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凤这几日与杨氏闹得很不愉快,头天晚上还狠哭了一场,眼睛肿扑扑的,被顾明秀强拉来了。
清河与黄小姐本是旧识,上前与丞相夫人行礼,与顾明秀一样,都是行的晚辈礼。
丞相夫人很高兴,拉着顾明秀的手道“早就听说你,只是一直未曾得见,果真是个爽利又明秀的好姑娘,我家阿渝常念叨你,说你很明事理。”
顾明秀道:“叶少奶奶才是我辈中的典范,才女,明秀庸人一个,不敢与叶少奶奶相比。”
顾明秀说得是真心话,眼神真诚,看不出有半点虚伪与恭维。
丞相夫人道“阿渝自小个性独特,行事我行我素,算不得典范,大家可莫要学她才好。”
顾明秀道“尘世之中,能如叶少夫人这般活得自我,活得洒脱的并不多,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在万千男人之中不惧不畏,占得一席之地,嫁自己想嫁之人,任外界如何评论,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好,明秀打心眼里佩服又羡慕。”
黄小姐将她拉过来道:“你再夸我,我便不参加这宴席,回去捧着脸傻乐去。”
一句话把大家说笑,清河道“她呀,轻易可不夸人,你问问她,几时夸过我来着?”
“夸过,能吃能喝能睡,富贵闲人,多幸福啊。”顾明秀道。
清河要打她,想起她大着肚子,忍着“哼,等你儿子生下来,我便欺负他。”
一会子太子妃和几位王妃一道来了。
太子妃挺着大肚子,不时的抚着肚子,走路也很慢,似乎怕一不小心就摔着,身边好几个大宫女时时防范着,眼神戒备。
太子怀孕之事,向来只是传言,有人说怀了,有人说没怀,东宫一直讳漠如深,谁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就连贵妃也不知道。
如今她大着肚子出现在众人眼前,而且看那身形,足有六个月之久,不少人上前恭贺“恭喜殿下,多大了,看样子得有六个月了吧。”
太子妃得体地微笑“嗯,快七个月了,初上身时,各种不适,反应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又懒怠无力,所以及少出门,如今月份大了,才出来走走。”
“真是好福气啊,前回叶良娣那孩子没了,太子殿下定是很伤心吧。”
“是呀,好在本宫的肚子日见大了,殿下心情才好转些,殿下这些年吃斋念佛,乞求菩萨能赐下子嗣,菩萨怜他心诚,总算有了成效。”
一路上,接二连三有人向太子妃祝贺,倒忽略了一同来的静王妃。
静王妃带着小王子一道进宫,身后跟了好几个随从。
相比太子妃,倍受冷落。
一众女眷给太子妃行礼道贺,顾明秀权当没看见,与清河自顾自地往前走,黄小姐也是个怪人,她们两个不去行礼,她也跟着不去,三人一路聊天有说有笑。
倒是见了静王妃很亲切:“啊呀,小王子长得好漂亮啊,跟瓷娃娃一样。”
清河也喜欢小孩子,而且,静王的小儿子长得确实好看,粉碉玉琢,被奶娘抱在怀里,不停地吐小泡泡,有人逗,就咯咯地笑,眼睛黑亮亮的,可爱极了。
“阿秀,你也要生个这么好看的,我就做他干娘。”
静王妃呸道“你才多大,做人家干娘,得准备大礼才行。”
清河大笑道“大礼自然不能少,堂嫂,要么让小王子给我做干儿子,大礼给他得了。”
几个一路走一路笑。
身后有人阴阳怪气:“瞧瞧,不就是个一等世子妃么?眼高于顶,见了太子妃殿下也不行礼,真是狂妄。”
“可不是吗?就凭这点,就可以治她的罪,真真看不得她那小人得志的模样。”
几人唱和着越说越难听,顾明秀也不回头,问清河“听声音你可熟悉?”
清河不屑道“随知是哪个臭水沟里爬出来的虫子,本郡主才没空认得她们呢。”
清河的声音很大,也是故意让后面人听见的。
其中闹得最凶,声音最大的就是宁王府的三小姐,因着是庶出,所以只封了个县主,十九岁了还没嫁,当初也是心仪沈逸夏,一心想嫁他,曾经与清河算是情敌,两人见面就掐,哪知半道里钻出个顾明秀,沈逸夏两个表妹都没看上,却娶了个湖州小地方来的女子,还当宝贝一样宠着,这位宁云县主心里一直窝着一口气,原本太后并没有给她下贴子,是太子妃特意拉来的。
“你说谁是臭虫呢?臭虫才骂旁人是臭虫。”宁云大声骂道。
清河转身,大眼一眯道“你在说我吗?”
宁云冷哼一声“说的就是你。”
清河一撸袖子就往前冲。
黄小姐吓一跳,忙拉她,顾明秀道“叶少夫人,我好象崴脚了。”
黄小姐忙去扶她,顾明秀扯了扯她的衣袖。
清河的性子就是,她要扁谁,千万别拉,越拉越来劲。
何况,顾明秀很想看宁云县主挨打,好不容易进回宫,有热闹不看白不看。
那宁云县主比清河矮了半个头,清河又练过武,所以一过去便揪住她的头发,狠搧了一耳光。
宁云则揪着清河的衣襟下暗手,清河吃痛,一脚踹去。
宁云摔了个倒仰。
头发散乱,狼狈之极。
打不赢就一个劲的大骂。
清河抬脚就向她的嘴踹去。
宁云吓得用手护住嘴,还是被踹中,倒在雪地里,一脸泥污。
贵妃和皇后闻声赶来,皇后一见就叹气“你们两个,都打多少年了,一见面还这样,多大年纪了?清河,你可是郡主,得有点郡主的体面吧。”
清河忙向皇后请罪。
皇后又让人扶起宁云“宁云,不是本宫说你,每次打架你都落不到好儿,干嘛还惹她?瞧瞧,一身好衣服糟塌不说,受了风寒怎么办?来人,送县主回府去。”
又怪站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欢乐的静王妃“你可是她们几个的二嫂,又是静王妃,怎能站着看热闹?得阻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