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胡说什么?爹就要回府了,儿子也相信,他绝对没有叛国,更不可能是逆贼。”沈四明大怒,流着眼泪大吼。
“是吗?他要回府了?呵呵,小五,你回去吧,也别让跟前的人来服侍,你娘不值得。”许氏道。
沈四明哭成了泪人“娘……为什么呀,你可以活,要好好活呀,二哥不是给你开药了吗?哥哥嫂嫂还给了你钱,你好好活着呀。”
许氏苦笑“娘做错了事,对不住你,对不住你爹,对不住国公爷和公主殿下,是娘自己没守住,娘……活不下去了。”许氏哭道“娘死后,你要坚强,要听哥哥嫂嫂的话,要孝敬公主殿下,不可调皮捣蛋,不可任性妄为,要好好读书,书读不好,就好好练武,长大后要做个自力更生的有用之材,不可以变成纨绔子弟。”
许氏说了一大串,就跟留遗言一样,沈四明只会哭,流着泪一上劲地摇头,顾明秀看得心酸,眼泪也跟着扑扑往下掉。
沈逸夏道“四姨娘,你还是好生活着吧,对小五来说,你活着,就是他心里的依靠,你现在说这些,岂不是拿刀子戳他的心么?他才多大啊,怎么承受得住?”
许氏闻言不再哭了,点头道“好,我听你和你二哥的话,好好活着,今儿你先回去吧,国公爷要回来了,你不在府里,他会生气和失望的。”
沈四明不相信“真的吗?你会好好活着吗?别骗我。”
许氏道“那你让张妈妈来守着我吧,有个人服侍,娘过得也松活些。”
见她需要人服侍,沈四明这才信了,大喜过望“好啊,儿子这就回去把张妈妈使来,您放心,儿子把零用钱都省下,给张妈妈多发一份工钱,她会用心服侍您的。”
许氏终于笑了“嗯,小五真懂事,你乖,娘等着你,回去后千万要听话,莫要给公主殿下和哥哥嫂嫂们添麻烦。”
沈四明哽噎着点头,又扶许氏回到边上,给她倒了杯水,添了炉火,这才跟着顾明秀和沈逸夏回了府。
一回府,他便疯跑回自个的院子找张妈妈。
顾明秀拉着沈逸夏,满腹疑惑“姨娘为何会跑出去单住?”
荆娘道“主子还真是全忘了,国公府第一次被围,大少奶奶和四姨娘都以为国公府就此完蛋了,收拾细软卷走财物跟外面的男人跑了。”
顾明秀愣住“那拐走她的男人呢?方才可没见那院子里还有旁人。”
“早跑了吧,姨娘的钱都被他用光了,她又病成这副模样,当然跑了。”荆娘道。
“岂有此理!堂堂英国公府的妾室,竟然被外面的男人欺骗耍弄,这可不止是欺负姨娘,还是在打英国公府的脸,打公主殿下的脸。”顾明秀道。
她一副义愤填膺气鼓鼓的样子,可爱之极,还是那个爱仗义执言,爱打抱不平,遇事能动手决不瞎逼逼的湖湘爽利辣妹子。
“那你待怎样?”沈逸夏好笑地扬眉问道。
“当然得打回去啊,这个亏可不能白吃了。”顾明秀道。
“你想打回去?”沈逸夏问。
顾明秀点头“嗯,打回去。”
沈逸夏:“好,那就打回去。”
“叫上小五,他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也让他出口恶气。”顾明秀道。
沈逸夏点头:“好。”
荆娘一脸不赞成:“爷,主子怀着身孕呢,打打杀杀的,对肚里的孩子也不好啊。”
沈逸夏道“有什么不好的?她总天窝在屋里也难受,惩治奸人会让她心情舒畅,还能让她舒筋活骨,很好。”
荆娘不好再说什么,就没见过天底下有这么宠自家娘子的,打伤人是要闯祸的呀,也由着她。
沈四明来得很快,一脸跃跃欲试“小爷早就想收拾那贱人了,就是我娘拦着,又怕说我这么小就仗势欺人,坏了英国公府的名声。”
顾明秀道“你不去才是坏英国公府的名声好不好,让人当咱家是软柿子,是花架子,一个个都这样欺上门来,英国公府把门头都改掉算了,改成软柿子公府。”
沈四明一个没忍住,被自己口水呛着了“软柿子公府,二嫂,亏你想得出。”
许氏的那个男人是她的亲戚,也不算很亲,是家乡人,虽不是同村,但也离得不远,彼此很小的时候就相熟了,原本也去过许家提亲,只是被拒了。
男人本是考科举的,可惜,一直只是个秀才,这么多年也没能再进一步,屡试屡败,后来就没了进取的心,常沉湎于酒色,仗着还算长得几分清秀,会几首酸诗,没少骗闺中女子和已婚良家妇人,许氏是早在英国公府出事这前便与他相遇,那时他只敢小撩,不敢露骨,毕竟英国公府的名头太大,他不敢。
等到英国公府一出事,他便偷偷溜进府去,看到诺大个府弟,金银堆满山,随便一个器具就值老多银子,眼睛都看花了,哪能不下使命哄骗许氏的,加之许氏年轻,英国公年纪大了,妾室又多,前头还有个长公主压着,许氏又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很快便被骗到手,后来国公府一被围,进出很不方便,钱也不好往外捞,便耸恿着许氏卷款与他私奔。
许氏被他骗得五迷三道的,竟是同意了,扔下亲生儿子带着细软逃了,不顾儿子的苦留,义无返顾跑了。
男人不仅好色,还好赌,许氏带出去的钱财也不少,但没多久就被他挥霍一空,最后只好变卖财物,宅子由大一步一步变小,最后连许氏身上的那点防身的首饰都被弄走,还常逼着许氏回国公府找儿子弄钱,一个不同意,就拳打脚踢,甚至打算把许氏拖进青楼卖了。
好在青楼听说许氏的身份后,不敢,没要,这才作罢,许氏因此气病,他见她身上再没油水可捞,便逃了,又相中了另一个目标,这几日打扮清爽儒雅,正要钓另一个深宅阔夫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