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守仁,简直胆大妄为!
欺负阿夏不是世子是吧。
以前多受人吹捧恭敬,被免后受过多少嘲笑与白眼,没有人比前太子体会得更深,沈逸夏辞官辞爵才多久,小小的大理寺卿就敢欺上门来,简直就是登鼻子上脸。
穿戴好,蜀王走了出来,看见一脸歉意的顾明秀,因为怀孕的缘故,她比初识时丰润了许多,清秀的脸圆润可爱,如水的大眼里多了几许慈和温暖,有几分福态,又有几分娇蛮。
再见仍会心动,但也只是心动而已,更多的是亲情与关怀,她眼中那抹歉意让他难过,她嫁的是英国公府,嫁的是他的表弟,好歹某曾经也是太子,是这个大梁朝的储君,自家亲人竟被人如此欺凌,岂有此理。
“王守仁,你可知罪?”虽然不再是太子,但积年养成的威严还在,王守仁吓得不敢抬头,颤声道“臣……臣知罪,臣……臣不知殿下在此,冒犯了,冒犯了。”
“你的意思是,若本王不在,你便没罪了?”蜀王冷笑道。
王守仁愣了愣,抬眸道“下官奉皇上旨意前来查案……”
“查什么?英国公叛国之罪吗?那些早就证明是诬陷,你大理寺正事不干的,专干诬陷忠良之事?”
“殿下还不知道吗?昨晚皇后娘娘被人谋杀……驾崩了。”太子眼神太过锐利,浓烈的威杀之气让王守仁头皮发麻。
“皇后死了?你怀疑阿夏?”蜀王明白了一点。
见太子的眼中杀气更浓,还带着几丝嘲讽,王守仁更加害怕,虽说他如今不是太子,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帝正国为免了他的太子之位而对他怀有一丝愧意,且贵妃身故,皇帝因此待这位前太子更加宠爱,似想弥补。
所以,就算他盛怒之下把自己给杀了,皇帝也不会将这位怎么样。
顶多给家人一点抚恤……不,会给自己安个罪名,连家人的抚恤都没有。
“下官……真是奉旨前来,不敢冒犯殿下……”
“奉旨?你的意思是皇上命你来英国公府拿人是吗?”蜀王问。
王守仁硬着头皮道“皇上命臣彻查此案,毕竟皇后身份不同,乃国母,得给朝野上下,给天下人一个交待,所以,臣不敢怠慢,连夜查案,在现在找到几样证据,都指向……沈世子。”
“哦?证据?什么证据?给本王一一道来。”蜀王道。
王守会望了眼太子身上的外衣,一时语诘,不知该如何说,如果说现场发现的那片残布……蜀王身上就穿着一模一样的……
“下官在国公府也未能见到沈世子,殿下……”或许昨日沈逸夏不在府里,所以太子才有机会……他的脑子老往龌龊里想。
“阿夏……走了?”蜀王有一丝恍惚与黯然,王守仁捕捉到这一丝异样,更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沈逸夏潜了。
“殿下,臣……还要回去复命,您就当臣没来过,臣……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王守仁一边说一边躬身后退。
太子恼道“知道什么又看见了什么?你给本王说清楚。”
但王守仁知道再呆下去,自己定然没好果子吃,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
蜀王一肚子邪火,想杀人。
也不多留,直接往府外去,正好遇见梁都统。
见过礼后,蜀王问“皇后死了?”
梁都统“回殿下,正是。”
“阿夏有嫌疑?”
梁都统摇头“穿凿附会,算不得证据,但有人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喜欢把自己当成圣上心腹,妄自揣测圣意,立功心切,所以……”
蜀王抬手“知道,你与本王一道入宫,免得这小人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
二人一同往宫里去。
而王守仁一出府便快马加鞭绝尘而去。
蜀王赶出门时,突然又顿住,对梁都统道“本王喝了一晚的酒,这会子腹中空空,梁大人得请本王吃早膳。”
梁都统怔住,不是很着急进宫面圣吗?吃早膳是几个意思?不怕耽搁了事?
可人家都提出来了让自己请客,不象要求而象是命令。
梁都统只好压下不解,请太子去了城中最大的酒楼用早膳,那里有最好的点心与粥品。
王守仁一进宫便冲向了乾清宫,正值早朝下朝,皇帝往上书房去,皇后薨逝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很多人还不知道皇后没了,就更别提皇后死状了。
金大人顶着黑眼圈,正要往上书房去,就见王守仁一脸急切地闹着要见皇帝,因他官职不够,还不能入上书房议,反而顾炫晖是皇上钦点的书记官,常能出入上书房。
这会子顾炫晖正捧着一大堆奏折往上书房去。
金尚书张了张嘴,还是没唤住他,黄丞相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见金尚书脸色古怪,笑道;“金大人莫不是肠胃不通,心火太盛?”
变着法说他便秘呢,自个的脸色有这么难看吗?
金尚书苦笑“老大人怕是还不知道吧。”
正好王守仁路过,匆匆对黄丞相一拱手“见过丞相大人。”
却不肯停留,越过二人往前去了。
黄丞相道“他怎么了?上书房有他什么事儿吗?”
金尚书不无担忧“一大早便去了英国公府,说是要拿世子归案,怕是真让他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
丞相当然知道皇后被杀之事,只是具体案情不甚了解,闻言道“难道真是沈世子?”
金尚书道“不知丞相大人信不信,反正下官是不信的。”
丞相道“看证据吧,不过,如果真是世子杀人,他王守仁怎么可能找得到证据,能找得到的证据,绝对不可能是世子留下的,再说了,真是他杀了,那就杀了吧,难道不该杀么?反正若负了是我,也会杀人的。”
金尚书苦笑“就怕是欲加之罪啊。”
王守仁正要进上书房外的穿堂,前面的顾炫晖手中的册子突然掉了,弯腰去捡,这边走得急,一时不察,撞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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