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微抿紧嘴巴,白锦应该是很聪明的,可在这件事上确实蠢到了家。他怎么会认为谢凛会为了她而放他走!
“白锦,我和他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甚至朋友都不算太熟!”
“是么,可楚王却为了你四处学医问药呢。”
“我不过于他有些用处。”
“他楚王能用的人多了,可不是非你不可。”
苏知微好笑,“那今日你就看清了。”
白锦再看向谢凛,眼睛狠厉了几分,“顺平王府的案子已经了结了,你为何还在追查?”
“不了结,以你谨慎的性子又怎会进平都?”
“所以你是为了引我上钩?”
“是。”谢凛道。
“你早就知道传位诏书的事了?”
“皇上让我调查顺平侯府的案子,明里是这样,暗里就是在找这份诏书。”
“皇上竟能信任你!”
“太子倒台,在平都的各位皇子都有嫌疑,皇上信不过他们,只能试着去相信我这个刚认回的儿子。”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从顺平侯的案子到出家为僧到皇上为了找到这份诏书而不得不用你再到你放饵让这诏书浮出水面。好大一个局啊,谢凛果然是谢凛。可那又怎样,你心爱的女人此刻在我手里呢!”
“谢白锦,你当我谢凛是什么蠢材么,一个女人而已,别说我不爱她,便是爱,她与我的功业相比,又有多少重量呢。”谢凛好笑道。
苏知微听到这话,再次看向谢凛,然他却没有看她,只是在笑,如听到一个笑话,可笑至极。
“呵,你以为我会上当?”白锦挑眉。
谢礼伸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你动手吧。”
白锦抿紧嘴巴,心下已经开始动摇了,谢凛可以用八年的时间去当乞丐,当神医,当和尚,八年徘徊于平都势力圈之外,足可见其城府有多深。
当然他的手段也是极狠毒的,别人不知道,但他安南王府太知道了。
他曾一人屠尽他安南一副将全家三十口,男女老幼,一个都没有放过,而且刀法极其残忍。
那一夜,他安南城守卫甚至没有察觉,凭他来无影去无踪,自此他的声名在安南就成了如鬼魅一般的存在。
这样的人,他会爱人吗?又或者如他所说,即便爱上,这爱也不足抵他野心的万分之一……
想到这些,白锦的手不由微微发抖。
可他到处为苏知微寻医问药,还暗中派人保护苏知行,这难道也是演戏?只为让他放心的自投罗网?
不,他不能上当!
白锦抬眸嗤笑一声,“好啊,有苏姐姐这样的仙女相陪,死也成了一件极风流的事,我可太满足了!”
说着,白锦眼睛一眯,手一用力,刀子立即割破了苏知微的脖子,血也流了下来。
苏知微能感觉到血流出来了,但出奇的并不怎么痛,大概是太紧张,又或者是太生气。
他们之间这些事,与她有什么干系,凭什么把她牵扯进来!
“白锦,我弟弟帮你,我收留你,结果你却是在利用我们,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你要动手就动手,别那么多废话,我苏知微死过一次,还真不怕死,尤其还有你陪着!”
说着苏知微一把抓住白锦的手,白锦原以为苏知微已经吓坏了,不方便她突然伸手,不由慌乱了一下。
而谢凛就趁着这时候,迅速闪身而至,一把抓住苏知微得到肩膀,正要拉过爱,那白锦反应过来,拦住苏知微的腰竟往山崖下扔。
谢凛忙去抓,白锦眼眸一深,举刀就朝他胸口刺了过去。
苏知微以为自己会掉下去,下一刻被谢凛抱住了,还没反应过来,他却被白锦捅了一刀,嘴角溢出血来。
“谢凛……”
他一咬牙,将她推了回去,同时白锦也发了狠的将他推下悬崖。
苏知微往前栽了几步,还未站稳,她急忙往后看,见谢凛被白锦一脚踢下了悬崖。
“谢凛!”她大惊。
苏知微急忙要上前,但刚卖出去一步,脚下一软就跌坐到地上了。山顶的风很大,呼啸着,悲鸣着,吹乱了她的心。
官兵围过来,白锦功夫极好,很快就破开一个口子,正要骑马逃走,这时悬崖之下一人竟借着藤蔓跃身而上,将他从马背上踢下来。
白锦看到谢凛,竟笑了一声,“果然轻易杀不死你!”
谢凛挑了一眼,“小爷我有九条命!”
“看来我要杀你九次喽!”
“可你只有一条命!”
说着,谢凛拔剑冲了上去。
二人缠斗,旁边官兵连招式都看不清,所以根本插不进去,只能围起来。
谢凛即便受了伤,但仍打得白锦步步后退,最后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直接撕破了,从中抢到了传位诏书。
白锦脸色阴沉,想夺回来,几乎不可能,他一咬牙,还是觉得自己的命更重要,转身上了马车。
“谢凛,这是咱俩第一次交手,你占了先机,但这笔账我会讨回来!”说完他已经催着马疾驰出去了。
“苏姐姐,有缘再见!”
苏知微简直要吐血,但愿在她有生之年再不见这白眼狼。
“殿下,还追吗?”一官兵问。
谢凛白了他一眼,“追啊,还不快去!”
得令后,官兵们赶忙去追了,而长公主在刚才打斗的时候就悄摸溜走了,此时山顶只剩谢凛和苏知微。
谢凛捂着胸口走过去,伸手想拉苏知微。苏知微挥开他的手,自己撑着胳膊起身。
“你伤没事?”
话是这么问,基于他还活蹦乱跳,但其实伤口看着挺严重的,血都将上襟给染红了。
谢凛忙咳嗽两声,装成一副随时要倒地身亡的样子,“怕是要去见阎王爷了。”
“哦,那你替我捎个好。”苏知微说着往山下走。
谢凛笑着追上去,“他捅过来时,我往后躲了躲,不然真就一命呜呼了。”
谢凛一把拉住苏知微,冲她讨好的笑,“吓到你了?”
“没有。”苏知微道,“你死不死的,不关我什么是。”
谢凛拿出帕子,给她拭去眼角残余的泪。
“你哭了。”
“那是风太大了。”
谢凛仍轻柔的将她的眼泪都擦干,最后叹了口气,“你可不能为我哭。”
“我没有!”
苏知微气得甩开谢凛的手,继续大步往山下走。走了好长一段,见谢凛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又不服气一般,转身看向他。
“为什么?”她问。
为什么她不能为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