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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凛就坐在那石桌上,装的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由着他们嘲笑。
明镜可不懂这些,气得当下要上去抽那一帮人。
苏知微忙将她拦下,“你家公子是能被欺负的人吗?”
这话音刚落,一穿着长得胖乎乎的人朝着谢凛脸摸去了,“九殿下,你这小脸比那羊脂玉都滑溜,让我摸一摸,可能比得上怡春阁的花魁?”
那胖子伸手,谢凛就往后躲,一副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样子。
这时旁边一人拦住了那胖子,“别闹了,没看九殿下都要哭了么?”
“哎哟,还真是。”
其他人又大笑起来,谢凛擦了一把泪,从石桌上跳下来,闷头跑走了。
苏知微暗暗道:这演技真是绝了,不过这几个人马上要倒霉。
谢凛走后,那几个人还哄笑不止。
“听闻他母妃丽妃就是个大美人,难怪他也长得这般貌美,比我见过所有的女子都更美。”那胖子看着自己的手,十分遗憾刚才没摸上去。
穿宝蓝衣服踢了那胖子一脚,“你少他娘恶心人,他再美也是男人。”
“而且还是九皇子,刚封的楚王。”旁人又加了一句。
“楚王?呵,有名无实罢了,谁将他放眼里?一个没有靠山的皇子,可是连我们都不如呢!”
“要不我们再去逗逗他?”那胖子馋道。
“干脆绑起来送你床上得了!”
那驴脸说了一句,其他人大笑起来。
“说到这个,不知你们听没听过,他母妃丽妃听说是被三王之一的平燕王给糟蹋了,而且不止他一个,啧啧,死得特别惨。”
“行了,三王之乱岂是你我能提的,不想要命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喝酒去!”
几个人你推我我推你,笑着闹着走了。
苏知微暗暗想着,皇上这皇位到底是杀了两个亲兄弟夺来的,因此十分忌讳别人提当年的三王之乱。
关于那时候的事,因经历过的人很少提,大家也就只是听说罢了。
所以丽妃的事,她是第一次听到,不知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沿着走廊,苏知微带着莲心和明镜继续往后园走,随着客人越来越多,她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会儿。
这时一穿着竹青色勾兔毛边棉褙子的婢女迎了过来,双手搭在腰侧,屈膝行了个礼,“可是江夫人?”
“有事?”
“我家主子请您前去西花厅。”
她家主子?
苏知微打量了这婢女一眼,别看她衣服样式简单,但料子却是名贵的,再看她姿态端庄,不卑不亢,由此可猜测她的主子的身份定然尊贵。
“你家主子是?”
“江夫人等见到我家主人就知道了。”
“那是男是女总能说吧,我可不想闹出什么误会。”
婢女忙道:“我家主子是姑娘。”
苏知微又思量了一下,“那行,你带路吧。”
那婢女在前带路,很快来到了西花厅。
“江夫人,我家主子就在屋里,您请。”那婢女恭敬道。
苏知微四下打量了一眼,并没有其他客人往这边走,因此冷清清的。她往前走,莲心和明镜跟在后面。
那婢女却拦住了她俩,“主子请江夫人一人进去。”
苏知微啧啧一声,“不报姓名还不让我身边的婢女跟着,哎哟,我怎么心里发毛啊。“
“江夫人……”
“今儿天气这么好,不如请你家主子出来,我们透着天说敞亮话吧。”
“这……”那婢女犯了难。
而院西侧廊庑下,两女子凑在一起瞅着院里。
“就是这个狐狸精,她勾引我情郎!”披着鹅黄大氅的女子跺脚道,她长得明眸皓齿,十分俏丽。
“呵,她还真有本事。”说这话的穿着绯色的大氅,身子婀娜,颜色浓艳,仿若盛开的芍药,美得热烈。
“所以萧定北藏在心里的人就是她?”
“我知他心里定有一个人,可如何问他,他都不说。直到有一次,他受了重伤,高烧之下才吐出这个名字。那时我常常望着他,而他却望着平都的方向,我知他在想她,我也在想她,想她到底长什么样子,能让萧定北那样不解风情的人温柔的藏在心里。”
“她很美。”
“嗯,我也不得不承认。”
“可她已经嫁做人妇,而且一个商女罢了,如何跟你比。”
“当我开始与她比的时候,我其实已经输了。”
披着鹅黄大氅的女子见苏知微不肯进屋,急得又跺了跺脚,“她还挺聪明,竟然察觉到了。”
“萧定北爱的女人,自然不会是愚笨的。”
这边婢女见苏知微不肯进去,无奈之下只能让莲心和明镜跟着。
苏知微心思转了一转,倒也没纠缠,只跟明镜使了个眼色,而后上了台阶。
正房门是关着的,苏知微伸出手欲推门,但这时突然看了那婢女一眼,婢女来不及收敛神色,被苏知微撞个正着。
“明镜!”
苏知微退后一步,明镜一脚踢开门,一桶泔水泼了下来。
“姑娘,小心!”
明镜护着苏知微又退了几步,好在那泔水没有溅到苏知微身上,只是恶臭散发出来,让人作呕。
“什么人啊,这不故意戏弄我家姑娘!”莲心气愤的转过身,却发现那婢女已经跑走了。
苏知微眯了眯眼,“看来我在无意中得罪人了。”
“姑娘,要不要追上去问清楚?”明镜问。
“不用了,能玩这么一出的,心思不会多深,今儿定会露出马脚。”说完,苏知微带着莲心和明镜朝外面走去。
廊庑下,文安侯二姑娘楚婉,也就是穿鹅黄大氅的女子,气得脸都青了。
“她最后这句话什么意思,是说我们笨?”
“这主意是你出的,可不是我。”
“重华!”
穿绯色大氅的正是重华郡主,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明阳公主的独女,皇上的亲外甥女。
江母让她讨好这些世家夫人,好帮江墨砚结交人脉,她当然不会如她的意,所以只想寻个僻静处休息。
明镜便站到假山上,四下望了望,指着前面临湖的水榭,“姑娘,那里清净。”
苏知微来到水榭,不想里面竟然有人,而且是旧人……
“老身刚回平都,不想这么快就见到你了。”
坐在水榭中的是云北节度使萧家老夫人,萧定北的祖母,她最怕见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