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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知微一口血气上涌,江墨砚竟派韩城去杀她弟弟!
这个畜生!
苏知微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杀了他们,可她站都站不起来,甚至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看他们得意的笑着,然后起身离开。
她靠着身后的墙重重喘息,太阳明明就在头顶,可她冷得浑身发抖,仿佛要被冻住一般。
她重生了,可脚下依旧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她无可依靠,能拼的只有这条命。
许久许久,她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时莲心找来了,苏知微声音嘶哑的唤了她一声。
莲心见到苏知微,心疼的上前抱住她,觉察她身上的冷,于是抱得更紧。
“姑娘,您怎么在这儿,奴婢好了您好久。”
苏知微缓了缓,问:“知行……”
“还没消息。”
苏知微闭上眼睛,谢凛说对了,她确实没有其他路可走!
“先扶我回去吧。”
回到西院,上台阶的时候,青禾过来帮着莲心一起扶她。
“姑娘,刚可把咱们急坏了,不过您一个人怎么跑到那东院的揽月亭去了?”
听到这话,苏知微看向青禾,明明是她扶着她过去的。
“你……你刚在哪儿?”
“莲心姐姐交代奴婢去李大夫那儿拿药,奴婢刚回来一会儿。”
苏知微晃了晃头,再看青禾,这时一下恍然,刚才那个扶着她去揽月亭的根本不是青禾!
不是青禾!
那她是谁?
她是故意将她放到那儿,故意让她听到江墨砚和韩城的谈话的!
躺到床上,苏知微脑子虽迷糊,但也想通了。那人是谢凛派来的,他要让她知道,除了答应他做那笔生意,她别无他路。
然通过这件事,她也知道了,他要跟她做生意,这批兵器对他很重要,不然他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力,绕这么大的圈子。
想通这点,苏知微闭上眼睛,心态反而放平了许多。
晚上用饭时,苏知微吃不下,等夜里要睡的时候,整个人虚的恍惚,身子仿佛要飘起来似的。
这时,窗子破开,一黑影钻了进来。
她便知道他会来。
她不语等着他走到床前,这人玩心很大,这种情况下,仍不急不躁的抱着肩看她笑话。
“你说得对……我没选择的余地……”苏知微开口说了一句,接着竟吐出一口血来。
她翻身趴到床沿,血腥气上涌,于是一口血接着一口。等稳住这口气,她艰难的抬头看向谢凛,看他胸有成熟的神气样儿,她嘴角扯了一下,“可我就是不答应,与你置这口气,你能如何?”
“何必呢?”
“我……”苏知微苦笑一声,“我不甘心……我没害过你们……可你们却不放过我……”
“苏知微,佛家讲因果循环,果从因来,可因又从何而来,便有一些恶人做恶事,毫无因由,只凭高兴。”
“你呢?”
“你无需看清我是什么样的人,只消知道我给了你一条活路。”
“呵,你只是在利用我。”
“人和人之间,本来就只有利用和被利用。”
“我……我可以为你造兵器,但我有一条件,你需得答应。”
谢凛垂眸,他不喜欢别人跟他讲条件,因为在他眼里,所有人都不配。可看着这样的苏知微,狼狈得将让他觉得有些可怜。
“你说吧。”
“救我弟弟。”
“可以。”
“保他平平安安,在你有生之年。”
谢凛呵了一声,“老子要是活得够久,还得给他养老送终?”
“你倒未必能活那么久。”
只是在他被乱箭射死前,弟弟已经不明不白的死了,所以他有机会救她弟弟。
谢凛默了一下,“行,我答应你。”
“这笔生意,我做了。”
谢凛走上前,往柳云湘嘴里塞了一粒药,同时将手上小瓷瓶给她,“这里面还有九粒,一次不能给你太多,因为要根据你身体状况调方子。”
吃下这颗药,苏知微只觉身子立时就缓和了,身上的钝痛感也迅速的减轻,呼吸也顺畅起来。
苏知微笑了,但笑着笑着,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嘿,你哭什么,我可没惹你!”谢凛忙往后退。
“能没病没痛的活着真好。”
谢凛不能感同身受,只耸了耸肩,而后拍了拍手,又一黑影自窗户钻了进来。
来人是个小丫头,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头上还顶着两个圆圆的小丸子,十分可爱,十分机灵。
她蹦蹦跳跳的来到床前,竟往苏知微跟前一坐,亲昵的抱住她胳膊,脸还在她颈窝里蹭了蹭。
“姐姐,我叫明镜,你以后可以叫我小镜子。”
苏知微想抽出胳膊,但被这小丫头抱得紧紧的,她看向谢凛,用眼神问他怎么回事。
“以后让她给我们传递消息,同时她也会保护你。”谢凛道。
苏知微抿嘴,“她?保护我?”
谢凛呵了一声,冲明镜抬了抬下巴,“让她见识一下你的本事。”
明镜重重点头,转身就要往窗外钻。
“你做什么?”谢凛皱眉。
“我去搬石头给姐姐表演胸口碎大石!”
谢凛头疼,“稍微展示一下就好。”
明镜挠挠头,四下望了望,看到靠墙的方桌,眼睛一亮,乐颠颠跑过去,轻轻的拍了一掌。
苏知微看看那方桌,再看看明镜,最后看向谢凛,“大晚上的,你们耍猴戏呢?”
然话音刚落,那桌子将四分五裂,轰然塌了。
苏知微看傻眼了,而那小丫头拍拍手,一副根本没使出十之一二功力的样子。
“小镜子是吧,以后就留在姐姐身边,姐姐太喜欢你了。”苏知微马上换了一张笑脸。
明镜跑过去,一把抱住苏知微,“姐姐,你长得好美,我也喜欢你。”
谢凛什么时候走的,苏知微都没发觉,她部注意力都放在小镜子身上,这小丫头正在表演换脸。
一会儿是莲心,一会儿是青禾,一会儿是她院中其他婢女或小厮。先前那青禾就是她假扮的,其实仔细一看,还是能辨别出来的,但夜里亦或是不太熟悉的人就很容易蒙骗过去。
“咦,不对,你制作这么多人皮,也就是说这些日子你一直潜伏在我这院!”
明镜吐了吐舌头,“主人要我看着您。”
“看着我做什么?”
“呃……”明镜眼珠开始乱转。
“说!”
“主人说哪日您被江家人害死了,就让我把安西铁矿的地契偷走。”
“呵,你们是小偷啊!”
“不不,主人说我们不白拿走,回头一定在姐姐坟前多烧一些纸。”
苏知微咬牙,他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仁义?
翌日中午,江墨砚来了,进门就问那铁矿的情况。
“夫君来得巧,我这儿刚好得了消息,铁矿已经复工了。你约好齐王,我们下午就去官府换契书,将铁矿赠与他。”苏知微道。
江墨砚原以为苏知微还要推脱,不想这就答应了,当下大喜,“我这就去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