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她下楼?”沈逸夏咬牙切齿,阴沉着脸逼近秦小姐。
秦小姐一步一步往后退“我……我不知道她……她有身孕……”
“没身孕就可以推人下楼?你这是谋杀?”沈逸夏狠声道。
“阿夏,阿夏……”看戏的静王急了,担心会出人命“阿夏,你看,她也挨了打……”
“放心,我不打女人。”沈逸夏很平静地说道。
静王松了一口气。
“你主管刑司,请教你,普通平民谋害一等诰命,是何罪名?”
“看造成伤害程度,最轻也得流放。”静王道。
秦小姐扑通一声跪下“我错了,我错了,顾夫人,世子夫人,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顾兰慧双手叉腰:“哦,知道错了?刚才还叫嚣着让你家仆人报复,要打我姐妹来着?”
“不敢不敢,真的不敢啊,我错了,饶了我吧。”秦小姐哭道。
顾兰慧道“我可不敢饶你,得我姐夫消气才行,我姐姐刚才可是被你你推下去了,若不是有人出手得快,我姐姐可能……”
她不敢往下说,因为沈逸夏的脸色太难看了。
静王忍不住问“这么严重?”
黄小姐道“没有半句虚言,臣女也亲眼所见,若不是臣女请叶公子及时出手相救,世子妃可能……”
“是蛮可恶。”静王道“阿夏既然本王主管刑司,此事便不能就这么了了,来人,请顺天府伊过来,事情发生在他的地盘上,该他处理。”
秦小姐想死的心都有了,本来只是想出出风头,哪知出这么大个事,以前大家见着她都避着让着,今天却踢到铁板了。
顺天府伊来之前,秦家人就来了,来的正是秦小姐的父亲,带着秦小姐向顾明秀道歉,结果沈逸夏着人拦在门外,说世子妃受了惊吓,要在雅间休息,谁也不见。
秦父没办法,又去求静王。
秦家是太子一系,与静王本是对头。
静王是个软狐狸,看着温和可亲,实则最是斤斤计较,得理不饶人,只怕抓不到秦家的错处,哪里肯真心劝和,嘴上应得很好,一推四五六,说的全是没油盐的废话,说白了,就是不肯出力,还不得罪人。
秦家人找不进档,顺天府伊来了,只好去求府伊大人。
府伊一开始还不知道案件始末,秦家人以前可是鼻孔朝天,从没拿正眼瞧过自己,怎么今天这般客气,软话好话恭维话尽着来,一时有点懵,摸不着北。
不过,此事是静王亲下令,一方是秦家,另一方肯定也弱不了,所以,府伊大人也很谨慎,表面客气得很,但一句承诺也不敢给。
待看见了原告,府伊大人的汗就在鼻间密密的沁出,额头也开始滚豆汗。
有原告,有证人,作证的还不是一两个,作证的人身份还……真不轻,黄丞相的孙女,孙女婿,中山侯小公子,宁侯次子,唉呀,一个个都是惹不起的主儿。
府伊心想,你秦家是想害死本老爷啊,一开始就拿糖衣好话攻我,好在老爷我站得稳,没被攻克,不然,还真是死得快,你要死,别拉着我呀。
都是大佬,一个也不敢得罪,那就按律法来吧。
秦小姐谋害英国公世子妃在先,挨打在后,只能收押。
秦小姐吓得魂都快没了,只是出来买个胭脂,竟然闯出这么大的祸端,哭着得死去活来,紧揪着父亲的衣袖怎么也不肯松手,秦父左劝右劝,还是不听,气急之下,搧了一耳光,老实了,不再哭,可怜巴巴地望着,秦父心软,说道“别怕,也不是大罪,只是走个过场,等找你表姐说道说道,到时候,沈家怎么着也会给你表姐面子的。”
秦小姐这一推,把自己推进了顺天府大牢。
原本秦家还想着,进牢也只是走过场,暗中知会顺天府,让给个干净的单间,一应用俱都不能差,秦家自个儿送去,每日饭食也是自己送,就不浪费顺天府的牢饭了。
顺天府本也想给这个方便,毕竟两家只是堵着一口气,把人关进牢里,沈家就算赢了。
哪知,顾家知道事情之后,也不吵也不闹,顾翰林如今官至五品,正好在户部当差,秦小姐入狱第一天,小顾大人便亲自去了牢房查看。
一见秦小姐在牢房里就跟住客栈一样,当时大发脾气,找到岳丈大人一顿哭诉,说是自家妹妹如何命苦,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差点被人谋害一尸两命,顾大人的岳丈不是旁人,正是刑部尚书金大人,尚书大人曾经是顺天府伊的坐师,这下手了,府伊被叫去痛骂了一顿。
乖乖回去,把秦小姐的牢房换了,原本,还可以给个单间,只是脏乱差与旁的犯人一样,现在让她呆在几个杀人婆的牢房里,天天挨打挨骂,那几上杀人婆,性情古怪至变态,整人都有一手,尽最阴狠毒辣的来。
只在牢里呆了三天,秦小姐就脱了一身皮,形销骨立。
但这事还没完。
秦家求到姑太太家去“小女只是与那世子妃斗嘴,哪知就那两姐妹甚是跋扈彪悍,动手打人,小女气急,便推了那世子妃一下,哪知那世子妃自己没站好,脚滑摔下楼去,本只是女人家口角之事,如今却成了谋害一等世子妃,您说,他们是不是故意欺负人啊?樊家什么下场您也知道,这是故意找茬来的,想把咱秦家也整成樊家,如今已经不止是小女一个人的事了,是秦家生死存亡之事啊……”
姑太太听着也觉得这事很严重,如果只是女人之间的口角,实在不用弄得这么复杂,这么严重,而且,明知秦小姐是自己的内侄女,却还如此作为,实在太不给面子,有时是非不重要,面子真的很重要,尤其是对于世族大家来说,何况,自己可是王家主母,女儿又是太子妃,那英国公府就算有长公主撑腰,也不该如此不知进退。
于是,便去见了太子妃。
。