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宣完,谢氏还有点懵,没弄清楚情况。
杨氏“我听错了吗?阿凤,你听清楚了吗?圣旨说什么?”
“皇上封大哥为英国公世子,晋爹爹为一等公爵。”沈惊凤呆呆地回道。
“世了不是阿夏的么?怎么会给阿春?”杨氏喃喃道。
谢氏象是被突然掉下的金元宝砸中,没感觉喜气,只感觉疼了。
木木的接过圣旨,还是跟前人有眼力介儿,封了个大红包给李公公,请人家进屋喝茶吃点心。
“哎哟,恭喜谢夫人,您可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皇上封了大公子,也是念在国公爷忠心报国,父子二人立下赫赫战功,早就该嘉奖啦,听说大公子与付家小姐定了亲,到时候可要请咱家也喝杯喜酒啊。”
谢氏终于回神,笑得勉强“那是一定,辛苦公公了,还请公公进屋上坐。”
李公公“咱家就不坐了,下回来,下回来,宫里事儿多,忙得脚不沣地儿的,哪有闲坐啊,咱家走了,对了,二公子呢?可回府了?身体可还好?”
谢氏一时不知该怎么回。
沈逸夏进宫是救人,顺便造反的。
也不知最后的结果是什么,皇帝没说把他如何,反而封赏了国公与阿春父子,长公主也没回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总不能二房凄凄惨惨,大房热热闹闹喜气洋洋吧。
但至少危机是真的解除了,不用一家子逃亡。
谢氏让众人散了,各回各家。
谢氏则往暖阁去。
沈逸夏洗了脸,换了衣服,轻轻爽爽的,却一言不发的去了卧室,竟是掀了被子上床睡觉去了。
顾明秀不好多问,他最近因蛊虫发作,身体不是很好,倦怠得很,昨晚又是一夜没睡,虽然他嘴上没说,但看样子应该是没多大危险了。
这位爷在生气,但不知是生谁的气,反正不高兴,要睡就睡吧。
顾明秀也有点困,但心还是提着的,没放下,所以就算睡也睡不着,再说了,担心了一夜,双忙碌奔波了一夜,真的好饿啊,荆娘在厨房剁馅做码子下面条吃。
湖州人吃面,是一定要先烧好汤头,炒码子的,顾明秀最爱的是青椒炒肉,这个季节没有青椒,那就用剁辣椒好了,加上大蒜头炒香,做成码子盖在面条上,味道鲜美。
将双手笼在衣袖里,地龙早灭了,荆娘临时烧了炭盆,屋里并不冷,顾明秀窝在软椅里歪着,等面条吃。
谢氏进来时,就见她的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打着瞌睡着。
“阿秀……”
谢氏脚步很轻,小声唤道。
顾明秀还是一惊,待看清是她,忙要站起,谢氏按住她“别,累了一夜,想睡了吧,阿夏呢?”
顾明秀指指里屋“睡下了。”
谢氏小声道“宫里……什么情况?”
顾明秀摇头“不知道,脸很臭,比打叶子牌输了个底掉还臭。”
谢氏道“阿夏又不打叶子牌。”
“那就跟吃到苍蝇一样。”顾明秀道。
谢氏点头“阿夏向来不会对你摆脸子,看来是气坏了,他肯定不是生你的气,唉,也不知殿下如何了,皇上怎么就封了阿春世子呢。”
顾明秀替她高兴“那不蛮好吗?反正阿夏也不肯做这个劳什子世子,是他提的大哥,如今皇帝如了他的愿,也不算辱没了国公府的名声与传承,很好。”
谢氏听她这样说,悬着的心才落下了些,越发觉得她贤达,捡起火钳将炭火拨旺了些,又添了两块新炭“不管如何,咱们都是一家子人,总不能因为个爵位就生分了,生出嫌隙来,阿春做了世子,会待几个弟弟妹妹更好,你的孩子仍是嫡长孙……”
顾明秀打了个呵欠“二娘,您饿么?荆娘做了面,好吃得很,只是辣,不知您吃得惯么。”
谢氏起身“我吃过了,难得一大家子都回了京城,往年不是国公爷在边关,就是阿春或者阿夏不在京里,总难凑在一起,我去准备年饭,你也别吃多了,怕撑着胃。”
顾明秀要起身送,谢氏摆摆手“坐着吧,担惊受怕又来回奔波的,难为你了,歇歇。”
顾明秀也就没坚持,谢氏走出暖阁,心里虽然还惦记着英国公与福康,但听李公公的语气,应该没多大事了。
正好沈逸秋找来“娘,外头的御林军都撤了。”
谢氏顿时觉得满头的乌云都退散,今儿果然是个好日子,艳阳高照啊,英国公府终于守得云开了么?
沈逸秋也很高兴“娘,总算好了,大过年的,别人家过年热热闹闹走亲访友,我家却象个囚犯似的,便是能自由走动也窝囊得紧。”
谢氏道“你哥封了世子。”
沈逸秋愣住“啊,我哪个哥?皇上又把世子还给二哥了?”
谢氏白他一眼“那是你亲哥么?阿春才是。”
沈逸秋挑眉“大哥怎么能当世子呢?明摆着阿夏只是跟皇上赌气呀……”
谢氏捂住他的嘴“说什么呢?又不是咱们抢的,人家自个高风亮节,再说了,阿夏不是要养病么?他迟早是要离开京城的,世子给你大哥不好么?将来你亲侄子也就能承袭了。”
沈逸秋道“怪道都说二哥回来脸色很难看,这事若是换了我,也会不高兴。”
谢氏道“走吧,别去叨扰你二哥二嫂了,二嫂眼看就要生了,你记得别老往暖阁跑,你是男人,女人生孩子不干净,生的时候撞着了,会有血光之灾的。”
顾明秀吃了一在碗面,又在院里转悠了一圈,实在困了,这才爬到床上眯了一会子。
辰时过后,英国公与福康坐着公主銮驾回了府,是沈逸春亲自护送回来的。
谢氏率众人到前院迎接,沈逸夏没起来,顾明秀挺着大肚子站在谢氏身后。
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牵着福康的手扶她下车,他的眉眼与沈逸春有几分相似,刚毅中透着几分斯文儒雅,眉眼锋利却不失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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