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慧长吁一口气,微羞道“其实早该跟你说对不起的,就是你一上大大咧咧的也没怎么在意,我呢,碍于面子,想着你反正现在过得好,姐夫待你再好不过,你幸福得很,我呢,还是单身一人,又是下堂妇,没你好,你不会跟我计较,所以就没开口,今儿说了之后,反而一身轻松,姐姐,谢谢你对我这么宽容,谢谢你在我最困苦之时出手相助,没有你,不都我现在会变成什么样了,也许就死在了靖国公府里了,所以,这句道歉来得迟,却是我最真心实意的。”
顾明秀也红了眼眶,从前姐妹二人从未这般坦诚说过话,顾兰慧顾及她的大肚子,不好抱,便捧着她的脸“这样好了,以后我面对你时,再也不会不自在,你就是我最亲最亲的姐姐,你生孩子我可一定要服侍的。”
顾明秀道“干嘛你来服侍,有荆娘呢。”
顾兰慧道“荆娘哪比得上我,我是娘家人,大娘的性子我清楚,大嫂孩子还小,嫂子毕竟比不得姐妹,有我在,怎么也跟你撑个胆儿,虽说姐夫再疼你不过的,但他是婆家人,他疼他的,我疼我的。”
顾明秀重重地点头“好,那等你以后成了家,生孩子时,我也去守着你。”
顾兰慧羞道“我还成什么家呀,一个下堂妇。”
姐妹二人说得热烈,旁若无人,沈逸夏自然不会责怪,倒是荆娘“主子,您还答应了二姨娘要替她办事呢。”
顾明秀点头道“嗯,是呢,阿慧,你先忙着,我且回去,有空要来家里。”
顾兰慧道“还有啊,姐,以后姚小姐这种事情,你不可以再管了,你一片好心,费心费力,可能还会招骂的,反正她又不是咱们什么人,招惹她的也不是咱家的人,与咱们无关,听见了没?”
顾明秀点头“嗯,晓得了。”
顾兰慧对沈逸夏道“姐夫你真好,什么都由着姐姐,这种事情可以拒绝的,别什么事都依着她来,对的可以听,错的就该制止,她如今有点脑子混沌,太惯着了你自己辛苦。”
沈逸夏淡淡道“我愿意。”
顾兰慧气得翻白眼,好笑道“好吧,您乐意,我多嘴,姐,你家相公太宠你了,可你得经得住宠,别恃宠而骄,再宠你的人,如果一再放肆过份,也会有心寒的时候,这么好的姐夫,一定要好好珍惜,今儿这事,你是伤姐夫的心的。”
顾明秀走近沈逸夏,低眉顺眼的象个做错事的孩子,神情略显拘束“那个……我好象是做错了,没考虑爷的感受,你……你生气了吗?”
沈逸夏沉默不语。
顾明秀急了“我……我真没想过要伤害你,只是……可能真的是……”
她想起自己脑子里混乱的记忆,忍不住一捶自己的头“我是真的糊涂了,我知道你对我好,我这样做……确实很不好,对不起你。”
说着又要捶自己的头,手被捉住,握在他宽大的掌心里“好了,我没有生气,回家吧。”
“真的吗?你不生气了?”
沈逸夏道“我没生气。”
“可你方才不说话,我好担心。”
沈逸夏“我不生气,但也不代表我就很高兴你这样做。”
那还不就是生气?
顾明秀忙保证“以后我再也不管叶家的闲事了,他……他与我再无半点瓜葛。”
说这话时,她表情决绝,仿佛要与过去的自己割裂似的。
沈逸夏轻抚她的眉眼“嗯,我信你,走吧,不是要帮二娘么?回家。”
顾兰慧亲自送到门外“姐,年关将近,店里的生意太好,忙得很,对了,这套胭脂是修颜保湿的,你替我带给公主殿下,她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顾明秀不记得福康帮了她什么,既然她这样说,肯定就是了。
回到府里,谢氏一脸焦急,见夫妻二人手拉着手回来,不由松了一口气,沈逸夏回了书房,谢氏拉着顾明秀“你呀,以后这种闲事可莫要再管了,这是阿夏性子好,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若换了旁的男人,怕是要大发雷霆,弄不好会休妻的。”
顾明秀瞪大眼睛“这么严重?”
“可不就是吗?以后做事一定要三思,咱们女人,嫁人后,最该维护的就是男人的面子和尊严,若把自个男人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这样的女人再强势再本事,也不是好妻子。”
顾明秀忙不迭的点头,连连认错。
谢氏见温顺得很,也不好多说,带着她去看提亲的聘礼。
因为不算提亲,就是选见见面,所以,礼物太重不好,太轻也不行,顾明秀翻看了一遍,见谢氏准备的都是贵重之物,虽不多,但一件就价值不菲,顾明秀道“姨娘,贵重之物,一样就够了,其他都用常礼,比如说点心补品什么的。”
谢氏道“不会太寒酸吗?”
顾明秀道“就怕人家说咱们在炫富,收下吧,礼太重有压力,不收又只是登门拜访,会不给您面子。”
谢氏点头,就依了顾明秀的。
二人各自带了个贴身丫环,同坐一辆马车出了门。
马车里,谢氏悄声问“听说给你下毒的秦嬷嬷死了?”
顾明秀摇头“不知道啊,这些事世子爷都没跟我说。”
谢氏点头道“也是,你现在糊里糊涂的,以前阿夏什么都会跟你说的。”
顾明秀不好意思地摸后脑勺“是啊,我脑子不清楚,不告诉我也好,免得我哪天说漏嘴了可不好。”
“也是,等你慢慢恢复了,再告诉你也不迟,不过,有件事你一定要晓得。”
顾明秀问“什么事?”
“宫里有人给阿夏下毒,折磨了他二十多年。”谢氏道。
顾明秀大震,差点站起来,被谢氏扯回来坐下“也不怕撞头。”
顾明秀道“何人给爷下毒?还折磨了他二十多年,那不是还在孩提时就开始受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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