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珩挑眉,这些家族是怕事情败露,招人话柄。
就算女儿救回来了,一是没脸面做人,二是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所以打算不救人了。
果然是因果循环,自有定数。
他不禁替那几个姑娘感到悲哀。
几位大人家主很快就离去。
夜司珩沉吟片刻,眉宇间终是有几分松动。
青锋备了马车回来,看见王爷神态,道:“王爷,是要救人吗”
“不至于要了她们的命。”夜司珩说道,“你带一队暗卫去吧,不必让人知晓。”
青锋也明白夜司珩的用意。
教训归教训,可一个女儿家,若是被贼寇凌辱至死,那就太过狠了。
这事悄悄地办,那些官员家主也不会认为夜司珩好说动,免得以后有什么事就来王爷的麻烦。
“属下明白。”青锋道。
夜司珩嘴角撇了撇,喃喃说道:“看来还真是个废物。”
他得赶紧回去,告诉阿璃。
——
京郊。
青锋拿着令牌,就轻松带着一队暗卫出了城。
他们早已有了线报,得知贼寇是藏匿于天梁山一带。
贼寇似乎是知道这些贵女的出行消息,提早在半路上埋伏,所以才把人掳走。
青锋连发射了两枚信号弹,调集了附近的暗探,就摸清楚了贼寇所在的位置。
可到了附近,他就听见了一阵刀剑交战的声音,那小山寨里还冒起了火光。
青锋眯了眯眼睛,并没第一时间去查看究竟。
他让暗卫原地停留,自己则带着两人前方,偷偷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看,他是哭笑不得。
竟是楚烨带着精兵,与贼寇厮杀。
很显然,京畿大营的精兵训练有素,三流贼寇并不是对手,转眼间便已败阵下来。
青锋说道:“原路返回吧,是不需要我们出手了。”
命令一下,暗卫们就随着青锋一同离开。
小山寨里一片混乱。
楚烨将贼寇收拾得差不多了,他身上的盔甲也染上了不少鲜血。
有士兵喊着:“将军!有情况!”
楚烨闻声过去,发现一个小草屋里,有好些衣着华丽的姑娘,个个面色惨白。
而最前头的一人,则是手持一把带血的匕首。
他见过此女,名叫薛胜男。
她的跟前,是一具已经凉透的贼寇尸体。
薛胜男脸上全是惊恐,她抬眸呆呆的看着楚烨,眼泪夺眶而出:“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楚烨见她衣衫被扯破,露出了香肩,他也管不上其他,即刻就解下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
“薛姑娘是自卫,怪不得你。”楚烨温声安慰道,“斗篷有点脏,请不要介意。”
薛胜男是脑袋空白,忽然听见温和轻柔的声音,置身于黑暗的自己像是看到了一丝亮光。
她泪珠晶莹,我见犹怜:“楚……楚大公子”
“是我,没事了,你们不用再害怕了。”楚烨说道。
其他贵女这才回过神来,抱在一团痛哭。
楚烨还要去清点,让士兵将活捉的贼寇押回京都。
薛胜男依旧呆在那儿,后是有个士兵来了,道:“几位姑娘莫怕,听说你们本来是要去天佛寺上香的,将军说了,现在就将你们送到天佛寺,以后旁人问起来,你们只管说自己是去了天佛寺就行了。”
薛胜男弱声问道:“天佛寺那边安排好了”
“将军已经派人去了。”士兵说道,“记住,只要自己嘴巴牢,今晚之事就不会有旁人知道。”
几位贵女被人护送出了小山寨,连脸都是蒙着的。
她们分别上了两架马车,因薛胜男的衣衫被扯破了,那士兵送来一套衣衫,道:“这是将军打算带给自家夫人的,是新的,姑娘先换上穿一穿吧。”
薛胜男接过,心中微动,道:“你家将军来剿匪,怎还会带着给萧大娘子做的衣衫”
“将军本来是要回城的,谁知途中回城就看见了逃命的奴仆,知道有贼寇作乱,便是带着几个亲兵先立即赶过来了。”士兵说。
薛胜男抿抿嘴:“多谢。”
马车要赶往天佛寺了。
贵女们脱离了危险,这会儿终于缓过神来了,又叽叽喳喳说起话来。
薛胜男换上新衣衫,因为在马车里不好活动,她们也搭把手。
摸到上面的刺绣,就有个人惊喜说道:“这好像是花娘子的手艺!”
“哪个花娘子”
“就是邺城的那位花娘子,她的绣工一绝,想找她做套衣衫可不容易,我算是明白了为何楚大公子为何要带新衣裳回京了。”
“萧婉仪嫁得真好,公婆和睦,夫君爱护,现下还怀上了身孕,这京都最幸福的女子就是她了。”另一人酸溜溜说道。
她们几位贵女,谁不想攀一下安阳侯府的高枝,何奈楚家是根本瞧不上她们,在雅集宴席上,沈夫人也就与她们家的人客套几句。
若她们家说起了儿女的年岁正好,沈夫人就会立即把话岔开。
一来二去的,她们家也就明白了楚家的意思,便没再热脸贴冷屁股。
薛胜男听着她们的话,有些恍惚。
她摸了摸身上的衣衫料子,尽管不是名贵稀罕的,却也是舒适轻柔的,想来是楚烨精心挑选的。
曾几何时,她也想嫁给这么一位顶天立地、爱护妻子的好儿郎。
她低低垂眸,也说:“是啊,萧大娘子是嫁了一位好夫婿。”
有个贵女用肘子推了推她,打趣道:“你的未来郎君也不错啊,虽是寒门出身,却是当今的榜眼,你薛家加以扶持,日后定是前途无量呢。”
薛胜男抬头,嘴角扬了扬:“这可不好说。”
旁人只当她谦虚,并没继续这个话题。
果然如那士兵所说,楚烁派了人来提早安排好,她们在后山上山,半夜之时就住上了禅房,并没有惊动太多人。
蒋胜男此时才看清了衣衫的绣花,是石榴和蝙蝠,寓意多子多福。
她再将那披风叠好,闻了闻,上面似乎还残余着楚烨的气息。
眉目间,多了几丝柔情。
她亲娘早死,继母不慈,她藏拙多年,装着一副无用又听话的样子。
可现在,她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她不想再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