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苏知微立马意识到了不对。
白锦害她,又怎么会写信告诉弟弟,似乎有意骗他回平都的……
这时姜淮走过来,一脸无奈道:“二公子一定要回来看您,我实在劝不住。”
苏知微忙见弟弟推进府中,并嘱咐看门小厮,二公子回府的事,任何人都不要告诉。
“姜淮,你去外面打听一下,看看有什么事发生。”
苏知微心里十分不安,总觉得这是个陷阱。回到后院,她也嘱咐弟弟待在自己院里,不要出门。
“姐,你慌什么?”苏知行不解的问。
苏知微摇头,“白锦城府极深,手段毒辣,往后一定要防着这人。”
苏知行一脸愧疚,“我一直当他是朋友,朋友不就是应该互相信任,互相帮助么,可他竟在信中说从未当我是朋友,一直都是在利用我,不止是我,还有姐姐你。”
“你看清楚他这人的真面目就好。”
“不过他还算坦诚。”
苏知微忍不住出手敲了弟弟脑门一记,“什么坦诚,他定是又布局了什么,你已经下套了。”
苏知微又气又无奈,终于理解谢凛为什么不找弟弟合作了。
“总之,这几日你待在自己院里,不许出门。等过几日,无事发生的话,你和姜淮还回扬州。”
“姐!”
“必须回去!”
见苏知微真生气了,苏知行不敢再说什么,乖乖的回自己院里了。
哐哐哐……
即便是在后院,苏知微也听到了这砸门声,心跟着扑通扑通的跳起来。
很快守门小厮匆匆跑过来了,“夫人,刑部的官差来了,问二公子可在家。”
苏知微心漏跳了一拍,忙问:“你怎么回答的?”
“我按着您的吩咐,说二公子没在家里,他们又请您去前院一趟。”
苏知微深吸一口气,果然如她所料,白锦这是设了陷阱,将知行给骗进来了。
来到前院,刑部的官差已经进门了,他们穿着刑部一式样的绛紫色官服,腰间佩戴宽背大刀。领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长得孔武有力,透着一股子凶狠。
这男人身后还有十五六个官差,整齐的排成三队,一个个都神色肃杀。
苏知微意识到事情严重,小小吸了一口气,上前问道:“诸位来我苏家,可是有什么事?”
那领头的抱拳行了个礼,“江夫人,刚才问过你府上小厮,说是二公子苏知行并不在府上?”
苏知微点头,“确实不在。”
“那他人在哪儿?”
“扬州老家。”
“果真?”那领头眼睛眯了一眼。
苏知微干巴巴的笑了笑,“岂敢骗诸位,我弟弟确实在扬州,可是他犯了什么事?”
“看来需得我们前往扬州一趟了。”这领头并没有直接回答。
苏知微心思一转,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面额一百两,打算塞给那领头,却被他推开了。
“江夫人,此事事关重大,我等可不敢徇私。还有,最近这段时间,夫人也别出城了,最好留在家里,以免官府传唤的时候找不到人。”说完,那领头的带着十几个官差往外走。
苏知微先将这些官差送出门,而后一把扶住门栏,知行到底犯了什么事,竟连她都不能出城了。
回到后院,苏知微将家中奴仆召集来,仔细嘱咐他们千万别走漏二公子回家的消息。然后又去了苏知行那院,问他可知道什么事。
“我不知。”苏知行摇头,“我又没杀人没放火,官府找我做什么,怕是当中有什么误会吧,我去跟他们说清楚就是。”
说着苏知行起身,竟要主动去刑部官衙。苏知微忙揽住她,气得又敲了他脑门一下。
“你能说的清?”
“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不能说清?”苏知行不解道。
“白锦既然设了这个局,便是有他的目的,不会让你轻易脱罪的。你去官府,等同于自投罗网。”
苏知微沉了口气,可白锦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时姜淮打听消息回来了,“刑部官衙抓了好几位官宦家的公子,鲁伯府家的小公子,庆侯府的二公子,礼部尚书家的小公子等等。”
“啊,宇哥儿他们几个?”苏知行吃惊的问。
苏知微皱眉,苏知行因出手大方,交了几个好友,多是官宦子弟,这些她是知道的。但上一世,因她身子不大好,没精力管这些,所以不知道他交的这些朋友到底是哪家的。
苏知行点头,“我给你说过的,我有几个好兄弟,就是他们几个。”
连世家公子都被抓了,事情比她想的更严重。
“可知是因为什么?”苏知微问。
姜淮道:“我托了好几个朋友,终于问到一个在鲁伯府当差的同乡,他本不敢说的,我塞了他一锭银子,他才说了。”
“什么?”
“说是刑部在搜查顺平侯府的时候曾找到一本诗集,而那本诗集里有一首反诗。那同乡不知诗的内容,只说好像是讽刺当今皇上的皇位非是名正言顺得来的,是偷窃而来。”
听到这话,苏知微已倒吸一口凉气,她想到了白锦和长公主秘密找寻的传位诏书,先皇似是将皇位传给了安南王。
而这封诏书被谢凛夺得,已经到皇上手里了。
即便销毁了,皇上定也十分在意这样的流言,会不惜任何手段将之扼杀。
“这诗集乃是一年前顺平侯大爷孙玉章举办的雅集,在场的几位公子作的诗,因此刑部立即将几位公子押到了衙门,至于是谁,还要经过审问。”姜淮说着看向苏知行,后面的话不言而喻了。
苏知微捂住胸口,转头看向弟弟,“所以那次雅集,你也参加了?”
苏知行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点头道:“宇哥儿,也就是鲁伯府的小公子,他和这孙玉章认识,非拉着我去凑热闹,我百年跟他去了。”
“你可作诗了?”苏知微忙问。
“我哪会作诗。”
听到这话,苏知微正要松口气,但弟弟又道:“可那是雅集,不作诗会被笑话的。”
“所以?”
“宇哥儿做了一首诗,让我按他的抄了下来。”
苏知微一下扶住桌子,“那首诗里的内容,你还记得吗?”
苏知行摇头,“过去好久了,我哪还会记得,不过就记得那首诗狗屁不通,还不如我自己作一首。”
说完,苏知行见姐姐脸色不好,忙去扶她,“姐,你怎么了?”
苏知微已经无力骂弟弟了,只问他一句:“你可知咱苏家九族有多少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