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回过神来,以前的事不能多说,很多事情都变了,记忆中的金嫁嫁的是刘家儿子,而刘家儿子正是纵马撞断顾炫晖腿的人。
“是呀,你那时候象个假小子,很少与我们一道玩的,又不爱读书,在书院里也是调皮捣蛋,你这侄儿呀,象极了你小时候,你哥可是个温稳的性子。”金氏道。
几人正在闲聊,门房来报“太太,姑太太找来了。”
顾明有没明白是哪个姑太太。
卢氏皱眉道“她怎么又来了?”
顾明秀问“娘,是哪个姑太太?我家在京城的姑姑,只有一个吧。”
卢氏愤愤然道“是啊,正是你大堂姑,顾红英,就因为当年为你和世子你保过媒,如今她家落难了,就不停歇的往我家跑,不是要银子就是要东西,当我家是聚宝盆,由得她挖。”
顾红英是虞伯侯府的次媳,怎么也是嫁得侯府人家,怎么混得要往亲戚家打秋风才能过下去了?
她不是极骄傲的吗?
“娘,让她进来吧。”顾明秀道。
金氏叹气道“阿秀,听说你记忆出现混乱,你对大姑的印象是什么?”
“没什么呀,就当年她给我保媒,后来我嫁的是……”
她本想说嫁的是靖国公府,生生忍住“我不太记得了,脑子里乱得很。”
金氏道“齐昇出了事,被流放,齐家大房与二房分了家,姑父带着小妾与外室一道生活,大姑就一个人住在一旁,虽然有嫁妆,但她要打点齐昇那边的差人,好让他能好过一些,所以,一点钱大多贴补了儿子,所以,日子过得越发艰难了。
顾明秀恍然“大嫂是在同情她吗?”
金氏摇头“只是有些唏嘘,虽然她是值得同情,但将自己所有的遭遇怪到旁人头上,不知餍足的盘剥亲戚,我也是瞧不起的。”
顾红英穿着一旧洗得毛了边的旧衣服进来,一见顾明秀和沈逸夏都在,两眼就放光,象象恶极了的野狼看到新鲜兔肉一样。
“哟,阿秀回娘家啦?世子爷也在,来得好不如来得巧,看来中午有顿丰盛的了,那我也不客气,先不走了,正好与阿秀叙叙话。”她一边说一边走到堂中,在顾明秀对面坐下。
卢氏板着脸“他大姑,你今儿来,又有何事?”
顾红英道“急什么?远来是客,我既来了,你不会连顿饭也舍不得招待吧,茶还没喝呢,这就是你卢家的待客之道?”
怎么扯到卢家了。
顾明秀明显从顾红英身上感觉到戾气,一股子我过得不好,你们都别想好过的暴戾之气。
金氏抱着小宝宝起身“阿秀,一会你到我屋里来,我为你准备了好些东西。”
说着就要走。
顾红英道“侄媳这就要走么?我这个长辈来了,也没见你行礼,虽说我哪集落魄了,可再怎么,我也是你夫家的长辈,当初你与阿炫的婚事,我也是出过力的。”
金氏忙向她福了一福,又让贴身丫环给了她一个荷包“小宝困了,侄媳送他回去睡觉,他每天这个点都要睡的,这是侄媳的一点小意思,还请大姑收下。”
顾红英这才干笑了笑道“到底是金家人,书香门弟,行事大方又得体,不象某些人,虽然嫁得清贵,却连起码的礼节都不晓得。”
顾明秀知道她骂的是自己,也不生气,起身道“大姑可知我现在是何身份?”
顾红英冷笑“不就是个一品世子妃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顾明秀道“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按礼制,大姑无品无极,见了我这个一品诰命,是不是先得行个大礼呢?你不行礼,我如何再向你执晚辈礼?大哥自己礼数都不周全,如何有资格教训旁人?”
顾红英听得一滞,气得脸色发红“你……你是得意忘形了是吧,别忘了当初你爹只是个小小的湖州县令,若不是我……”
“你也不过是为了巴结我母亲而已,当初你可不是冲着对阿秀好去的,我这是长命没死,若真如传言中那样,让阿秀成了冲喜新娘,你认为,阿秀还要感激你吗?”沈逸夏将顾明秀护住,冷冷道。
顾红英脸一红,犟嘴道“不管如何,她现在是一品诰命,贵妃英国公世子妃,就是因为我当初牵的红线,她就应该存感恩之心,可她不但不感激,还害了我的阿昇,就不应该补偿我吗?”
顾明秀道:“齐昇几时是我害的?他自己交错朋友,被叶玉轩害了,与我何干?”
顾红英道“若不是你非要买下那破庄子,非要去那山洞查看,齐昇与叶玉轩的事又如何会败露?所以,不是你害的又是谁?”
顾明秀好笑“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哪天中毒或者被人杀死了,都是你娘的错,谁让她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呢?不生你,岂不就不会受这世间的任何苦楚么?”
顾红英大怒“你……放肆!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么?”
顾明秀冷笑:“我便放肆了又如何?一个破落户,也敢在本世子妃面前大小声,你真当我是泥捏的么?就算当初有你牵线,我父亲感你恩德,这些年,也没少受你盘剥,送给你的银子足够你好生过日子了,只要你不过份,拿你当个亲戚接济也不是不可以,可你总以恩人自居,不自满足,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叨扰我的父母亲人,你说,我让人打断你一条腿,会有人为你鸣不平么?”
这番话说得冷厉无情,顾红英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地瞪大眼睛。
“怎么?没听明白还是以为我不敢?权叔,你应该有的是法子不接触这个人,就断了她一条腿吧。”顾明秀道。
权叔恭身道“主子的话,轻而易举。”
顾明秀“要不要试试,齐二夫人?”
顾红英终于感觉害怕起来,脸色刷白“不要,不要断我的腿,我……我若再残了,阿昇怎么办?他在那苦寒之地过得很艰难,只有我能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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