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季阳忽然看着叶挽歌,十分认真的说道,“长姐,我喜欢这样的你。”
叶挽歌大笑起来,手掌重重的拍了叶季阳的后背一下,那力道之大,发出了砰的一声,直打得叶季阳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一步。
“你这小子,忽然说这种话,姐姐是会害羞哒。”
叶挽歌只当叶季阳是个孩子,即便他如今快十八岁了,可在她这,也不过是个高中刚毕业的孩子罢了,所以他说这什么喜欢的话,她也只当是孩子表达对姐姐的喜爱罢了。
叶挽歌打从心里觉得,这叶季阳,是一个十分缺爱的孩子。
真是可怜啊,毕竟是个寄居人下的孩子。
叶季阳看着叶挽歌笑意盈盈的模样,眼底的笑意逐渐加深。
此时,长生忽然开口说道,“少爷,小心脚下的石子,莫要踩到了。”
叶季阳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下,的确是有一颗极小的小石头,他再次抬眸时,眼中的笑意已经消退了,他微微一笑,笑意却没有直达眼底,“知道了。”
“其实今日唤你出来,只是想跟你聊聊罢了,日后我若不在府里了,你可要多陪陪爹啊,以后永宁侯府,只剩下你和爹了。”
叶挽歌其实便是想和叶季阳聊聊罢了,如今的永宁侯府的确是几分萧条,毕竟府中的正经主子,就只剩下叶景明和叶季阳两人,她还有几日就要出嫁,在府中也待不了多久了。
“长姐为何这样说?你即便是成为了寂王妃,也可时常回来,莫要说的好似我和父亲变成了孤寡之人。”叶季阳笑了笑,“不过长姐不在府中,父亲定然是会神伤孤寂些,他最疼爱的便是长姐,长姐嫁人了,府里定然是会冷清些的。”
叶挽歌自然是知道的。
叶景明和叶季阳这父子两,平日里交流并不多,只是日常的亲请安问候,虽然也有岁月静好父慈子孝的时候,但毕竟叶季阳的性子在那里,他便不是个会哄人的主,所以日后叶景明定然会觉得孤寂的。
而且,虽说她出嫁也仍在汴京城中,但她和秦非夜曾经商量过,若是想要继续过安稳日子,恐怕,他们的离开汴京。
毕竟,皇帝对秦非夜的忌惮,已经非一日之寒。
若是不离开,总有一日,皇帝一定会对秦非夜下手。
叶挽歌在嫁给秦非夜之前,便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她可以为了秦非夜不顾一切,但却决不能连累家里人,所以与其到时候连累家人,不如在事情发生之前,便离开汴京也好。
“我和寂王婚后那便是要去度蜜月的,度蜜月知道是什么不?就是找一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度过新婚最甜蜜的日子,所以才让你多陪陪爹,不然啊,到时候我也不在汴京,爹爹怕是要无聊死,你啊,也长大了,总有一天会继承永宁侯府,他日,爹可是要靠你多多照顾了。”
叶挽歌笑着说着,也没有将事情说得太过露骨。
叶季阳眸光闪了闪,“长姐打算……离开汴京城?”
“不是离开,只是暂时的想要去周游列国一段时间罢了,不过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和寂王说过,只是我的一个念头罢了。”叶挽歌拍了拍叶季阳的肩膀,“姐姐这是未雨绸缪啊,季阳弟弟啊,你大个仔了,要独当一面啊。”
叶季阳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他敛下眸子,将眼底的色彩悉数掩盖,才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长姐。”
叶挽歌看了叶季阳一眼,眼前这个大男孩,虽然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这两年来,他们多少也有几分姐弟情,如今若是要算亲人的话,叶季阳自然也是能算其中一个。
“府中的事情,想来你也是知道的,如今……的确只剩下你和父亲了,我也没什么牵挂,我的亲人,如今也就父亲和一个你罢了。”
叶季阳神色有些黯然,他垂下眸子,呼吸都有些沉重。
府中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且是一清二楚。
叶白氏浑身瘫痪被禁锢在佛堂之中,她身边的嬷嬷暴毙而亡,叶芷芙自杀而死,徐氏疯癫无状,被锁在院子之中,这些事情,叶季阳都是知道的,只是,无人想让他参与,他便也从来不问。
他……在叶挽歌心中,还是亲人一样的存在啊。
叶季阳抬起眸子,眼底带着深邃的光,“长姐,也是我的亲人……”
而后,他无奈的轻笑一声,“长姐,忽然说这样的话,仿佛是在交代后事一般,听着叫人心中不安。”
“胡说八道,什么后事,我不过是在跟你说说我日后的计划罢了,只是这些也都是暂时的打算,做不得数,先跟你随意聊聊罢了,你这小子,不要一副这么沉重的样子。”
叶挽歌瞪了叶季阳一眼,说话之间作势又要揍他。
“长姐饶命。”叶季阳笑了起来,他忽然停下脚步,赶紧说道,“长姐,这可就是你说的如意坊?咱们到了。”
叶挽歌抬头,还真的就看到如意坊三个大字在自己的眼前。
如意坊是汴京城中最大的一间商铺,有些现代奢侈品店的味道,在这里,你能买到珠宝首饰,你能买到锦衣华服,你能买到胭脂水粉,你也能买到各种贵重摆件和他国的特产等等。
东西种类何其繁多,但就是一个字——贵!
虽然如此,但如意坊仍然是客似云来,生意好得很。
“进去看看?”叶挽歌今日来,便是想挑些小物件作为大婚当日送给她身边的人的,无他,只是她突如其来的一个想法罢了。
叶挽歌和叶季阳两人走进如意坊,店内的生意果然好得很,放眼望去,几乎每个展示柜前面都有三三两两的人正在挑货。
“今日你便随便挑,姐姐买单。”叶挽歌拍了拍胸脯,一脸好气的保证。
叶季阳笑着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便听到一道十分不善的声音,“叶挽歌,你怎能如此不知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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