命陷阱中贺舒的女装照,照片是精修过的,上面的“女人”戴着面纱,侧头回望,肤白胜雪,眉目含情,影影绰绰的精美轮廓在面纱下起伏,每一处都是造物主精心勾勒的杰作。

美得不可思议,让人恨不得溺毙在“她”温柔如水的眼眸里。

正常来说,大家看到这种照片都会舔舔舔,可网友们现在只想笑——

甄卿V:这美貌,四小花旦,没毛病。

网友们简直乐不可支,纷纷在底下排“四小花旦,没毛病。”

没过多久,被大家常说面和心不合的其他两位当家花旦竟然也跟着转发——

林黎嫣V:靠脸吃饭的我,缩在被窝,瑟瑟发抖。

何稚V:我终于不是四小花旦里的第一平胸了,开心。

网友们要笑疯了,先去林黎嫣被窝里抱抱她安慰一下大花瓶,然后再去何稚那放烟花庆祝她胸围排名见长,最后齐刷刷奔到贺舒微博下面排“哈哈哈哈哈”。

贺舒吃着鸡蛋羹简直要气笑了,他丢下勺子,跟着转发微博——

贺舒V:多了三个小姐姐……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他刚发出去底下评论就炸了,蜂拥而来的消息险些把他手机卡成死机。

鸡蛋白饭:贺舒醒了发现自己被封了四妃哈哈哈哈哈。

爱吃鱼的阿奴:熏疼贺舒,一觉醒来就被划分到女演员行列了哈哈哈哈。

西木棉u无业人员:我们已经预见了贺舒的职业巅峰——光盛一姐。

丹凤眼:神他妈光盛一姐,楼上真相了。

奔到厨房拉屎:光盛一姐6666666。

贺舒看着评论里被疯狂刷屏的“光盛一姐”,眼皮子开始不停地抽,直到罪魁祸首周壑川打电话过来。

周壑川:“看完了?”

贺舒阴测测地说:“你还敢给我打电话?”

周壑川从嗓子眼溢出一声愉悦的低笑,声音性感低沉,撩动神经。

“宝贝儿,朕期待你问鼎一姐,荣膺凤冠。”

贺舒愤怒地干了盆里剩下的鸡蛋羹。

……

周壑川亲身上阵给贺舒炒作的效果好到爆炸。

就算贺舒浑身上下拿得出手的只有一个播到一半的真人秀,也不妨碍他大红大紫。

更令贺舒李胜惊讶的是,影后甄卿向贺舒发了邀请函,请他做一场慈善晚宴的男伴。

唯一对此不高兴的就是周壑川了,因为他不仅要一个人去参加晚宴,还要亲手把自己的爱人打扮得英俊潇洒再送到别的女人身边。

错失贺舒第一次红毯的周壑川愤怒之下一脚踹翻了满地窖的醋坛。

可惜没人搭理他。

周壑川出门前黑着脸把给贺舒从头到脚打理好,目送他出门,直到回去暗搓搓和贺舒戴上同款手表脸色才好一点。

贺舒当然不知道周壑川的小心思,他接到甄卿之后凭借着优雅的谈吐和迷人的魅力,几个回合之内就把甄卿撩得心花怒放,死活非要拉着他认做弟弟。

贺舒从善如流,扶着甄卿下车,还细心地防止她撞头,然后笑眯眯地叫了一声:“姐姐。”

甄卿笑得眼睛都弯成了小月牙。

两人走在红毯上简直养眼极了,一个高挑俊秀,一个纤细貌美,甄卿作为红毯上常胜女王基本就是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她的主场,妥妥的碾压旁人。

没被她压住的人屈指可数,如今还要加上一个贺舒。

明明是第一次走红毯,可贺舒表现得完不像一个新人。在刺目的闪光灯下,他不仅不张扬、不去搏镜头,反而一心照顾着甄卿的长裙,抬起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眼眸却深邃如星空。

硬是半点风头都没被甄卿抢走。

甄卿面上不显,心里却给贺舒打了一个极高的分数。

这一点在红毯后的采访上就能看出来,主持人让两人签好名字,走到台前问甄卿:“甄姐今天换男伴了啊。”

甄卿笑靥如花,“你们一定不知道我为了第一个和新晋小花旦走红毯,经历了怎样激烈的角逐。”

贺舒在一旁无奈地笑了一下。

大家也跟着善意地大笑,主持人又问贺舒:“贺舒第一次走红毯吧?紧张吗?”

贺舒睫毛低垂,那双盯着摄像机的眼睛仿佛能把人的魂魄勾出来。

“甄姐在我旁边,我只记得偷看她了,哪还记得紧张?”

甄卿:“……我要控计不住我寄几了。”

甄卿拐着他的小男伴·真撩妹狂魔·贺舒开心地进了会场,作为压轴出场的周壑川一个人坐在车里脸色黑成锅底。

走进会场里,甄姬发现贺舒的目光落在一个地方不动了,她顺着看过去,没发现什么有名气的人,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事。”贺舒转回头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继续陪甄卿说话。

几天前,潜伏敌营的季玄臻传来消息,他在剧组做了两天幽灵,终于辨认出来那个躲在厕所打电话的人是谁——

陈久言,一个前科累累,就喜欢欺负其他公司新人的职业“狗腿”。

摔断腿、弄坏戏服的、栽赃,都是他惯用的手段,只是做的隐秘,很少有人知道。

但这不代表也能瞒过周壑川手下的人。

两人在会场里转了半天,甄卿穿着高跟鞋也累了,就去找圈内的闺蜜们坐着聊天,贺舒晃悠了一圈,“巧合”般地在洗手间碰到了周壑川。

贺舒:“我看到陈久言了。”

周壑川:“需要我帮你吗?”

贺舒:“笨手笨脚的,不用。”

周壑川:“……那我让周九给你打下手。”

贺舒扬唇一下,朝他恭敬地低下头,“多谢老板。”

周壑川神色漠然地点点头,两人错身走过。

晚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大落地钟上细长的分针慢吞吞转了两个圈。

人们渐渐离开。

停车场里,贺舒彬彬有礼地将甄卿送上车,帮她关好车门,目送她远去。

他脸上的笑容淡下来,扯了扯领带,站在路边发呆。

十分钟过去,一辆不起眼的丰田车停到他面前,车窗降下来,一个年轻男人探头朝贺舒挥挥手,八颗雪白的牙齿和他耳朵上的耳钉一样在昏暗的车灯里熠熠生光。

“贺先生?我是来送麻袋的!”

……

陈久言出席宴会后出去喝了点酒,司机本来想把他送到楼下,但陈久言觉得酒后又热又难受想自己溜达进去,散散酒气。司机当然不会有异议,陈久言本人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个小区的安保工作很好,这么晚了小区里也不会有纠缠的粉丝,他也就安安心心借着幽暗的路灯往小区里走。

半路碰到巡逻的保安,陈久言朝他笑着点点头,两人擦身而过。保安拿着手电筒继续四处巡查,完没有看到身后的陈久言刚走出五米,就被藏在私家车后面暴起的一个黑影一手刀削晕,连一声都没发出来就被悄无声息的扛走了。

小区外面等着的周九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多长几只耳朵去听小区里的动静,生怕下一秒就有人喊什么“抢劫啊,救命啊,绑架啊”之类的呼救。

可惜夜色沉寂,一切都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咚咚咚。”

有人在他车玻璃上敲了三声。

周九一个激灵,只看到外面黑影一闪,一个扛着什么东西的人动作敏捷地闪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他长出一口气,赶紧发动车子跟上去。他把车子停在巷口防止有人进来,锁好车,飞快地往里跑,然后猛一个急停。

十五的月亮含羞带怯地从雾纱般的云层中露出半张大饼脸,和周围被城市的夜灯点亮的天幕一同洒下斑驳不清的微光。

贺舒戴着巨大的兜帽和黑色的口罩靠在墙上,双手揣在兜里,他鞋尖挑起陈久言尚未苏醒的脸,仿佛是在歪着头借着月光打量他的长相。

明明周九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不妨碍他感受到贺舒身上极富侵略性的冷漠和轻蔑。

——简直和年轻时的周壑川如出一辙。

兜帽一转,黑洞洞地帽口冲向他,贺舒突然从兜里拿出一个东西朝周九抛过去。

周九手忙脚乱地接住,轻声问:“这是?”

“陈久言的手机,看看他那天是和谁打电话。”

周九精神一振,“好的,我这就去,你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贺舒漫不经心转回去,“麻袋留下。”

周九:“……好。”

周九屁颠屁颠地去车上把麻袋拿过来放到贺舒身边,顺便借用陈久言的手指头解了锁,专心去小巷口摆弄手机顺便放风。

贺舒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蹲下身,从兜里伸出一只带着黑皮手套的手拍拍陈久言的脸,张嘴说话的声音粗粝喑哑,在这种环境里听得人毛骨悚然。

“醒了就别装睡了。”

陈久言开始克制不住地发抖,先是眼皮然后逐渐扩散到身,他哆哆嗦嗦地说话,却把眼睛闭得死紧,“放放放过我吧,求求求求您了,我没看见您的长相,您您您不用担心我告发您,您要要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您,放过我我吧……”

贺舒低低地笑了,听起来就像深山老林里以腐肉为食的乌鸦,难听到瘆得慌,“你还挺聪明,如果你看到我的脸,我可就要挖出你的眼睛再塞进你的嘴里了。”

陈久言都快要吓疯了,惨白着一张脸努力自证清白,“我真的没睁眼啊!”

贺舒伸手在他滚动的眼皮上轻柔地摸着,有些苦恼地说:“挖眼睛好像没用,你都记住了,我只能把你的脑子也挖出来了。”

陈久言被他一碰,嗷得一声就哭了出来,“您您您您放过我!求您了!我什么也没看到!您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您!!!”

“要钱?我要钱干什么?”贺舒眯了眯眼,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在他的小臂上某个穴位重重一按,“你觉得老子差钱?”

“唔!!!!!”

一声惨厉的闷哼在小巷里响起,忙着往电脑里导录手机信息的周九一个哆嗦,莫名觉得浑身疼得慌。

贺舒的五官尽数掩藏在伪装之后,一双桃花眼不知怎么弄的竟然被他弄成了阴险的三角眼,尤其在他眼神带笑地下狠手的时候像极了变态杀人狂的眼睛。

贺舒捂着他的嘴,下手轻柔缓慢地把他的关节卸了又安上,身上每一处能把人疼死的穴位都被他精准地照顾到了。陈久言已经疼得叫不出来了,只能像濒死的鱼一样僵硬着打着挺,满头大汗,直到一个白眼彻底晕了过去。

“别着急晕,还没完呢。”

贺舒掐着人中把他弄醒,直直地对上了陈久言从恍惚转变为惊恐的目光。

陈久言倒抽了一口冷气,猛地闭上眼,险些又厥过去,“对对对对对不起……太太太黑了……我没看清……我真的没看清……”

贺舒轻笑一声。

陈久言痛哭流涕,“我求您了,我什么都可以给您……”

“是吗,”贺舒掐住他的肩胛骨,看着还没疼就开始瑟缩的陈久言,冷笑着说:“我可信不过你,陈先生,作孽太多事要遭报应的。”

陈久言立马僵住。

贺舒:“怎么?陈先生害的人太多,恐怕连是谁报复你都不敢确定吧。”

陈久言哆嗦着唇求饶,“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您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努力做慈善,努力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我捐希望小学,我……您让我干什么都行。”

“不好意思,”贺舒在他耳边魔鬼般地笑了笑,轻声说:“我现在只想你觉得疼。”

十分钟后。

贺舒扛着一个麻袋从小巷里走出来,问周九:“弄完没?”

周九听了半天各种凄惨的叫声,现在对贺舒有种莫名的敬畏,听到贺舒问话,立马小鸡啄米一样不住地点头,“弄好了弄好了。”

贺舒:“把手机丢麻袋里,别留下痕迹。”

周九:“您放心您放心。”

贺舒扛着麻袋在周围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一处,眉眼温柔地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网络炸开了锅。

——原因是环卫工人一大早在路边的垃圾桶里发现被套了麻袋却“睡得踏实”的陈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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